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欧阳若桐的情况,叶之舟他们四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不管她只是简单的神经性衰弱还是慢性粒白血病,这个时候的她大概最需要亲人的陪伴,因此在双方父母面前也没有过多的隐瞒,只是老老实实地把她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于是欧阳若桐在一觉睡醒之后,自己的床边除了叶之舟还有欧阳轩、邹洁、叶爸爸和叶妈妈,邹洁看见自己的女儿醒来,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鼻子一酸,眼泪顺势就掉了下来,欧阳若桐在叶之舟的搀扶下,做了起来,她说,妈,我饿了,我想吃你熬得粥,这句话一说,邹洁哭的更厉害了,她一边帮欧阳若桐舀粥,一边呜咽地说,这个是我早上煮的,现在还热着,之舟说你一直没怎么吃东西····然后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战战巍巍地把把端了过去,到时叶之舟说,邹姨,我来吧。
桐桐,你别担心。叶妈妈说了这句话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听上去这句话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欧阳若桐伸出手牵着千妈妈的手说,千妈妈,我没事,你们都在我身边,我不怕。她微微朝她笑了笑。
你这孩子,唉!说完忍不住叹了气。
爸妈,叶爸爸,叶妈妈,你们先回去吧,这里小柏和之舟哥哥陪着我就行了,你们不用担心,她吃了两口之后,却再也吃不下了,她难受,但是不想让几个长辈为自己担心,欧阳轩过来抱了一下欧阳若桐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不要担心,爸爸一定会帮你请最好的医生。
爸。欧阳若桐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说,我知道,眼睛里噙着泪水却也坚持这不让滑落。
几个长辈相互叹了一口气,叶妈妈说,之舟好好照顾她。说完之舟几人同时离开病房。
欧阳若桐看着叶之舟说,小柏呢?
小柏早上接了个电话,然后说有点事出去一下。叶之舟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问,累吗?要不要躺下了休息一下。
欧阳若桐说,之舟哥哥,我整天都这样睡着,很累的,要不你带我出去走走,春天到了,太阳也出来了,我想出去看看,问问花香,我怕······
不不会的。叶之舟立马制止她说,不会的,我们以后还要一起度过好多好多的春天,一起去感受鸟语花香。
之舟哥哥!欧阳若桐带着股祈求的语气说。
好,我带你出去走走,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你觉得累了,一定要告诉我。叶之舟不放心。
嗯。欧阳若桐点点头。
屋外正如欧阳若桐所想象的那样,阳光灿烂,春暖花开,鸟语花香,叶之舟不想让她太累,所以让她坐着轮椅,推着她在医院的花园里留连,欧阳若桐和叶之舟都没有说话,叶之舟站在她的身后,两个人静静地享受着这股宁静。
桐桐,在想什么?叶之舟看着她柔顺地披在背上的头发问。
想你。欧阳若桐说。
哦?叶之舟很显然没有想到欧阳若桐会这么回答,他抱起她,走到附近的椅子上坐下,说,我就在你的身边,想我干嘛?
想你对我的好。欧阳若桐拉过叶之舟的手,十指紧扣,她说,之舟哥哥,你瘦了。
叶之舟笑着说,要你胖起来我才能胖起来啊。
欧阳若桐对叶之舟无奈地笑了笑说,之舟哥哥,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吗?
叶之舟替她将垂落下来的头发,说,只要是你要我做的,我一定都答应。
拉钩。欧阳若桐笑着伸出自己的左手小指。
都多大了,还玩这个。叶之舟冲她笑了笑,但是依旧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小指。说,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之舟哥哥,我知道白血病的严重性,我现在的状况不用检查我也知道是慢性粒白血病,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因为这个死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活着,一定要让你自己过得更好。
桐桐,你可知道,没有你,我怎么活?叶之舟握着她冰冷的手,他的指尖也凉的吓人,欧阳若桐深深地感受那股彻骨的寒,她说,之舟哥哥,这辈子我有很多的心愿没有完成,我想环游世界,我想让全世界都穿上我设计的衣服,我想和你一起去丽江,这些可能做不到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替我完成所有的我想做而没有做的事。
你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你想做的事情,我陪着你去做。叶之舟红着眼眶说。
欧阳若桐伸出手,抚摸着叶之舟的脸说,之舟哥哥,我爱你。
叶之舟握着她的手紧紧地将她搂着怀里。
姐姐,之舟哥。相视无言的两个人听见了欧阳若柏的声音。欧阳若桐转过头说,小柏,你来了。
姐。欧阳若柏显得走到欧阳若桐的身边蹲了下来,她握着欧阳若桐的手说,姐·····
小柏,你怎么了,这么高兴?叶之舟看着他的不正常说。
你们猜我把谁给带来了?欧阳若柏卖着关子说。
谁?歆雅?黎大哥?还是你女朋友,欧阳若桐有些戏谑的口吻说,但是看着欧阳若柏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姐,你好好猜猜。但是欧阳若桐却缓缓地站了起来,她开始发抖,叶之舟随着她站了起来,搂着她的肩膀,妈妈。欧阳若桐叫了一声。
欧阳若柏站了起来转过身说,妈,不是说好了,让姐姐猜猜的嘛,你怎么又自己跑出来了。欧阳若桐和明净谁都没有听他的这句话,面前的明净让欧阳若桐儿时的记忆更加深刻起来,她没有变,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漂亮,她让自己的稍稍稳定下来,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明净的面前,她伸出手绕着明净的脖子,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说,妈妈,我终于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你知道吗?我好想你。然后开始呜咽起来。
明净伸出手一只胳膊环住她的背,一只手抚摸着她柔顺的胳膊说,好了,别哭了,小时候没见你这么爱哭,怎么这么大了,竟然喜欢上哭了?
回到病房,欧阳若桐一直握着明净的手,一刻也没有放开过,明净看着苍白如纸的欧阳若桐,说没有感觉那是假的,毕竟两个人有着十三年的母女情感,即使后来去了美国,她的笑容也经常回荡在她的耳际,她说,桐桐,对不起。
妈妈,欧阳若桐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还能回来看我,这些天我几乎每天都会梦见你,梦见小的时候你带着我去游乐园玩,梦见你抱着我荡秋千,梦见你在学校里拉着我的手站在讲台上领奖,你刚走的时候,我的确有段时间恨过你,我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你会不要我,但是现在,你回来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明净已经哭了,泪水顺着脸颊留了出来,欧阳若桐将纸巾递给她,自己却也开始哭出来了,她说,妈妈,你别哭,刚刚你还说我,现在你自己怎么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