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寻爱&；破碎 19 沉痛的梦

寻爱&破碎19沉痛的梦她知道自己是在梦里。梦里，她在那个自己生活了18年的小镇，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街边的槐树都开花了。入夜时分，阳光好像跑了很远的路似的迅速疲软下去，她看到那些熟悉的脸，大笑的，叹息的，抱怨的，麻木的，安详的……她问他们，你们看见我爸爸了吗？但人们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不回答她，也不理她。这时有个人走过来，身影因为微胖而显得笨重蹒跚，头顶有一片谢顶。他背对着太阳的余光站着，小猫看不到他的脸，但她知道这个人是他亲爱的父亲。她感觉得到他脸上亲切憨厚的微笑。温暖入侵的感觉。“爸！”她惊喜地唤他。但是男人也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默地，伸出手。她知道她接住了一些东西，但是却没有办法看清楚它的形状。那一刻，双手失去了触觉，她只觉得手像消失了一般。找寻不到。然后男人转身，离开。不，不能让他离开！她本能地去追赶他。她感觉自己心脏的地方好像要跟着这个男人一起离开一般疼痛。他走了，带走的是她几乎所有的信仰和快乐。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自己将要怎样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他可以离她很远很远，但是不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是家，是那个无论她走到哪里，流浪，或者快乐，都能把心安放于此的地方。她与他的血肉和灵魂都生长在一起，他若死去，她会跟着腐烂……爸爸！爸爸！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终于，失声大喊。然后，醒来。感觉到喉咙剧烈的刺痛。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猫儿，你醒了！”杨季感觉到小猫的动作，很快便惊醒过来。她看到小猫微微张开的干裂的嘴唇，便问她：“你想要喝水吗？你坐着，我去倒！”眼神里的关切丰盈而充实。等她把水倒好转过身的时候，看见小猫无声地看着她。“什么都先别说了，是我错了。你先休息一下，明天我陪你回家。”“不用。”小猫轻轻地说，“我自己回去。”“小猫……”杨季欲言又止，但是她明白现在不是解释的最好机会。小猫看着床单，低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生气。”杨季呼一口气，说：“你不愿意有人陪着，我也不勉强，只是你要坚强，我怕……”“不会的。”小猫打断她的话，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说，“我还得照顾妈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会做傻事。”她一直都是，一个努力快乐起来的孩子。我怎么会离开这个世界？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我知道爸爸总有一天要离开，每个人都会离开，只是事情太快太突然。她从小就害怕打针，因为害怕那种突然被针扎进皮肤的疼痛。如果是打点滴，她可以从容地，静静地看着针扎进血管，但是打针是看不见针头的，就像随时可能降临的一把尖刀。此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站在一个高塔上，四周没有退路，伸手抓住的只有空气。恐惧和无助像氧气般迅速占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融进血液。第二天，小猫独自离开上海，奔回北方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