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东铭已经起身洗漱。今天是灵虚山拜师的最后一环节了,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东铭拿起单刀,在客房前庭院里有板有眼的训练起来。不多时,只见谷粱胤也同样走出房间,左右手各持一柄短剑,见东铭已在练习,笑道:“东铭兄,早啊!”“你也早!谷粱兄,原来你是用双剑啊!”“嗯,家父曾请人为我做一些测试,结果那人说我适合使用双剑,我便一直用双剑练习来着。”二人各自练习着,直到雷末跑来叫他们吃早饭,方才停止。
“刚才来了个弟子,告诉我们吃过早饭后去偏殿找周灏。”雷末边吃边说道。“小末,这武试的内容你可知道?”谷粱胤问道,东铭也侧耳倾听。“这我还真不知,但大多数都是阵法吧!清一师叔造出的阵法,刁钻古怪的很!不过你们连元灵级都还没有晋入,想来那阵法也没多难。要想破阵只能有两个方法:或智取,或强攻。”“智取?强攻?”东铭谷粱胤齐问向雷末。“对啊!但凡阵法都一定有相应的解阵之法,如果解不开,那就用武力强硬破开咯!”
三人吃过早饭,便赶到偏殿周灏房间,却见坐在桌子前的是一个浓眉大眼圆脸的白胖中年男子,周灏则负手站在一侧,见他们三人到来,便介绍道:“清石师叔,这是谷粱胤,这是东铭。东铭、谷粱,这位是谦和殿清石仙人,待会儿他会安排和监察你们的武试。”“东铭(谷粱胤)见过清石仙人!”二人躬身说道。“嗯,免礼吧!你们作的文试题目我也看过了,还不错。现在我们要进行武试部分了,如果武试通过,则你们进灵虚山基本没有问题了。”清石仙人面色和蔼,声音低沉浑厚,并没有东铭想象中仙人那么傲然伟岸,却反倒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你们所带的是惯用的兵刃吧?拿来我看看。”东铭谷粱胤将手中单刀和双剑交给周灏,周灏又转递给清石仙人,只见他拿起单刀,从上至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用右手食指抵住刀身,双眼微眯,片刻后放下单刀,又同样看过两柄短剑,说道:“兵刃没有问题。你们随我来吧!”
众人随清石仙人走出偏殿,又绕过一间间房屋,半晌后行至后山一处宽广之地。清石仙人右手一翻,出现两个一尺见方的棋盘,又分别将之抛向空地上两处稍远位置,口中念念有词。几个呼吸间,两个棋盘好似被放大百倍,各占一处空地。棋盘上放置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巨石。“这两个阵法是根据千绝阵而设计的,姑且叫做小千绝阵吧!这阵法极是犀利刁钻,你二人定要多加小心。入阵后只要能在太阳落山前破阵而出便算通过了。如果受到生命威胁则马上叫停,我会停止阵法,同时意味着武试失败。入阵吧!”东铭谷粱二人手持兵刃,各自走上一个棋盘边缘处,却见清石仙人一挥手,两人瞬间各自移向阵内,不见踪影。
“师叔,他二人的武试竟然是根据千绝阵所设,还真是有些难了呢!”雷末抬头对清元仙人说道。“武试历来如此,身为灵虚山弟子,若是连这阵法都破不得,又能有何成就?”雷末闻言低头默不作声,心想:身为挂名弟子,自己对这千绝阵也有所了解,这阵法即便是仙级高手,想要强行破阵也绝非易事,但既然是诸位师叔伯选的题目,自然针对未进入元灵级的人而设,难度定会减小,但究竟改动了哪些部分却无从知晓,即便想要帮忙也不知从何下手,看来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阵法中,东铭不敢轻举妄动,只认真观看四周巨石,但见巨石方位交叉重叠,并没有任何动静。我且试它一试!东铭想着,便持刀迈出一步,刚要对眼前巨石砍下,却见四周巨石尽皆动了起来。面前巨石向后闪去,而两侧及身后巨石却飞速夹攻而来。东铭急忙向前闪身,又见前方巨石飞速移来,当是时,东铭纵身跃起,一脚踢向前方巨石,借着反弹之力,从身后三个巨石缝隙中将将闪过,“咣!”四面巨石撞在一起,洒下阵阵尘土,随后又分离开来,不再攻击。东铭站定不敢再动,脑中传来蛟龙敖泽的声音:“这阵法有点难度!”“怎么,你有破解之法?”东铭问道。“哪有那么容易,我还没看出一点破绽呢!”蛟龙说道。“那你就慢慢看!”东铭不再理会敖泽,静下心来仔细想着:是否和方位有关呢?我且再试试!便向身后方向微微挪动了一下脚步,却见四周巨石也微微移动,似是又要攻来。东铭又朝左右两侧微微移步,巨石皆有反应。东铭心下了然,原来这阵法并不主动攻击,只有自己身形动了才会跟着移动,但究竟循何规律而动,还需再做观察!
