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失控的父亲

41失控的父亲这世界上，幸运的人都是一样的幸运，但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妹妹最大的不幸不是失去了母亲，而是有一个残暴的父亲。母亲去世五年后的一个冬天，一个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冬天。五年转眼过去，他和妹妹已经在父亲的折磨中生活了五年。妹妹从一个六岁的娃娃长成今天的十一岁少女，尽管常常挨打，她还是长到能打到他胸膛的高度了。北方的冬天真的很冷啊！妹妹的手指冻得通红，她长得很快，棉衣接了一截又一截，已经不能穿了，只是勉强穿着哥哥以前的棉衣。但是那些实在已经太破旧了，有的地方已经没有棉花，只剩下两层单薄的布。每次别人问她，你冷不冷？她都腼腆地笑着说不冷，说因为那是妈妈做的衣服。她的笑容和母亲如出一辙，尽管害羞，但依旧温暖袭人。她越是懂事，就越是让人难过。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半句，仿佛她真的做错了什么，真的应该承担起整个家庭所有的罪恶。互相欺骗，隐瞒，厌倦……和隐藏在安静表现背后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母亲生病真实的原因，父亲无端而生的暴躁……但是因此产生的罪恶却完全的降临在妹妹身上。那天父亲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比往常更醉，是母亲的忌日。哥哥正在书房里练字，其实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在外面干活的妹妹身上。在那场残暴的殴打开始之前，他没有听到任何足以构成那场灾难的声音，没有盘碗打碎的声音，没有走路提不起脚的“嚓嚓”声，没有低低的抽泣声。他后来努力地去回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父亲对自己十一岁的女儿做那样的事情，似乎在父亲动手前，妹妹询问了父亲什么事情，他没有听清楚，然后就传来了妹妹的尖叫声……他本能地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快速冲到书房门口，却又猛地停下来。他还记得上次他去劝架的后果。妹妹只会因此被打的更惨。他站在门口，内心像被火烧一样痛苦着急，妹妹挨打不是一次，这一次的声音听起来尤为凄惨，他感觉到妹妹在努力克制自己尖叫的声音，但是所受的痛苦实在太大，他的眼泪不知不觉地已经划过轮廓清晰的脸，妹妹的每一声哭喊都像一把把尖刀扎在他的心上……哥哥救我！哥哥……声音突然就断了！他只记得自己听到这句求助的时候，心里突然升起巨大的恐惧，从前妹妹不论被打成什么样都不会主动求他救助，因为那会连累他。甚至有一次父亲硬生生踩断了她的脚趾头！她都没有向他求助。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父亲真的要杀了她不成！所有的担忧、恐惧都是一瞬间闪过脑海，他只是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客厅。他看见妹妹几乎是光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恐惧从双眼蔓延至全身，浑身颤抖，他一眼看到的她正在往外流着鲜血的脖子，密密麻麻的新旧伤痕布满她雪白的皮肤，父亲手里握着一把刀，面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