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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代宗师

三年之后,万里冰雪,千里冰川,厚厚的棉衣包在身体的外面,在华山的山顶,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站在光滑的石头上,远望着天边的残云。

“羽儿,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你自己,如今我已经长大了,难免会涉足江湖,希望你以后常常陪在我的身边,我一个人会害怕的。”王浩看着身后的少女道。

“你即将踏入江湖了,我会继续留在师傅身边,听他的使唤,你就自己去吧,师傅他老人家怎么能离开我呢,我担心他的哮喘病复发,如果再复发,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少女道。

“师尊现在的情况甚是不好,你就留下来照顾他吧,我一个人在世间漂泊,这段时间我不会来见你了,你自己多保重,如果以后有机会,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带着你远走高飞的。”王浩叹了一口气道。

“我要回去了,师尊这个时候没人照顾,是不行的,我们就此别过吧。”少女说完转身而去了。

王浩回到华山,看见王凌正在找什么东西,忙道:“爹,你在找什么呢?”

王凌看见儿子回来了,微笑着道:“浩儿,你看见我的那把刀了吗,蓝色的刀柄,刀身足有一米长。”

“没有,我没见到这屋里有刀,现在七大门派稍微平静了一些,对了,当初为什么会取消武林大会啊?”王浩疑惑的问。

“浩儿,江湖上的情况你是不知道的,等你以后真正的涉足江湖之后,就会感觉到他是什么样子了。”王凌看了看王浩,有些异样道。

“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了,我想应该是可以把星月神剑拿出来,挂在堂壁上了吧,应该是不会引来灾祸了吧。”王浩微笑着道。

王凌在一旁只是笑却是不说话的,华山派以星月剑而在江湖上颇有威望,也引来了不少的门派之争,这些年来,华山并不平静,少林派的多次骚扰,已经给华山派带来了灾祸,更让华山在江湖上名气大振。

“雪儿,灵兽抓回来了,你可以拿去煮了。”

正在这个时候,华山派弟子石云走进了正堂,看见王凌正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开口说道。

“好好,石云,干的好,浩儿这几天身体不好,就拿那个东西给他补补身子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王凌笑着道。

喝罢一碗热气腾腾的鲜汤,王浩的气色好了许多,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长箫。

“浩儿,你离开灵山有一段时间了,该去看看你的师尊,这几年你在他的身边,本事学了不少,吃了饭,记得去一下。”王凌注视着王浩道。

“知道了,我一会就去。”王浩说完朝外走去。

王浩依旧练习华山剑法,只是他已经开始练习第八式之中的影子阵法,江湖上独一无二的一套绝招。

“羽儿,今天怎么有空到华山来啊,你的师傅可有什么话让你转告啊。”王凌正在研究九阵图,听见了脚步声,忙转身看了看。

我是有话代替师傅转达,他让我来请你去下灵山,说是有要事商量,所以我就来了。”梦羽注视着王凌道。

“好,你先回去吧,我马上过去。”王凌唏嘘道。

王凌在正午来到灵山,走进洞内,见一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端坐在正上方,于是,站在青石台阶上,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候着。

“王凌,你来了,坐吧。”白发老人道。

“师尊,有什么话就说吧,是你让梦羽叫我过来的。”王凌挽起衣袖道。

“王掌门,这几天我想了想,还是放心的将梦羽交给你吧,我深深感到疾病缠身,恐怕时日已不多了,梦羽以后就拜托给你了。”白发老人叹着气道。

“师尊,你何出此言,怎么,你的身体不舒服吗,要不然,我去找大夫给你医治。”王凌眉头紧皱,脸上带着一丝的焦虑道。

“不用了,我还撑得能撑几个小时,就是放心不下羽儿,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死了,临死之前,羽儿的母亲将年仅一个月大的孩子交给了我,让我无论如何要将她抚养长大,现在我的事情总算是完成了,就是在九泉之下也能够瞑目了。”白发老头叹着气道。

“可是你这样撑着也不是办法,明日我就叫大夫来,师尊,你就在这里好好保重身体,王凌告辞了。”王凌说完话,飞速下山而去。

“浩儿,不好了,你师尊身体不适,这样,我马上去请大夫,越快越好,然后将他带到灵山,给你的师尊治病。”王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神色慌张的注视着王浩道。

白发老头患上了哮喘病,整日茶饭不思,睡不好觉,有的时候,在剧烈的咳嗽之后,手帕上便会有鲜血出现。

三年了,这种病一直折磨着他,白发老头总是用内力将痛苦压下去,但是,三年下来,白发老头已经瘦了下去。

羽儿是一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得到过家庭的温暖,一直靠平时白发老头的救济,才能活到现在,可是现在,羽儿马上要失去一个自己最亲近的人,对于一个还不能照顾自己的她来说,必然是一个无法面对的残酷现实