东铭想了一想,用单刀在脚下画了个十字以作标记,随即全身蓄力,猛的纵身跃向前方巨石。同样的,前方巨石后退,其他几个方向又有巨石夹攻而来,东铭不退反进,又向前方巨石顶部跳去,意图站到巨石之上,哪知没等跳上巨石,不知从何处竟飞来两块巨石从上方朝自己压下,东铭心中大凛,硬生生扭动身形,一手全力击向上方巨石,又借力迅速掉落在地,上方巨石轰然砸在另两颗巨石之上,东铭不及起身,直接四肢并用从巨石缝隙中跃出。刚躲开方才的围攻,却见前方又有巨石移来。“不要动!”识海中敖泽说道。东铭甚感讶异,但仍选择相信敖泽一次,毕竟他可是个老家伙了。眼见前方巨石急速移来,东铭双手持刀,站定不动,心想如若巨石袭来,大不了将它全力击破!眼见那巨石马上撞了过来,却猛的在身前一尺处突然停止,只余一阵劲风夹带着尘土扑面而来。东铭眯起眼睛,心下稍定,回想方才一回好不惊险!又向敖泽问道:“你可解开了?”“没有,不过至少我已算出,只要你不动,这阵便不动。”东铭两眼一翻,干脆坐在地上,心想:这还用算?刚才一试不就知道了!“你别急嘛,那清石给了咱们一天的时间呢,咱们好好缕缕头绪!”敖泽又道。东铭用单刀在面前刻下一个十字,然后闭上眼,一边调息,一边回想方才每一个巨石的移动轨迹,企图从中找寻破绽。
其时日已中天,早有弟子为清石仙人及雷末、周灏搬来桌椅,清石仙人端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闭,雷末知道清石仙人是在以念力感知周遭所发生的一切,便也跟着双目微闭,伸展念力感知起来,而周灏灵力自是不比清石仙人和雷末,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两阵动静,只见一会儿这边飞沙走石,一会儿那一侧又轰隆作响。
这时,身后走来一个弟子,手持托盘端来茶具,来到清石仙人面前,将一个茶杯倒满,说道:“师叔,您请用茶!”清石仙人缓缓睁开眼,接过茶杯笑道:“谢谢!”突然,雷末双眼陡然睁开,直接拍案跃起,十指丝线齐齐射出,口中喝道:“是谁?”周灏略感吃惊,但随即便看见六道青光向着东铭所在阵内急速划去。霎时间,雷末银线击中两道青光,另四道却已然落入阵中!
“师叔,有人捣鬼!这又怎么算?”雷末收回银线,怒气冲冲的朝清石仙人问道。清石仙人抬头开了一眼挡在身前倒茶的弟子,却见这弟子低着头,脸色早已铁青。“你先下去吧!”清石仙人对这弟子说道,这弟子如获大赦,急急退去走远。“师叔,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呀!这样赤裸裸的捣鬼,却又怎么容得?”清石仙人微微一笑道:“无妨,静观其变吧!”东铭心里越发恼火,又看向身旁周灏,眼中求助之意显而易见。周灏也是微笑,低声对雷末道:“小末,你且想想,随便用六个小物事在瞬间就能布置完成的阵法,又能有多大威力?”雷末闻言细想个中关节,便即了然,心中暗恨:擅长布阵者多半是清一师叔的弟子,这一次定是卫良搞的鬼,待得他日我必狠狠地教训他一回!
阵中东铭正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已然灰头土脸极是狼狈。方才又试着突破了一次,不料又差点被巨石击中,亏得自己留有余力,加之敖泽出言提醒,才侥幸只受了些皮外伤。从入阵至此刻,东明数次尝试皆无结果,脚下十字依然遍布,待得后来则一直都在之前所到过的方位反复徘徊。眼见日上中天,时间已过了一半,东铭心下难免焦急。突然,看着地下巨石的投影,东铭懵然间若有所觉!
“敖泽,你看到这巨石的影子了吗?”“你是说这影子有问题?可现在是正午,巨石的影子都很小,我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啊!”识海中敖泽精神一振说道。“我们再等等,看看这影子一会能有什么变化。”东铭开始反复观看周围巨石的投影,却觉淡淡烟雾飘了过来。起雾了?东铭皱起眉头。“这或许也是小千绝阵作怪吧,咱们刚发现点线索,它就起雾。待我驱散这雾气!”只见雾气缓缓向东铭聚集过来,直接化作水滴滴落在地。东铭心中大喜,静静等待敖泽驱散雾气,却只见水滴不断滴落,雾气却丝毫不见淡薄。“坏了!这雾气因阵法而聚集,和自然雾气略有不同,倘若我有肉身只需一个呼吸便可调动周遭天地全部雾气,可现在……我且再想想办法!”
身边水滴仍在不断滴落着,阴湿了一大块地面,转而又升腾起来,阵中雾气越发浓了。东铭大急道:“敖泽,先停手!”敖泽也发现自己只会让雾气越来越浓,便不再凝聚雾气。“现在怎么办?”敖泽问向东铭。“看来只好趁着还能看清影子,速速破阵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