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是洛兰城堡为数不多不让人随意进出的地方,而此时维恩族长却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他仰着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星辰,那上面的蓝宝石,可是维恩一个子一个子省下来的。
不知何时,老杰克突然地出现在了维恩的身后,“族长,洛兰家族不应该就此消沉。”
“杰克,你说在漫漫的历史长流之中,永恒不变的是什么?是教宗宣传的教义吗?还是万年不变的皇权?”维恩对着老杰克问道。
“大概是真理吧,我的小维恩。”老杰克用粗糙的手轻轻抚了抚维恩的头,“教义?你以为为什么三百多年前会有所谓的诸神之战?凯撒,罗曼,威尔士王国,神圣教廷,爱琴海联邦,虽然名字没有变,可是变更了多少代的家族?世界上没有什麽永恒不变的事物,连神都会陨落,连天地都会衰变。大概不变的只有真理吧?”
“杰克叔叔,那你说什么是真理啊?”他看了看天花板上异位的蓝宝石,“连星辰都会陨落,那么什么是真理呢?金币吗?你看虽然他从爱琴海联邦开始铸造,到现在的罗曼帝国铸造,头像换了无数个,可是重量,他的重量从来都没有变过,知道吗?让帝国,让宗教,乃至让整个世界都让步,它的重量从来都没变过。”
杰克摇了摇头,说:“你也许可以这样认为吧……”
“可是,这一切都要离我远去了,大陆桥关闭意味着以前的生意要停止一大半,并且这一大半里面占了家族收入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比如说这次的抹香鲸,在我们北方大陆,抹香鲸的香料的价值甚至比不上黑面包。”维恩把手放在了他的啤酒肚上,一直转动他的转运戒,若有所思的样子。“杰克叔叔,你还记得我父亲吗?多么忠厚的一个人,却因为灾祸,交不起赋税,被贵族活生生的打死。四十杖责,四十啊,所以我立志做个贵族,可以带领平民过上好日子的贵族。可是没有金币就没有能力。难道我们又要像别的贵族一样收刮自己的土地?压迫自己的人民,与自己的兄弟勾心斗角,对更大的贵族嬉笑颜颜?”维恩脸上露出了近来很多年都没有露出的狰狞。
杰克:“别动怒,小维恩。万龙天要关闭,这个世界要大变了。整个世界都会发生一次洗牌,而洗牌的时候,就是利润从新分配的时候,就像诸神大战罗曼的紫金香家族崛起一样。我答应你父亲要照顾好你,现在洛兰家族乃至洛兰小镇都需要我,那么请……”
“………”
次日清晨。
“老杰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水晶酒杯呢?我怎么在地上发现了水晶碎屑?老杰克!老杰克!”维恩一大早的吼叫,代替了公鸡的打更,空气中的淡淡泥土的芬芳都给这一嗓子毁灭的彻彻底底。
“我的老爷,请问发生了什么?”杰克并没有没睡好的睡眼朦胧,而是衣着整齐的,鞠着躬问道。
“薇薇安,阿尔法。你们看到我的水晶红酒杯了吗?”维恩并不理会杰克,而是把所有人都吵醒,“玛丽?该死的洛奇?护卫,马夫,还有刚刚收网的渔民,所有镇上的人?你们见到我的水晶红酒杯了吗?那是我上个月才买的,最珍贵,最稀有,最最最…最好的水晶红酒杯!老杰克,帮我敲集结钟,必须弄明白这件事,把全镇的人都叫过来,要快!”
一群人,带着困乏的面孔,慢慢的聚拢到了洛兰城堡的大厅之中。虽然这个领主非常的不靠谱,贪财,小气,傲慢,但是大家还是非常爱戴他的。谁叫他是世界上赋税最轻的领主,每个月就象征性的收一个铜子和一个小时的象征性劳役。
“我就问,是谁打坏了我的月光水晶无敌牛逼的水晶酒杯?谁?昨天它还好好的,今天他就只有一堆碎屑了。我希望能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维恩毫不讲理的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既然没有人承认,那么这里有五百人在场,我的杯子是四百金币买的,那么每个人给我一个金币,这事就这么算了,还有一百金币就当我的精神损失费吧。”维恩搓了搓手,转了转眼睛。“都散了吧,月底交齐给我。”
“杰克,你连一个杯子都保管不好,按照族规,罚你去南方大陆反省反省。”维恩挺着大肚子说道。“还有6天才到领工钱的时候,四舍五入就是十天,然后再对于一百来四舍五入就是零天,所以你这个月只工作了零天,所以这个月的工钱100金币你是理所当然领不到的。”
“维恩,是不是想解雇老杰克,顺便从我们这捞一笔啊?”
