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界
一个大世界,元界上有一个神秘而强大的教派——道宫!
道宫远离大陆,深藏在那浩瀚无尽的海洋深处。
道宫既是那个教派的名字同时也是教派根基——一座巨大的浮空岛屿。这座岛屿周围常年仙气缭绕,岛上尽是琼楼玉宇、奇花异草和各种奇兽!
这一日,道宫的讲道室里人头攒动,除了讲道台上三个空出来的蒲团之外,地面上呈环形摆的蒲团上,几乎被身穿各色道袍的人族青少年占满了。
人群中有一个白衣少年低首闭目,某一刻这少年睁开了双目,他揉了揉双目,神情透露出丝丝迷茫!
“你知道么,道宫的讲道室里听道的蒲团有多少个么?”
“不知道!你知道?”
白衣少年看到了前方在交头接耳的两个少年,而两人的窃窃私语声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听到二人的对话,白衣少年几乎下意识的喃喃道:“是九千九百九十八个。”
白衣少年的声音虽轻,不过还是被前方的二人听见了,只见两个长相俊秀的少年回头望了他一眼。
白衣少年自语后,双目仍有些无神,不过他内心却是震惊无比!
白衣少年正是莫名其妙突然到这里的赵祝,就在刚刚自语时,赵祝脑海里就已经知道此地了。
同时,赵祝也找回来了那熟悉的感觉,在赵氏的练功室里曾经感觉到的地方,原来就是这里!
不光如此,赵祝还知道讲道室里为何这么多人,那是因为今日正是道宫的掌教讲道选门人的日子!
三十年三十岁!
两个三十正是来此听道的最基本条件!
就是这两个条件断送了多少人族天才!
赵祝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不过这次的记忆并没有任何违和感,仿佛这些记忆原本就属于他,而之前启界的种种经历反而像一场梦一般!
突然,赵祝向右手方向看去,目光所指之处就是赵祝身旁的一个蒲团。
这个蒲团上没有人。
空荡荡的蒲团让赵祝有些焦躁!
赵祝记得他也应该来,那个跟他如若亲兄弟的紫衣少年,那个萦绕在脑海里却记不起名字的少年!
就在赵祝焦急万分的时候,整个讲道室突然暗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讲道室里变得万籁无声!
这时赵祝脑海里闪过一人,只见一道极光从赵祝的身后飞向前方。
光芒散尽,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已经盘坐在讲道台上。
那是一个面带慈祥,身穿白黑卦袍的瘦高老者,此人头戴玉冠束发,一根漆黑泛着亮光的木钗横叉在玉冠中。
那双沧桑的双目正直直的盯着赵祝,接触到目光的赵祝内心一下平静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撇过头去看了一眼身旁,空空的蒲团之上已经跪坐了一人。
那是一个面色冷峻的紫衣少年,紫衣少年双目炙热盯着讲道台,仿佛根本就未看到赵祝一般。
赵祝头已经重新看向了讲道台,见到紫衣出现,赵祝心头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这时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那个严肃而威严的玉玄子!
道宫的当代掌教玉玄子,双目的对视中,赵祝脑海映出了此人的信息。
玉玄子,道宫当代掌教,据说执掌道宫有九千多年了!
更准确的说,玉玄子执掌道宫有九千九百九十八年!
赵祝不知道自己为何知道这些,看着台上之人,赵祝的脑海已经映出了一个老者,这人披头散发身上的道袍遍布了补丁,穿着这件很旧却很干净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个玉玄子。
“每个生灵从诞生之日起,就无时无刻不在主动和被动的做着无数选择。”
悠远的声音传遍整个讲道室,赵祝的双目仍与玉玄子的双目对视着,赵祝很平静,他知道此时的玉玄子其实谁也未看,也是谁也都看到了!
这个答案看似矛盾,但赵祝知道,此时在讲道台下所有人都会觉得玉玄子在看着他们,可实际上这只是玉玄子的术法,他想看就能同时盯着所有人,他不想看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一种假象!
“前路岔道重重,你不知道走的路是否对,就算此时对也不知道从这条路走下去会否到终点!”
讲道台上,玉玄子双目微闭。
每一次选门人都是由他来讲道,不过每次他讲的道并不同,他所要传递的只是一种道念!
这种道念不光能发掘出所合适的人族门徒,更能甄别出那些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路者!
从一进来玉玄子就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他想讲下去,但直觉却迫使他睁开了双目!
讲道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在一片寂静中,听道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玉玄子的变化,那双温柔和善的目光此时已经如利剑般犀利,直奔众人的心间,让人为之颤抖!
