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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轮红日渐渐升起来了,林柳依依伸伸懒腰,打开窗子,一股浓浓的青草味袭来,林柳依依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洗漱去了。

林柳依依和几个室友一起去上语言学课,这节课的教室离宿舍比较远,所以她们今天起得很早。语言学老师是个老处女,有的同学猜测她曾经有过一次惊天动地的恋爱经历,有的同学说她精神有点问题,有的同学说她身体某个部位有点毛病。后来,有一位同学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道:“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没结婚了,你们注意到她的头发没有,无论什么时候,永远是那样纹丝不动!”。同学们都开始留心她的头发,果然,有一天,微风徐徐吹来,她的头发依旧纹丝不动,原来她戴的是假发,那假发下面藏着的什么,谁也没看到过,只能自己去想象了。

处女老师说话的声音很尖很细又很慢:“这节课我们做个游戏,叫成语接龙”。

一个声音不屑道:“她当我们是幼儿园儿童了”

处女老师接着说道:“接不上的同学,就要罚他给我们朗诵一首诗。同学们赞成吗?”

台下没人应和。

处女老师道:“你们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我们语言学这门课程啊,就是练习说话的。好吧,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虽然同学们都不情愿,但是谁都不愿意被卡住出丑,也不愿意说出小儿科的成语,体现自己的幼稚,毕竟已经是大学生了嘛,大一新生往往比大四学生更高看自己的能力。所以只好绞尽脑汁地去想诸如“此地无银三百两,两袖清风,风声鹤唳”之类的成语。

课间休息时,林柳依依和上官璐瑶偷偷溜回了宿舍,这种课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和对人性的摧残,不上也罢。两人因为逃了课都有点兴奋,感到很刺激。可是刚坐到床上,林柳依依就愣住了,自己的床头卡因被子叠得不够整齐被生活部的人收走了!生活部有规定:如果一个月被没收三次床头卡,那么当月的助学金就全部被没收。所以很多同学的做法是,如果发现床头卡被收,都会千方百计找生活部的人说情,把自己的名字划掉。

林柳依依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她想起了贾子笙,或许他能帮忙。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她赶忙给贾子笙打了电话:“喂,你好,请问贾子笙在吗?”

对方诡秘地笑,扯着脖子喊:“贾子笙,电话,你情妹妹打来的”

贾子笙气喘吁吁地说道:“喂,你是哪位?”

林柳依依:“我是林柳依依”

“哦,林柳依依,你好啊,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当然,愿意效劳”

“我的床头卡被生活部的人收走了,你能帮我说说情吗?”

“啊,就这事啊,举手之劳”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事情办成,我请你吃饭”林柳依依松了口气,这个在她看来天大的事,没想到贾子笙这么轻松就答应了,很高兴。

“晚饭后我们话剧排练,你还想去看吗”

“很想看啊,我们晚饭后见吧”

贾子笙的室友高峰笑道:“小子,又有新目标了?”

贾子笙道:“别瞎说,才见几次面而已。我看你呆着也无聊,今天晚上我约她一起去排练话剧,有兴趣的话你和我一起去吧”

高蜂道:“好啊,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做,今天下午就和你混了,这个妞声音挺好听”说完他捏着鼻子尖着嗓子学林柳依依的声音道:“喂,请问贾子笙在吗”

贾子笙用毛巾擦擦脸,道:“行了,你可别学了,难听死了”

高蜂道:“不知这妞长得怎么样?”

贾子笙:“林妹妹型的,挺文静的。”高峰听罢,很兴奋。晚饭后,贾子笙,高峰和林柳依依几乎同时到了约定地点。贾子笙仍然白得耀眼,林柳依依穿了一件淡青色长连衣裙,显得高挑飘逸。高峰穿了一套球服,看来是准备打球了。

林柳依依看着高峰,觉得面熟,忽然想起,说道“你是——那天的那个生活部长?那个和璐璐妈妈争执的,叫……”

高峰笑道:“高峰。”

林柳依依笑说:“你那天真酷”

高峰摇摇头,说道:“唉,哪里酷啊,那天让我感到我的人生很失败。我觉得我们中国人就是缺少信仰,所以自私自利。”

林柳依依笑道:“没这么严重吧?”

