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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盈舞翩跹

雷末走至丁娴耳侧,低声说了些什么,东铭倒也没在意,只见丁娴笑着点了点头,雷末道:“东铭,我们还是先走吧!去乾明殿找谷粱胤,怎么样?”东铭抬起头道:“既如此,丁娴姑娘,我们便先走了!”“好的,再见!”丁娴一笑,又冲雷末眨了眨眼睛。

二人一路经过妙音殿,行至乾明殿,雷末人缘颇广,问过几个乾明殿弟子后,便知谷粱胤住处所在,乾明殿弟子宿舍与尚德殿大抵相同,二人来至谷粱胤房间前,轻轻叩门,马上房门打开,“东铭,小末,你们来的好快!我还想着待会儿去找你们呢!”谷粱胤笑着说道。东铭进得屋内,只见摆设结构于自己房间也无不同,桌子上放着一本本规矩书籍,想是谷粱胤正在翻阅。“谷粱,你之前可是说好的,文武试过了之后要下山请客好好玩玩,前些时日因为东铭受伤才耽搁了,如今你们俩已如山拜师完毕,趁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就下山吧?”雷末笑着道。“那是自然。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群星当空,明月高悬。隆城福香居酒店内,三人坐在内里一个雅间,桌上已摆放好丰盛菜肴,谷粱胤又点了一壶好酒,为东铭、雷末各倒了一杯,又将自己面前杯子斟满,举杯道:“小末、东铭,此次我前来上山拜师,还亏得遇到两位好兄弟,对我多加帮助,我谷粱胤先敬你们俩一杯!”“小事!小事!”雷末笑着举杯,东铭也抬起手中杯子,三人碰杯,待端至唇边刚要饮下,却听得一清亮女子声音道:“你们来得好快!菜都上齐了?咦,这位公子又是谁?”三人放下杯子,回头一看,竟是丁娴!“哈,丁娴姐,你果然来了!快坐快坐,菜刚刚上齐,我们还没开始呢!”雷末笑着道。东铭早已想到先前他二人低声耳语定有什么鬼点子,所以对于丁娴到来并不觉奇怪,谷粱胤却是瞧了丁娴半晌,才起身恭声道:“这位姑娘可是小末的朋友?在下复姓谷粱,单名胤,有幸见得姑娘芳容,着实幸会的紧!”丁娴早已入座,见谷粱胤起身忙笑到:“我叫丁娴,你半日过得武试之事我也听说了,大家都是朋友,就别这般客气啦!”谷粱胤这才微笑坐下道:“丁娴姑娘,你喜欢吃什么,看看再点些。店家,点菜!”雷末也笑道:“丁娴姐,今天可是谷粱请客,咱们可得好好宰他一顿!”“菜嘛这些倒也可以了,只是你们喝酒不能少了我呀,给我也拿一个杯子来!”丁娴笑道。

谷粱胤不想丁娴竟如此爽朗豪放,便依言要了一个杯子,斟上小半杯酒,丁娴却颦眉道:“好不爽快,倒满倒满!”谷粱胤闻言一笑,又稍稍倒了些,随后将酒壶拿开。丁娴笑道:“谷粱,你是怕我喝光了你身上的银钱吗?”说罢又夺过酒壶将自己的杯子倒得满满,然后举杯道:“来,为了祝贺东铭和谷粱拜师成功,也为了庆祝我们又多了一个好朋友,干杯!”四人一起举杯饮下,唯独丁娴喝的极慢,到得最后杯中酒还剩一点,却早已呛得直咳嗽。“咳……咳……好辣!你们男人怎么……咳……喜欢喝这种东西!”三人这才知道丁娴竟是第一次喝酒,都被她呛到的模样引得哈哈大笑起来。谷粱胤也赶紧从怀中取出自己随身手巾递给丁娴,又要了壶清茶为之倒好。

几人推杯换盏,相聊甚欢,时而齐声大笑,时而仔细聆听,唯独东铭一直闷不作声。丁娴知其必是还在想念偌遥之事,谷粱胤也闻得个中原因,二人几番劝说,东铭始才强颜笑了笑,多说了几句话,多半仍只大口喝酒,不作言语。几人中谷粱胤酒量最佳,雷末虽喝的小脸通红,却因实力之强,并未有醉意,反倒是东铭脸色发白,眼神也略显迷离。

约么一个时辰,四人饭毕,丁娴嚷着要去街上逛逛,想看看隆城夜景如何。雷末便引着几人走出福香居酒店,上了隆城主街。但见街上依旧灯红酒绿,繁华不减,小贩们摆出摊子,卖着很多或珍奇、或古怪的小物件,丁娴东张西望极是开心。过得一座石桥,几人望向桥下水面,只见其上漂浮着各种花灯,把河面照的通亮,细看去,还能见到里面漂游的红色锦鲤。“好漂亮的鱼儿!”丁娴道。“你喜欢?我去给你抓来!”谷粱胤说着便卷起袖子。“不可!”丁娴紧忙道。“为何?”谷粱胤不解。“这鱼儿如此欢乐自在,我们只远远地看着,才是美好的。倘若强抓了来,它们又怎么会快乐呢?”