“师尊,您醒醒,我爹给你请了大夫,现在要给你看病,你起来一下吧。”王凌拍了拍白发老头,眼神里充满了等待。

白发老头从半睡半醒之中睁开了睡眼,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然后又咳了几声,忙用手帕捂住了嘴,然后再拿开。

看着手帕上那红色的鲜血,王浩顿时吓了一大跳,忙把手帕夺过来,激动地泪水夺眶而出:“师傅,您都成这样了,为什么呢,病的这么重,还不让我爹给你请大夫,没想到这几年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师傅,弟子求您了,我不要你这么痛苦的活着。”

王浩说完,不由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看着师傅苍白的面孔,他无法勇敢的面对这样的事实,三年了,白发老头的哮喘病一直不见有所好转,师傅以前对他说自己每天都要喝中药,杨林知道师傅患有咳嗽,哪知一晃三年过去了,杨林把大夫请了来,白发老头的病却比以前更严重了。

“好吧,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就请大夫给我把把脉象,我也好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日。”白发老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道。

将手放在诊巾上,一个坐堂的中医伸出手指,按住动脉,此人表情时而惊讶,时而一脸的疑惑。

“你说,我的病情如何,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听着,你是在给我看病,我告诉你,你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好告诉我实话,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白发老头苍白的脸上露出那可怕的神情。

中医把好脉象,叫着王浩,两个人正想往外走,却被白发老头叫住。

“王浩,回来,我脉象如何,我要听你说,还有那个中医,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说实话,本座就饶你一命,说瞎话,以我现在的功力,打碎你全身的骨头,还是没有问题。”白发老头看着两人道。

王浩走过去道:“师尊,你的病情会好起来的,刚才大夫说没有什么大碍。”

“你的病已经到了无法治愈的地步,我先开几味中药,现在我不能断定我的诊断结果,但是,你需要尽早为自己准备后事,因为以你现在的病情来看,已经无药可救了。”中医郑重其事的说。

“你胡说,我的师傅怎么会无药可救了,你这个骗子,滚!”王浩说着,举起拳头就要打。

“算了,我自感到身体不适,已有多日,人家是大夫,怎么会出错呢,就让他走吧。”白发老头看了看王浩,示意他把手放下来。

王浩猛的一下跪在白发老头的面前,声泪俱下。

“师尊,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华山可就真的再难平静了,我不让你死。”王浩趴在白发老头的身体上面,嚎啕大哭起来。

“羽儿呢,去把她找来,我想在临死前让她陪在我的身边,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我带着,现在,只有她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我才能多活几天。”白发老头道。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

“师父,您怎么了,为什么会是这样。”女孩扑上前道。

“来,羽儿,到这里来,让我好好的看着你,孩子,我就要离开了,临走之前,再让我多看你几眼,我在黄泉路上也会走好的。”白发老头颤抖着声音道。

三天之后,华山派掌门杨龙和雪儿来到灵山,看望病入膏肓的华山派师尊,王浩和梦羽则站在一边,哭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浩儿,你师尊这辈子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这茫茫的华山和灵山,可以说,华山能够在江湖上长久的立于不败之地,就是因为你师尊珍藏的那把星月剑。”

“如今,他老人家病情恶化,华山要关闭门户七日,为你的师傅办理后事,华山派弟子要穿七天的丧服,七天之后才能出门,你和梦羽身上都穿着丧服,绝对不能再出华山的大门,以免走露了风声,我想,等我安葬好了你的师傅,爹再想办法将师傅的死讯瞒过去。”王凌看了看王浩,叹了口气道。

王凌出门买棺材时,在丧服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大衣,从外面看,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棺材买好了之后,王凌就请来了阴阳先生,为师祖选择一处风景优美,地势较高的墓地,吩咐弟子们连夜挖好了一处墓穴。

奄奄一息到了第三日的酉时三刻,这天晚上,梦羽看见放在白发老头枕头边上的那碗汤药还没有喝,于是忙走到跟前,拿起勺子就要喂给他喝,谁知此时白发老头已气绝身亡,梦羽将汤药吹了之后,便要为给他喝,不想倒进去的中药全都流了出来。

梦羽疑惑,忙去推他,这才知道白发老头已死,吓得她一时慌了神,手里的碗“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王凌听到声音,急忙跑了进来,看见白发老人双眼紧闭,走上前来,伸出手指放在鼻孔之外,骤然大惊,自己也因此潸然泪下。

第二天,王凌在华山为师尊披麻戴孝,王浩坐在一旁,给师尊烧着纸钱,梦羽跪在地上,注视着棺材,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

“师尊,我王凌再送你最后一程,斟酒一杯,愿您老人家在黄泉路上,一路走好,羽儿我会好好照顾的,您就放心的去吧!”王凌站在棺材前,举起手,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这杯酒,冷冰冰的看着堂壁上的那把星月剑,王凌本想将这把剑一起随师祖下葬,可是后来,师祖怎么都不让,然后他就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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