贾子笙说:“你说得不对,中国人不是没有信仰,只不过是中国人信仰的东西和外国人不一样。外国人信仰基督,信仰上帝,信仰真主、而我们中国人的信仰是历史。柏拉图在《理想国》不,准确的说应该翻译成《理行界》更为恰当,在他书中描绘了一个理想的世界,我们称之为超越性,举个简单的例子说吧,现实世界中有没有熟悉恶意以上的圆呢?答案是没有,因为误差不可避免。那么为什么我们说它是圆形呢?那么理想中的数学意义上的圆又在哪里呢?柏拉图认为在另一一个超越现实世界的地方,也就是我所说的超越性”

高峰对这个见解很好奇,说道:“说来听听”

贾子笙道:“我们中国人的超越性是历史是因为我们从古自今都喜欢怀旧,喜欢和自己的过去比较。比自己过去生活得好,就会感到幸福;不如过去,就会感到沮丧。比如,一个人由穷光蛋变成富翁,就会感到很幸福;由富翁变回穷光蛋就接受不了,甚至想跳楼。”

林柳依依道:“我觉得我们中国人信仰的是孔子,学而优则仕。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想有所作为的,只是个人能力不同,这种想法的实现程度不同罢了。也是因为实现程度不同,对那些成功的人特别崇拜,等级观念特别强。”

高峰道:“唉,这些人性的问题,不是我们一介草民能够解决得了的,还是留给那些大哲学家去思考吧。”

林柳依依说道:“是啊,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学习吧”

话剧又开始排演了,吴美娟的儿子,儿子女朋友都上场,他们对这笔意外的遗产感到无比兴奋。

高峰悄悄地问林柳依依:“如果你得到这笔遗产,你会怎么做?”

林柳依依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肯定不会要的,不能因为钱而出卖自己的灵魂。我也会像吴美娟一样,把它全部捐出去,这样既帮助了别人,自己也不用受良心的谴责。”

高峰笑笑。林柳依依问:“你呢,你会怎么做?”

高峰道:“也许会和你一样吧”

他们看了一会话剧,高峰觉得无聊,去打球了。

话剧排完,贾子笙和林柳依依散步,话剧社的演员都和贾子笙开玩笑,吵着要发喜糖。

他们来到校园外的街道,边走边欣赏周边的风景。经过几天的接触,他们熟悉了许多。贾子笙很善于讲故事:“小时候,我们家住在野外,屋前面就是一条大河,河里面有很多各种野生鱼,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水鸟、野鸭子等,当时好像我父母以打渔为生。我那时很淘气,记得在我五岁的时候,去镇上的外婆家玩,外婆家养了许多鸭子。有一天,我在外婆家门口的河边玩,看见河里有许多鸭子,我以为那是野鸭子,就拿石子打那些鸭子,结果把那些鸭子打得呱呱地四处乱跑,我当时还很好奇,为什么这里的野鸭子不会飞呢?。后来,外婆出来看见我在打鸭子,把我说了一通”

“你小时候挺可爱的”林柳依依道

“我长大了也可爱,以后你会慢慢发现的”

林柳依依的脸腾地红了。

贾子笙问道:“你喜欢读哪个作家的书?”

“我没有特别喜欢的作家,哪个作家的书都读一点”

“这样好啊,博采众艺。我特别喜欢王跃文写的东西,他的作品都很深刻”

“王跃文是专门写官场生活的”

“是的,所以我读他的书,觉得有很多收获,包括人生经验”

“你以后想做官吗?”

“当然想,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

“我可不想当官”

“哦?为什么?”贾子笙惊讶地问

“我喜欢过一种平淡的宁静的生活”

“嗯,这样也挺好的,你们女孩子都不喜欢四处闯荡。但是我们男人不行,我们要干一番事业的,我们要养家。”

“可是现在男女平等了,女人也像男人一样工作,女人不再像从前一样,要男人养着,女人是独立的”

“你错了。男女永远都不会真正意义上的实现平等,这是由男女的生理结构不同决定的,也是由中国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历史文化传统决定的。为什么在历史上的母系氏族社会只是昙花一现,没有延续下去,就是因为它违背了历史规律。男人的生理结构决定了男人比女人更有力量,更有能力承担社会责任,女人在生理结构上更柔弱,所以更适合做些家务事,作为男人的附庸。久而久之,男女双发达成了默契,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文化传统。”

“可是现在,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庸,女人也像男人一样承担社会责任了啊”

“女人承担社会责任也是有限的。你看看国家领导人有几个是女的,说明这个社会还是男人主导的。‘三八’妇女节就很能说明问题,如果真的平等了,就不会有三八妇女节了。因为女人是弱者,所以才会有这个节日来平衡,”

