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寻爱&；破碎 1 最高的地方

寻爱&破碎1最高的地方“小猫，十年后我要在上海最高的地方请你吃冰淇淋，巧克力味的！”“好，我相信你做得到。”“那是，相信我将会是你最正确的选择。”少年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明亮色彩。“一言为定。”……“姑娘，醒醒，到站了。”“哦，谢谢。”小猫揉揉朦胧的双眼，笑着向身边的阿姨道谢。“啊哟，侬说说这才多大的小孩子，怎累成这个样子哟，一上车就睡。”一口上海腔的阿姨说。“呵呵，谢谢阿姨，那个，我就是有点累。”长期的沉默和写作让她几乎失去语言能力。她打开随身的笔记本，拿出一张写了字的纸，在最下面加上这样几行字：上海不符合我的生活理想，我不喜欢上海，但是我对它有情结。这是一个约会，不管对方是否记得，墨尘，我不愿成为失约的人。在出站口，小猫望着身边林立的高楼，脑海里忽然闪过梦中少年明亮而美好的脸，只是一瞬间，差点掉下眼泪。一个人的旅行难免会伤感，与孤独为伴的人要习惯自己的神经质，相信一切都是正常的情感。否则会疯掉。“想太多。”小猫拍一下自己的脑袋，深呼吸一口，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一切都会相安无事。秦小猫，不要垂头丧气。”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听到咔哒一声，那只跟随她走南闯北许多年的行李箱的提手终于在不堪重负之后躺在了她的手心里。小猫无奈地看着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行李箱，扑哧一声笑出来，她一边拽着箱子朝出租车区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就说，怎么会这样幸运，我说要好起来就会好起来，果然是不出所料，上帝大哥你还是习惯在我意气满满的时候给我泼一头冷水，呵呵，你这样做，反而更让我安心呢，你若令我一帆风顺，我倒要担惊受怕了，大箱子，你也到退休的时候了，我要去买一只俏丽可爱的来用，你别说我卸磨杀驴，我觉得你是畏罪自杀的，你犯了影响市容罪……”我们的秦小猫同学自小就是个话唠来着。据秦母说，牙都没长齐就开始喃喃自语，跟什么都能聊起来，苍蝇蚊子蜘蛛蟑螂皆是倾诉对象，倒是操着一口天外语言，无人能懂。嘻嘻呼噜？卡一晚啊哈。么牛么牛！啊呜……如今一副看破红尘的沉默状若是被秦母知晓，小猫定要被拉去看心理医生不可。但我们都知道，山难易性难改，小猫同学不是改了爱说话的毛病，是更改了说话对象，如今倒是跟什么都能聊起来，诸如行李箱、自行车之类，当然最多的还是她最亲爱的宝克水笔。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话不投机半句多，宁可找一些听不懂的动物来倾诉，也不要去跟一些曲解人意，表面顺承内心嘲讽的人说话。做出这样的事情，说不寂寞是假的。小猫很喜欢的一个女作家曾经写道，一生再孤苦，也不屑找猫狗作伴，同他们喃喃倾诉视他们为良朋知己。为着这句话，小猫也试过不去跟人以外的东西说话，最后发现效果欠佳，才明白自己原来一直不懂如何读书。想起高中时读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因着阿Q的几句对女性的诋毁，就断定鲁迅先生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觉得鲁迅这样的伟人都误解历代女性，一时间对中华文化和文坛产生巨大疑问，一度为祖国文坛之发展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小猫同学结合前车之鉴和今日之败，终于明白读书原是一门深厚的学问，为什么从来没有老师告诉过她这些？没有人告诉她，优秀的人不是样样优秀的，伟人的学习习惯和个人作风有时候只是个人喜好而已，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要背上书包跑到菜市场读书的。没有人告诉她，她也不必成为科学家政治家或者文学家，只需要做最好的自己，读那么多书，认识那么多活着的死了的伟人，不是为了模仿，是为了借鉴。没有人告诉过她，长大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恋爱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有些事一开始就知道是错的，却还是坚持要去做，并且到最后都不会后悔。比如现在，她站在这个大海一样的城市中间，兴奋背后隐隐感到不安，未来会如何，她无从得知。她自小生活在小村庄，对村子里的每条小路都熟悉万分，知道每一间磨坊的位置，知道哪家小卖铺的冰棍最好吃，谁家的田和谁家地挨着……对自己生活的那方天地了如指掌，小猫的骨子里对自己将要长期生活的地方有这样的期许。然而上海，一个可以轻易将任何人淹没的城市，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完全掌控的城市，一个因为一个约定而牵绊着她的城市。有多少次，小猫这样感叹，上海啊，你若是一个村庄该多好！最高的地方。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