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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是云雀

童年扭过头就看见了那双血红的小眼睛,伤口处还有黑血不停的滴落,发出腐败的气息。童年使出吃奶的劲奋力一跃,居然跳到了空地板的另一边,正撞到雪歌身上。

“你干什么!”雪歌抓住童年,一把将他按到地上,自己扭身迎战上去。

锋利的匕首所到之处都会隔断某条重要的血管或者筋脉,巨怪的血像泉水一样喷涌着,而它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了。

这并不是童年第一次仔细看雪歌出手,但还是惊讶的合不拢嘴。雪歌的两把匕首如同两道绿色的狂风,速度之快肉眼所不能及。因为巨怪皮厚,雪歌也急着一招毙命,而是每一刀下去都把伤口划到最大,让黑血喷涌而出。有的时候,童年甚至认为雪歌是消失了一下又出现的。

可是童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雪歌对付这种怪物都游刃有余的话,那上次他受的伤又是什么造成的呢?难道说这里还有什么更加危险的东西吗?这一切和童家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云雀,小白那话是什么意思,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强了……按说云雀身上还带着伤呢吧!说道伤……雪歌这样剧烈运动不要紧吗?

“小心。”雪歌一声大吼,把童年吓的浑身一哆嗦,这才发现不知哪个角落里还藏着一只蜥蜴怪,这会儿径直朝自己扑过来。可是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童年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纵身跳下了地板上的大洞。

童年有种预感,自己一定会被摔死。因为这次下坠的过程比较长,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碰到了好几个凹凸不平的东西,但是都没有抓住,还被磕了几下,疼得要命。但是也多亏了这几下,卸掉了一大部分下坠的力,否则,他就要去见他家老爷子了。但饶是如此,当他落到地上的时候也是被震得五脏移位了,头晕目眩爬不起来,只翻了个身就觉得嗓子一甜,一口血就涌了出来。

“出师不利。”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缓了足有一分钟,童年强迫自己坐起来,刚才手电已经摔散了,不过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随身携带了便携式小手电,白白的光虽然照不远,但也好过一片漆黑。他照了照四周,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又试着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回应,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摔死了吗?但是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有云雀在,怎么死也不会被摔死,况且这里没有尸体。

这里只有一个洞可以走,那大家肯定是从这里出去的。那洞口旁边还有一坨血肉模糊的东西,童年小心翼翼的走近一看,发现这是刚才跟着跳下来的蜥蜴怪。太好了,已经摔死了,已经有食尸甲虫从四面的石缝里爬出来聚集过来。童年不由得一阵恶心,飞快跑开了。

悠长的走道黑漆漆的,似乎没有尽头,童年越走心里越纳闷,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首先,根据记载,龙类都是魔法和力量齐备的高等生物,根本不屑用机械类产品。但是这里怎么会有这种暗算人的机关,而且最离奇的是,看这大小,完全是坑人类用的。

其次,他伸手摸着墙壁,十分粗糙,肯定是手工开凿,而且不修边幅,据说魔法打出的洞,会留下细腻的波纹状。而且再往前走,这洞越来越窄,没有任何龙类会把自己变小然后来做这种苦工的。童年无法推断开凿的年代,但是他猜,这一定是龙族搬迁之后才开凿的。

试想,从古至今有哪个种族胆敢在龙族的脚下挖洞的。历史上也从未有过集体进攻龙族的记载,所以龙族根本不用挖出这种专门暗算人类的暗道。他只能确定这是一种和人类身形差不多的生物开凿的,至于什么作用,还不清楚。

童年就这样想着,忽然停住了脚步,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两个岔道口,两边的石阶都是向下走势。出于人类的本能,童年不愿意走上任何一边的楼梯,因为对于向下存在某种莫名的恐惧。但是现在没得选择了,他先用手电把两边的洞口都照了个遍,没有发现其他人留下的记号。

这也太奇怪了,一般来说在位置地点走散了的话,遇到分岔路口之类的地方不是都会给同伴留下记号吗?为了方便找到同伴,而且一旦迷路的话也可以顺着记号找回来。像小白和童话那样的人不会连这种事都忘了的,除非……他们根本没到过这里。

怎么会这样,这条路可是直通通的,不但没有拐弯,连个大石头缝都没有。几个大活人怎么会消失不见了,难道是下落的时候出了差错,不,不可能,就算是云雀用了缓落术,也不可能落到其他地方。至少刚才那个直上直下的洞他们是肯定呆过的,这一路上肯定有暗门之类的。童年想到这里掉头就跑,但是跑了才一分钟就砰地撞上了一堵石墙。由于冲击力太大了,他一下就被撞得七荤八素,鼻血和眼泪一起彪了出来,额头上肯定也撞破了,因为童年明显感觉到有热烘烘的液体顺着脸流了下去。他扶着墙爬起来,想用手堵住流血不止的鼻子,但是头晕的好几次都没堵对地方。

现在情况糟透了,迷路,找不到同伴,还受了伤。童年从未独自面对这么多糟糕的问题,害怕,真的害怕。这已经不仅仅是糟糕可以形容的了,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灾难。不能等死,童年忍住那种被撞得想吐的感觉,一步一步又掉头往台阶那边走,这次倒好不下去也不行了,他左看右看脱下了一只鞋,向上一扔。

“嗯,左边。”这次扔鞋决定方向的法子终于派上用场了。一路向下,石阶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陡,到了最后干脆就没有台阶了,只有一个下滑趋势的斜坡。而且这个时候手电的光开始变弱了,这种小手电的储电量并不高,无法做长期照明用。童年有点后悔了,停了下来,犹豫着是不是应该退回去选另一边。