而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玉玄子只在与一人对视,这人正是赵祝。
只用了一瞬间玉玄子就已经到了赵祝,当看到那双远比玉玄子想象中还要平静的双目时,玉玄子内心一叹:“他终于还是来了!”
当玉玄子睁开双目时,赵祝就已经知道那人已经找到了自己!
当看穿了那目光犀利中带有的那丝复杂,赵祝那看似如平静的大海的内心,突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涌上了赵祝的心头!
“哈哈!”
一声癫狂的笑声打破讲道室的宁静,这个笑声仿佛带有魔力般,传遍了每个角落,不过任谁都能听出这稚嫩的笑声中所透露出的悲凉,经历了怎样的悲绝才能把笑声几乎变成了哭声!
赵祝神情带有一丝戏谑,他站起身来双目与讲道台的玉玄子对视着。
那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双眸让赵祝身旁之人几乎同时不寒而栗,而正是这样的目光与行为勾起了玉玄子内心深处的怒火!
他可以不理解他,但他不能挑衅他的威严!
只能讲道室里传来一声雷鸣般的爆喝:“放肆!”
这个声音盖过了癫狂的笑声,压制住所有人的呼吸!
整个讲道室里竟出现了短暂的黑暗!
黑暗中,一抹光出现在赵祝的头上!
当讲道室里重新恢复光明时,在赵祝附近的人都看到了那个重重打在赵祝头上的拂尘!
一丝鲜血缓缓的从赵祝的嘴角流出,赵祝重新跪坐在蒲团上,他是被迫的,缓缓的闭上了双目赵祝只觉很累,就在他双目紧紧闭合的那一霎那,他看到了那些‘人’!
那些‘人’同人族一般,有的端着酒杯在酒馆里,有的摔着袖子徜徉在乡间小路上,有的双腿飞快的奔跑在荒野上,有的乘一叶扁舟漂泊在大海上……
就是这么多‘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挨了一记拂尘。
断垣、巨坑、飞沙、海啸……
玉玄子看着那个少年缓缓的闭上了双目,他也看到了少年嘴角那会心的一笑!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无法挽回!
本不该生气的事情却生气了,本不该动用的手段却动用了,本不该动手的时候却动手了!
玉玄子内心并没有懊恼,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赵祝甫一出现就打乱了一切,正如博弈的两个棋手,明明很弱的对手却先玉玄子得了先机!
“其实有很多路都可能通往大道!不过你不知道!”
赵祝缓缓的睁开了双目,耳边响起了玉玄子讲道的声音。从朦胧到清晰,赵祝终于看到了玉玄子的模样,他内心充满了兴奋,至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他居然忘记了!
在赵祝错误的记忆中,赵祝在听道突然他被一记拂尘击中,然后他竟然好像悟道了什么!
传道室里的声音仍在响起:“倘若把每个走的很远之人的路记下来,那么后人将会少走很多弯路,周而复始,生命不息,终将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人或一群人目睹到它的真面目!”
赵祝听得很仔细,这时赵祝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要悟出可以进入到道宫的道,赵祝要与紫衣一同进入到道宫!
“尔等有明白的么!”
玉玄子的声音才落,人群中一个身穿青衫的少年就原地飞了起来,漂浮在空中。
“掌教大人,看这拳,破山排海,破界破天,那么何须那么麻烦!”
这名少年边说边向玉玄子的方向掷出了一拳,一道劲风向讲道台席卷而去!
“好!”
盘坐在蒲团之上的玉玄子站起身来,伸手向青衫少年一指!
青衫少年消失了,与此同时以青衫少年为中心同时消失了数百人!
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传道室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大惊小怪,反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又有几个少年同时飞到空中,他们皆是手段尽出!
在玉玄子再次挥手下,这几个少年消失了,同青衫少年消失一样,以这几人为中心人群也消失了一大片。
赵祝已经站起来身来,余光中他看到了紫衣也站了起来!
不过赵祝刚刚并没有飞身到空中,而是面露复杂的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红色道袍的少年,那件宽大的道袍应该是已经被洗了很多遍,是那样破旧有些地方已经泛白更显得此袍不伦不类,然而正是这件不合身道袍的主人却在做着一件很疯狂的事情!
在几乎所有人都注意那几个出手的少年时,这个默默无闻的少年正笨拙的向讲道台上爬去!
讲道室里的讲道台其实并不高,红袍少年就在赵祝和少数人眼里中真的爬上了讲道台。
更令人惊奇的是少年无视站在讲道台上玉玄子默默的找了一个蒲团跪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