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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自我、超我

这天清晨,我寻遍整个山头,又到海边寻,都没有见到石头。我大声呼喊:

“石头,你在哪儿啊!(哪儿哪哪儿)”声音在山间回荡。

“原来这里还有人啊!”只见从树后走出一个白衣男子,身长八尺,一根淡青色的缕带束起黑发,俊美的面庞异常精神,手持一把白色羽扇轻轻摇晃,像极了在世神佛、世外高人般。

“这里果然是好去处。”他笑道。

“你是?”

他轻轻摇摆羽扇,道:“我看这里山清水秀,丽景佳河,灵气甚茂,所以前来玩耍一番,沾沾生气。”

“这里与世隔绝,你居然能找的到,而绝非一般人。”

白衣男子笑道:“你这么说,不也说明你也不是一般人么。”

我也笑了。白衣男子道:“你可是在找一块石头?”

我点点头道:“那可不是一般的石头,他是有灵魂的。”

“哦?这倒有趣了。我以前听说过石头上会长花,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事。”

“那石头说他有时候在海里睡觉,有时候也在树上睡觉,有时候也在山腰上睡。可我今天找了个遍,也不知道他在哪。”

“哦?还有这等事。”白衣男子掐指一算,忽然手指朝我身后的悬崖上笑道:“瞧,那猴子不就在哪吗?”

我一回头,看有隐隐约约有个身影矗立在那崖上。

我和白衣男子赶到上面,我身上早已被泥泞所染,而白衣男子却依旧没有受到影响。

我喊道:“喂!石头。”石头一回头,却不朝我们走来,只是又一回头,面朝山外。

我和白衣男子走了过去,笑道:“你在看什么啊?”

“我在看山。”石头头也不回。

“可是山在身后啊,面前是海!”我道。

“我看到了。”石头说,“在海的另一边有座山,山上有个菩提洞,洞外还有两只松鼠······”

白衣男子突然笑道:“我也看到了,那两只松鼠正在树上玩耍呢。”

石头叫道:“快看,来了一个樵夫!”

我纳闷道:“我怎么看不到呢?”

白衣男子笑道:“用心去看,你就看的到了。忘了自己,把自己想象成是哪洞前的老树,就看的到了。

我嗤鼻道:“我还把自己想成是如来佛呢,那玉帝还不是照样揍我?”

白衣男子回头望了一眼美丽的花果山道:“多好的景象啊!可惜我不能久留,还需再回去。”

我不由问道:“你去哪啊?”

白衣男子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笑道:“如果给你一个选择,你是当石头呢,还是当如来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不解道。

“佛祖是无所不能,而石头是什么都不能。——虽然石头什么都不能,但它却极大容易得到满足。而佛祖虽然无所不能,但却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石头,我问你,你是要当石头,还是佛祖?”

石头忽然叫道:“我要当佛祖!”

白衣男子奇道:“哦?为什么呢?”

“我要天下再无我去不了之地,再无我战不胜之物!”石头突然叫道。

只见白衣男子突然收敛起笑容,沉默了良久,长呼一口气,轻声道:“罢了,罢也!”

“怎么了?”我问道。

白衣男子强笑道:“知道么?我们都是其他生灵的一部分。就好像我,——而我,就是这石头的一部分。”

我摸着脑袋问道:“你说什么啊?我都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知道吗?我们的一生都是被安排的,我们做任何选择都不能改变那所存在的结局。那结局是固定的,却不止一个,是无数个结局,而无数个我们被安排,无数个我们都被困在其中。”

我嘀咕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衣男子忽然大笑,唱到:

万物皆来我虚空,转世成虫合其中

万事皆由人心起,我定心来化作风

世人笑我狂居傲,须知他心恶欲空

人在世间往浮沉,落入地府善恶终

万物运转皆定律,千变万化不离宗

随着,便在这笑声中化作一道光,飞向天边。

而石头却还沉浸在远方,像是在观赏,又像是在回忆,像是在留恋……

这天,天地间突然都安静的很,连往日的鸟叫声也不见了,连风也没吹动树叶的声音也没有。我就静静地躺在枯叶上,望着天空,我从未感觉到是如此安静。良久,我起身赶去海边,发现一只猴子在一座木筏旁,摆弄着什么。

我上前去,颤声道:“石,石猴?“

猴子转身对我一笑:“咦?你来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走了。”石猴望着海的前方,眼睛中透露出对未来的向往。“去寻找永生的力量。”

我本来是想劝它的,可到嘴边却变成:“你知道你要去哪里吗?”

“知道!”石猴已经登上木筏,“我要去寻那可征服世间万物的力量。”

“我记得你以前的愿望是变成猴子就可以了……”

可猴子已经走了,它撑着竹竿走了。孤身在那海中摇摇晃晃地,是如此脆弱不堪。

我看着它就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远,直到在水天相接的地平线化作一个点,最后消失了。

我总是想让事情变得更简单些,好些。谁不是呢?可是现实却总是适得其反。甚至有些不是自己的责任却也是要承受。没有人能承受那重量,而我却不得不咬牙承受,因为我承认的越多,我对生活才能愈加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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