谷粱胤闻言眉头微皱,雷末却笑着点了点头,只有东铭愣愣站在那里,想着:莫非只有远远地看着,才是美好的么?“走吧,那边好多人,我们去瞧瞧!”丁娴朝人群聚集处跑了过去,谷粱胤三人紧随其后。待至近前,却见人群中有几人奏着音乐,正中一个枯瘦少年牵着一只小猴在表演猴戏,奏乐者打着鼓点,少年卖力地指挥小猴翻滚跳跃,引得四周喝彩声连连。过了一会儿,少年表演完毕,又走上一个紫衣少女唱起歌来,四周奏乐者随曲附和。“这倒有趣,你们且等等!”丁娴说着,便转入人群中,三人虽未追上,谷粱胤目光却一直盯着,只见丁娴挤入人群内,俯身和几名乐师说着什么,随后又朝里面一个帐篷走去。

过不多时,紫衣少女唱毕,只见一个俊朗男子走至正中,朗声道:“各位观众,接下来要带给我们表演的,是一位特别来宾,大家掌声请出这位美丽的姑娘!”这时,却见一个红衣女子掩着面从后面盈盈走来,待至正中将身子转过背对东铭几人,乐师们一齐奏起了欢快的曲子,这女子随着节奏缓缓转身,手臂轻摆,三人齐声惊呼:“丁娴?!”原来这女子果然是丁娴,似乎听到几人声音,朝这边笑着眨了眨眼。谷粱胤仍觉吃惊,目不转睛地望着,却想不到丁娴活泼至此,只一会儿功夫便混进杂耍班子,竟还当街舞蹈起来。东铭见状微微一笑,也挤进人群中。雷末谷粱胤却也没在意。

少顷,只听乐声中多了笛音,曲调婉转动人。丁娴微微一怔,循声望去,只见吹笛人竟是东铭,便即嫣然一笑,伴着东铭所吹音调继续翩翩舞蹈起来。笛声无有固定曲调,只凭东铭心中所想,时而抑扬顿挫,欢快动人,时而婉转悠扬,悠悠绕耳,如高山,如流水,如朝阳初升,如夜空璀璨。丁娴同样随之飞舞着,动作皆凭即兴,时而莲步轻移,典雅矫健,时而轻舒云手,飘逸曼妙,若飞燕,若彩蝶,若天外仙人,若梦中精灵。其他乐师们演奏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只余一名琴师轻和笛音,东铭早已站立起来,双目微闭,肆意用笛音抒发着内心的声音,思念、失落、无奈;丁娴则用舞姿演绎着心头的热情,兴奋、新奇、留恋。众人听着笛音,看着舞蹈,尽皆惊叹不已,更有人直接脱口而出:当真一对才子佳人!待得丁娴妙目转来,众人尽皆不约而同想到:她是不是在看着我?

“好漂亮,他们俩配合得太默契了!”雷末惊声说道,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二人。谷粱胤自是一早便发觉东铭吹奏笛子,却始终眉头紧皱。终于,一曲终了,丁娴广绣合拢,微微欠身,霎时间,四周掌声雷动,更有不少人大声呼喝着“才子佳人”、“天生一对”之语。东铭闻言略感诧异,自己只是借着酒兴抒发了一下情感,不想却被众人误会,丁娴也红了脸,急急退身下去。

待得将舞蹈服饰换下,丁娴满面笑容的朝谷粱胤走了过来:“哈哈,太开心啦!”随后东铭也微笑着走来,心中抑郁之情似已解开了不少。“东铭,他们竟然以为你我……哈哈!”东铭闻言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谷粱胤同样眉头舒展,微笑道:“丁娴,你跳得实在太美了!实已无法用言语形容!东铭,你也果然精通乐法啊!”几人欢笑着继续向前逛去。丁娴十分兴奋,情不自禁唱起歌来,东铭也笑着大声呼喊,越发觉得舒畅自在。

“丁娴姑娘,你等一下。”谷粱胤待东铭和雷末走至前面时,轻轻拦住丁娴,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色玛瑙石雕刻的鲤鱼坠子,递给丁娴道:“送给你!”“哇,真好看!你从哪弄到的?”丁娴微觉惊讶。“适才见你那么喜欢锦鲤,我便在方才路过的一个石刻工匠处,在你舞蹈时,嘱托他刻了这个,你不希望鱼儿不快乐,我便想了这个法子。怎么样,喜欢吗?”谷粱胤微笑说道。“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初次相识……”丁娴略显犹豫,不知所措。“初次相识,才要收下我的礼物啊!丁娴姑娘向来豪爽,这般犹豫不会是看不起我这个新朋友吧?”“嗯……那好,我便收下啦!哈哈,真好看,真漂亮!”丁娴兴奋之极,手中把玩着玛瑙鲤鱼,欢呼雀跃,爱不释手。谷粱胤看着她如此开心的模样,也情不自禁嘴角上扬。

“你喜欢她吧?”东铭放慢脚步,低声笑问道。谷粱胤微微一顿道:“嗯,你呢?”“我?你果然误会了,我们只是好朋友。”东铭又怎看不出谷粱胤心中所想,说道:“你若喜欢,便大胆地去追吧!别等到错过时机,后悔都来不及呢!至于我。心中除了偌遥,恐怕再容不得其他人了。”说罢轻轻叹了口气。“嗯!你也一样,一定要努力修行,早日见到你的偌遥姑娘!”二人相视放声大笑,在这样的夜晚,显得分外开怀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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