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雨泽抱着猫睡的很安稳,指尖触到那柔滑的毛皮仿佛是触到了女孩的肌肤,当然这只是他的臆想。在梦里,他看到了那个女孩,许莲安站在一片花海中对他微笑,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第二天一早华雨泽醒来的时候那只猫已经不见了,只有身边的一个褶皱说明了昨夜有它曾经来过。不知道猫咪们白天都在干些什么?华雨泽的脑袋里忽然萌生出这么一个有趣的想法。
高三的早课非常早,太阳还没有露头学生们就要出发了,周围的邻居都没动静呢,所以当那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的时候,华雨泽吓了一跳。
那个人非常老,老的已经猜不出她的年纪,但是让华雨泽觉得奇怪的是她的装束。这个老太太满头的白发却还是在脑后挽了一个疙瘩,还用银质发扣扣住。虽然有感右手弯腰驼背,但还是穿着一件早就过时了的斜襟上衣,袖口还有极为老式的掐边和刺绣。幸好这时早晨,如果这发生在半夜,一定会被认为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
老人用一双白色的瞳孔盯着华雨泽,华雨泽这才发现这个奇异的老太太患有严重的白内障,应该是半失明状态了。老人不但不走反而上前一步更近的盯住了华雨泽,一张爬满皱纹的脸像玉石一样苍白。
“嗯,请您让开一下好吗?我要过去。”华雨泽怕她耳背,特意大声说话。
但是老人根本不接他的话茬,而是把脸凑过去,说道:“那个女孩又回来了。”她的声音轻微但是却很清晰,每个字都深深敲进了华雨泽的心里。
“什么?什么意思。”
“她带着她的猫回来了,但是她敌不过那个东西。”
“您在说什么啊!”华雨泽完全被搞糊涂了。
老人却又颤颤巍巍地走开了,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过头对华雨泽说:“小心梁上的客人。”
小心梁上的客人。
华雨泽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他的房顶到底有什么?天花板是很脆弱的,要是有大活人在上面走还不掉下来吗?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为什么自从在红花旅店回来之后,一切都变得别别扭扭的。
他不会想去找周庭轩商量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找到许莲安,但是好像没可能,方小米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话,于是他想到了下一个人选,马骏驰。
“你说……房顶的脚步声啊……我好像,也有听见呢!”
“真的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是我家住单元楼,上层有脚步声是常有的事啊!”马骏驰一脸无辜地说。
“哎,我就知道,问你也白问。”
“不不不,不白问,我还能告诉你那个啥!我家门上被……”
“被写了字是吗?”
“哎?你怎么知道的!”马骏驰一副吃惊的样子。
“拜托这是八百年前的新闻了好吗?你最近就没有什么新发现吗?”
“新发现啊……我的妹妹们好像有点失眠……”
“这个不算!”华雨泽说着就要走了,马骏驰这才嬉皮笑脸地拉住了他。
“说句严肃点的啊!”他把声音压低,说道:“我好像找到许莲安了。”
“什么?真的?在哪?”
“哎哎哎!别激动!当然是真的,今天中午我就带你去看!”
等待的时间很折磨人,虽然只是短短的上午课,好不容易盼到中午,华雨泽一下课就像风一样窜出教室把马骏驰生生拽了出来。
“别这么激动好吗?你这么早去她也不会在的,我们得先去吃饭,然后时间就差不多了”
华雨泽很怀疑是不是马骏驰想让他请客才胡诌了这些话,半信半疑的等到午饭结束,马骏驰抹抹嘴,一脸坏笑。
“行了,跟我来吧,但是我要提前告诉你,根据我的调查,那个人就是许莲安,信不信由你。”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藏到教学楼后面的花丛里,马骏驰的手指着那条种满柳树的甬路。
“看那里,第二棵树下,戴眼镜拎着暖瓶的那个!”
“哈?”
华雨泽顺着哪个方向看去,立刻大失所望。这不就是那天等同学的平凡女孩吗?今天她还是那个压肩辫,牛仔裤,浅色短袖衫,似乎对于‘跑龙套’的标准形象就是这样的了。
“不可能,你丫骗我。”华雨泽坚定地说。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相信。”
“这个人和许莲安哪里像了?”
“你又没见过许莲安的脸!”马骏驰回敬道:“她们的发色和头发长度完全一致,身高体型也都差不多,肤色一致。”
“但是……我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这样条件的人学校里也有很多啊!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她?”
马骏驰露出一个有点嘲讽的笑容,那样子竟然和周庭轩的神态有几分相似。“只看见外表,忽略掉本质,你也会犯这种错误啊!你是不是认为那样神秘奇特的女孩一定是花容月貌冷若冰霜的呢?所以无法接受一个普通人的脸了。”
“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我觉得……”觉得什么?华雨泽自己也想不出来,马骏驰的话完全中了。
“反正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她是许莲安。”
“比如?”
“自己想!别什么都问我,还有就是别总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关心。”马骏驰说完这话干脆地走了,看来关于周庭轩和华雨泽私下的谈话他全都知道,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华雨泽没有走,而是静静潜伏者,等待那个女孩下一步的行动。几分钟之后,那个女孩转过了头,一双眼睛透过镜片死死地盯着这个方向。华雨泽不禁浑身一激灵,好敏锐的感受力!许莲安绝对有这样的能力。
那个女孩就这样和华雨泽对视着,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谁都没有说话。华雨泽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异样,那种感觉是……安静!是的,就是安静!许莲安的特质不就是安静吗?在喧闹的校园里,这个女孩保持着一个姿势仿佛一尊彩绘雕像。
许久,女孩的嘴角上扬了一下,双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对华雨泽说了什么,但是距离太远了,而且也不可能听得到声音。说完之后,女孩像一阵风似的转身走开了,华雨泽还在原地思索着她到底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