可是等到他想抽脚的时候,去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脚踝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他越是努力挣扎那东西就拽得越紧,而且那东西上似乎有刺,深深刺入了童年的脚踝,疼得他大叫起来。慌忙中想要用手去掰开脚腕上缠绕的东西,但是刚一下手又被那东西上面的尖刺扎的缩回手来。一松劲的瞬间,被那东西一把扯入了黑暗。下落的坡度很大,童年几乎是无法控制的一路滚下去。而那个光线微弱的小手电也是彻底摔坏了,四周立刻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童年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刮破了,再不停下来的话,就要掉一层皮了。不过老天似乎不打算让童年剥皮,所以在童年的衣服破光之前就撞上了一团东西,停了下来。奇怪的是这团东西并不坚硬,不是石头,反而有些象草。童年伸手一摸,结果被刺破了,糟糕!童年心里一沉,从裤兜里掏出幸存的打火机,这次他准备了防风打火机,所以火焰很稳定。那团火刚亮起来,一团细长的东西就从身边退了开去。

当看清了那东西的样子之后,童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听说过这东西,这是一种叫做女巫之手的藤蔓植物,这属于西方大陆的品种,在北凉国境内根本就不生长的,这里居然会有这么大一株。这还是他在无聊的时候读一本叫做《上世纪炼金术常用魔草大全》的古书时读到的,他当时根本不相信世界上存在这种植物,但是现在就出现在眼前,比书上那图样可怕多了。不过那书上写的什么来着,藤蔓不满中空的尖刺,会将人缠住勒死吸食体液……唯一的弱点“畏光畏火”谢天谢地我还记得,童年在心底祈祷,打火机一定要支撑到他爬上去。

他试了几次,可那陡坡根本爬不上去,四周都是松散的石子和软土。再加上一只手举着打火机,根本用不上力,回头看着那黑色带刺的藤蔓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扭动着蠢蠢欲动。既然上不去,童年心里一横,举着打火机就向更下面的深处走去,仗着这个微弱的火苗,那些枝条也不敢接近他,缓缓地让开一条路,如今,没有回头路了。

这次要是能活着出去,我就把这双鞋烧了!童年在心里暗暗诅咒着。

下面的路狭窄而潮湿,几乎难以迈步,水坑里还有许多白骨,甚至还有些比较新鲜的,未腐烂的,干瘪的泡在水里十分恶心。想着自己如果被吃了也会变成这样童年就一阵恐惧,我还没交过女朋友,初吻还没试过不能死在这里啊。还好这里没有虫子来食尸,也许是虫子不敢来女巫之手的领地。打火机已经烧的开始烫手了,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太久的。童年顾不得恶心,他只想尽快远离那棵东西。但是不知道这颗女巫之手到底有多大,那藤蔓总是在后面跟着他。

就在童年越来越慌的时候,在前方的黑暗中却传来了脚步声,轻微但是童年能听得很清楚,只有一个人的,那种节奏感一定是来自于人类。童年停住了,举起打火机想要看清楚一点,那黑影忽然低沉的呵了一声。

“快过来!危险。”那口气不容迟疑,和云雀有的一拼。

而与此同时,那个人念出一连串拗口的咒语,一团巨大的火焰在他手中出现,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童年都能感觉到那团火焰灼热的温度烤得脸颊生疼,而那个人一抬手,那个巨大的火球就呼啸着砸中了童年身后的藤蔓。那些藤蔓立刻带着火焰,吱吱叫着缩了回去。那个人一把扯住童年,转身向黑暗中跑去。接着刚才火球的光,童年看清了那个人的脸,起初,他以为那是云雀,但立刻就看出了区别。也许是因为和云雀在同屋住,所以看得比较仔细,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有着和云雀一样的浅色头发和洁白的皮肤,甚至相貌也有七分相似,但那双眼睛是深褐色的,他不是云雀。

“你是谁?”童年大声问道,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而那人微微一笑,坏坏地说道:“我是法师。”

这不是废话么,从他的法术看来当然是法师了,但是既然人家不想告诉你,那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可是童年并没有这样的意识,他的好奇心极重,而且看不出个眉高眼低来,就因为这还经常被自己的大哥训斥。

“你到底是谁,你不说我就不走。”

“嗯?”那人似乎有点吃惊,顿了一下,说道:“我是你的救世主。”

这时,那些藤蔓再次涌上来,本来柔软的枝条现在都挺得笔直,所有的尖刺都直直的立了起来,若是被这刺伤一下非死即残。法师的手中,第二个火球已经准备好了,呼啸着再次砸了过去。但是这次从后面伸出很多深绿色的,粗壮的枝条,像一面盾一样保护了里面极具杀伤力的小枝条。法师的火球砸到那上面只烧出了很浅的坑,而那防护枝条似乎根本不会燃烧。

“这东西烧不着啊。”童年着急地说。

法师却没有太在意,撇撇嘴说道:“嘛,任何东西都可以被燃尽,只是选择的火焰不对而已。”

法师的双手间再次聚集起能量,而这次那火焰居然是绿色的,跳动着病态的光芒,童年本能的想远离这种堕落的气息。法师释放的不是火球,而是三道相互缠绕着的火柱,毁灭!这是童年想到的能形容这种火的感觉。

那些盾墙一样的枝条在这种火焰的灼烧下发出了难听的吱吱声,随之被吞噬殆尽。后面的细枝条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对手的强悍,迅速地逃跑了。

熟悉的感觉,童年皱起了眉头:“嘿,法师,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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