“听说老杰克是维恩父亲的朋友,并且是帮助维恩发家的恩人,而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仆人。”
“维恩真没良心啊!整个人都掉金币眼里了。”底下纷纷议论起来,对于维恩这个唐突又不合理的决定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维恩,现在怎么能让老杰克去南方大陆呢?现在……”薇薇安气愤的对着维恩说,就连她怀里的小洛奇也挥了挥小手臂,似乎表现出不满。
“不准插嘴!”维恩把本来只能看见一条缝的眼镜眯的更小了:“如果他能给我们带回来成箱的兽皮,那么他就可以买一个很好的水晶酒杯给我了,说不定是蓝宝石酒杯,翡翠酒杯,到时候他不就能安安心心的回来拿这么高薪的工资了?”
“该死的,维恩,别太过分,老杰克可是你的叔叔!他是为了报你父亲对他的恩情才留下来照顾你的,没有老杰克,就没有你今天,更不会有你那该死的破酒杯。”阿尔法对着维恩怒道:“杰克叔叔都是你把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蛋给宠溺的,你看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了,维恩你可知道万龙…”
“万龙飞腾?那是祥瑞啊,那是赞同我这次决定的祥兆,我果然是英明神武的维恩。”维恩貌似很自豪的挺了挺胸,“对了,阿尔法,一件半珍珠,三十颗美丽的罗曼海域的珍珠,你今天应该清点出来了吧?”
“你这个贪婪的吸血鬼,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垃圾。”阿尔法听到了一件半的珍珠,背后都给汗沁湿了,“愿魔鬼保佑你赚更多的金币,贪财鬼。”
“你有见过一个每天都买赎罪卷的吸血鬼吗?啊哈哈哈,你太会说笑了亲爱的阿尔法,不过如果魔鬼能保佑我赚更多的金币,那么……那么我也不会去信奉它的,因为教宗可以保证我而不是保佑我赚更多的金币,更多更多的金币。”维恩对于众人对他的指责毫不介意。
“是的,尊敬的维恩家主,我也应该回去我的故乡,南方大陆去看看了,挺想念那里的原始森林的,还有赤色的大地,狂野的风以及清澈的云。”老杰克鞠着躬对维恩说。
“对的,还有值钱的兽皮,值钱的鹿角,值钱的大榕树主干,之前的……老杰克,来书房一下。”维恩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书房,老杰克毕恭毕敬的也跟了进去,“其他人一律不准跟来!”
“这里是500金币,罗曼帝国的大金币,足金的,是代表了洛兰人民对你的一番心意,还有这个。”说着,维恩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支精致的酒杯。“这就是奢华华贵雍容最牛逼的水晶酒杯,你也带着防身,他上面有三种元素的魔法盾附魔,这可是我等你带回来兽皮的关键。”
“小维恩,谢谢你的一番好意,可是这水晶魔杯还是留给你吧,老杰克虽然老了,但是还是不需要这种小玩意的。我可是从诸神战争上生还下来的可怜人。”杰克收下了500金币,大步的走出了家门,踏上了他的南大陆之旅。
“……”
“洛奇,那后来怎样了呢?”一个穿着连衣裙的漂亮女孩追问着这个帅气的男子,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仿若可以融化一切冰冷。
“我也不知道后来怎样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杰克爷爷,只是从画像上见过他的容貌,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仿佛记得他经常注视着我,守护着我。我似乎对画像上的杰克爷爷非常的熟悉。”洛奇自己仿佛陷入了沉思,一向纨绔的他很少如此沉思,甚至忽略了他旁边那个朝思暮想的美人儿,正在等着他说下文呢。
“可是后来呢?为什么你的家族会分裂呢?为什么减少了百分之九十的收入的洛兰家族会变成今天的紫罗兰家族呢?为什么现在的紫罗兰家族会比之前的洛兰家族要兴盛上百倍呢?”琳娜急切的问洛奇,“你们家族真是一个奇迹,一个矛盾的奇迹,很少的收取税收,却有着罗曼帝国无可比拟的重要地位。掌控着罗曼帝国经济命脉的家族?”
“琳娜小姐,您看,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快入夜了,若是对我们紫罗兰家族感兴趣,何不去我的庄园共进晚餐?”洛奇非常绅士的邀请着美丽的琳娜,“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您讲述一下我们家族的历史了,以及为什么我们家会和阿尔法叔叔分家,自成紫罗兰家族,这样你的家族报道会更加完整。况且今天我们准备了最鲜美的牡蛎和小牛肉,加上甘醇的红葡萄酒。这种美味仿佛现在就在我嘴里回味了,您一定要去尝尝。”
“那么借用遥远的东方的一句话:恭敬不如从命了。”琳娜笑得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