“你的思维好像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这可能与我高中时的班主任有关。我的班主任不像其他的老师,整天就知道逼着学生学习,他经常鼓励同学们发挥自己的创新意识,注重对我们多重思维的训练。他说,一个人学多少知识固然重要,但是一个没有创新思维的人,永远都跟只能固守陈规,停留在呀呀学步阶段,不可能创造出多大的价值。所以,我想问题不会人云亦云,而是从多个角度思考,有自己的见解。”

“我的高中,简直是炼狱般的生活,每天都是魔鬼式的的训练,每个老师都布置大量的作业,常常要写到半夜才完成”

“应试教育都是这样的。从这一点上来讲,我很感谢我的高中班主任,他教会了我们学会思考。”

“也许是吧。对于男女平等的问题,我还想不了那么深那么远。你说的是大环境下的情况。我只关心在一个家庭中,女人们也都去参加工作了,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女人是独立的,不再是男人的附庸。”

“从这点上来说,比起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确实是进步的。但随之也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现在社会上离婚率那么高,与女人们参与社会工作有一定的关系。她们独立了,就不再那么依赖男人,没有男人她们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所以离婚对于她们也不算什么致命的打击。此外,她们参加工作了,就不再以男人为中心,不再那么温顺,这很令男人失望,导致双方常常吵架。特别是那些女强人,你仔细观察会发现,她们中没有几人个家庭幸福的。女强人事事和男人竞争,往往变得中性化,我想,没有几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因为中国的传统就是男强女弱。”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大男子主义,而且你想问题太偏激了,我辩不过你。不过,你很适合参加辩论赛,肯定舌战群儒,百战百胜。”

贾子笙得意地笑道:“你说对了,我可是辩论赛中的最佳辩手哦。”

林柳依依觉得这个人超级自恋,也许是超级自信吧,不再言语。他们不知不觉地走到十字路口,一辆车出其不意地从旁边窜出来,险些撞到林柳依依,贾子笙一把拉过林柳依依,才免于这场灾难。林柳依依吓坏了,面如死灰,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发现自己的手被贾子笙死死地攥着,林柳依依慌忙缩回了手,脸又腾地红了,像秋天的红苹果,她羞涩的样子令贾子笙感到意乱情迷,不能自已,当街,路灯下,第一次,他吻了她。

这吻来得太突然,令林柳依依几近眩晕。林柳依依很紧张,一把推开了贾子笙。贾子笙忙道歉“对不起,我太冲动了。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林柳依依点点头,脸羞涩地躲在贾子笙的怀里,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贾子笙很惊讶,搂着她,若有所思,僵持了一会,两个人继续散步了。

贾子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我是女孩子,我就想当个护士,每天穿着白大褂,像个白衣天使”

林柳依依像丢了魂似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偶尔嗯啊一声,以示她的存在。

林柳依依回到宿舍,不像往日说笑,直直地发呆。

上官璐瑶问:“林柳依依,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林柳依依脸通红,默不作声。

上官璐瑶道:“唉呀,你真是急死人了,到底怎么了?”

林柳依依羞怯的说:“我和贾子笙交往了”

这简直是爆炸性新闻,521宿舍立刻炸开了锅。周怡婷、陈金鑫笑咪咪地围了过来“快,和我们说说,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给我们传授传授经验”林柳依依轻描淡写地和她们说了交往经过,大家都很兴奋。高兴着再也不会担心床头卡被拽了。

贾子笙回到宿舍,心情烦乱。他很早熟,在上初中时就交往了几个女朋友。到现在,算上幼儿园时牵过手的,他也记不清交往过几个女朋友了。他大都抱着游戏的态度,合则聚,不合则散。他没想到,林柳依依长这么大居然是第一次接吻,真是恐龙级别的,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像林柳依依这样保守的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早知道她这么单纯,他也不会这么草率地吻她了。他知道,他这次遇到麻烦了。

高峰洗漱回来,肩膀搭个毛巾,见贾子笙回来,好奇地问:“情场高手回来了,你这第101个妞基本搞定了吧?”

贾子笙:“八字还没一撇呢,别瞎说”

高峰道:“说真的,你可别玩过火了啊。我看这个女孩子挺单纯的,别伤害人家纯情少女,到时你收不了场。”

贾子笙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头枕着手,望着天花板发呆。

夜,静极,天上的月光洒落一地,使夜色显得格外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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