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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两人舞

眼看着冰酒被自己一杯杯灌下去,不胜酒力的小笙那原本白皙的脸上也起了一层醉酒女人特有的红晕。她的眼神开始迷离,呼吸开始急促,流走在心中的莫名的躁动让她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小笙痴笑地看着人来人往,在她眼中,每个人此时都已幻化成了一个个光鲜亮丽又跃跃欲试的亮点,而她便在这霓虹璀璨的景色中独享自己的世界。

“喂,你还好吗?”小笙耳边不知何时有个声音响起,是熟悉又陌生的英文发音。

小笙好奇地回头看去,看到的只是一个人形的轮廓,便笑着摆了摆手,继续回头盯着热浪滚滚的舞台。

“喂,还记得我吗?”优雅的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时,小笙感到有个温暖宽大的手掌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要是换做从前,小笙一定会十分敏感的把那人的手从肩上拿下,可是今天却大不相同,在酒精的作用下,原先一切在意的事物都变得不再重要,一切平日里暗藏的情感却被无限放大。

这时的小笙只好再次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啊!是你啊!James,对吧?”小笙一时间竟说起了汉语,说完竟也将自己的手搭在了James的肩上。

“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James尴尬地摇着头说道。“说英语,小深。”

“是小笙!”小笙固执的纠正道。说完白了James一眼,“每次都说错!真麻烦!”这次的抱怨终于换成了两人都能听懂的英语。

看着小笙没好气的样子,James瞬间领会了小笙的意思,又讨好般的说:“小笙,小笙。”

“嘿嘿,这才对嘛!你今天晚上好帅啊!!!”小笙一时间竟把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然后满脸红光,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男神,就好像一个艺术家爱上了一个雕塑一样。

小笙边说边又端起酒杯。

“够了够了,你别再喝了。”James说话的语气并不像面对一个酒鬼,而是对一个被过分溺爱的孩子一样,他绅士的一扬手,示意小笙把酒杯上缴。

“要你管!”小笙没好气地说道。“陪我一起喝吧!”说罢小笙回头想叫服务生再拿一个酒杯。

James见状连忙用手压住了小笙挥舞的胳膊,想让她停下来,没想到,这一举动却像开启电源一样,在小笙看来,James的手掌那么宽厚、温暖,就像在冬日里妈妈给自己披上的围巾一样。想到这儿,小笙又不争气地想到了妈妈,一想到已经好几个月没跟妈妈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小笙“哇”地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不要紧,可吓坏了旁边的大帅哥。James看到很多人纷纷侧目,顿时手足无措,“花容失色”。他下意识把两手举得高高得,就像在篮球场上辩白自己没犯规一样。

随着看客越来越多James只好一把扶起哭的热火朝天的小笙,一步一个脚印地朝会场出口走去。

“哎,你等等!”一个女生叫住了James,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何琳跟石楠。

何琳看了看泪人一般的小笙,又看了看满脸通红的James,问道:“我是她朋友,她怎么了?”

“啊,她喝多了,我想带她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James此时像一个谦谦君子一般,在如此狼狈的场景下还能礼貌的回应着。

“你是谁啊?你让她喝的酒吗?”何琳警觉的问道。

“我叫James,是小深,哦不,是小笙的朋友。酒是她自己喝的。。。。貌似她不会喝酒啊。。。。”

何琳无奈的看了看抽抽搭搭的小笙,身边的石楠对何琳说:“我看这哥们儿挺靠谱的,要不然就让他带小笙出去透透气?咱们走之前再去找她就好了。”

看石楠这么说,何琳也只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此时的两个人正打得火热,聊得话题天南海北,这么一见如故的感觉,何琳不想暂停。

James笑了笑,扶着小笙就出门了。

会场内是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欢呼声不绝于耳,可会场外确实天壤之别。宁静的夜晚,夏夜的空气中带着一丝丝清凉,漫天的星星就像一个巨大的舞台布景,让站在星空下的人们不自觉的轻飘飘起来。James细心地发现小笙手里的大衣,便给她披上了。此时的小笙已经哭的累了,脸上布满了泪痕,眼泪莹莹地看着眼前混沌又安详的夜色。

见小笙停止了哭泣,James这才走到她面前,细心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哭啊?中国女生喝完酒都哭吗?”说完又抿嘴笑了笑。

小笙看着眼前这个像《大卫》雕像的男人,棕色的发丝被夜风微微的撩动着,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是她来到加拿大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感到被关心。

“我想家了,就这么简单。”小笙平静地回答着,仿佛再说一个与她无关的人的故事,目光迎了上去,坦荡释怀。

小笙接着说:“在国内,我自认为在很多方面自己都很优秀,到了这儿我才发现,无论我学的多努力,总是有我听不懂看不会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好失败!”说完,她的眼中又涌出了委屈的泪水。

“嘿,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James俯下身子,将自己的目光与小笙对接,“你不比别人差,我是说,即便是加拿大的学生到了大学也都很不适应,但是,在我们眼中,你们亚洲学生是最强的竞争对手,你们的理科都好的不得了,我总在想,什么时候分点儿数学的DNA给我才好~~~”

小笙自从James那句“看着我的眼睛”之后就再也没听进去任何话。此时的她正用哭花的泪眼看着眼前对自己不停说教的男生。他的脸离自己是如此之近,她甚至都能感觉到James呼吸中的热度就像小精灵的手一样,骚动着她的脸颊,暧昧又舒服。她破涕为笑,看着眼前这个棕色眸子的外国人,心中飞起了翩翩的蝴蝶。

James看小笙心情有所好转,欣慰的笑了笑,顿了顿,说道:“对了,你还没跳舞吧?”

“为什么这么问啊?来派对一定要跳舞吗?”

James笑着说:“那是当然了,排队里面没跳舞,那怎么叫参加派对呢?”

“可是,里面音乐太嗨了,听的我头疼。。。”小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想跟我跳舞吗?就在这儿。没有背景音乐的两人舞。”James说完优雅的伸出自己的手,身子微微欠下,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小笙,仿佛在用眼睛说:“加入我。”

这种在电视里的经典桥段如今真实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小笙顿时睁大了眼睛,呼吸都停止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王子跟公主的故事不再是神话,此刻,就有个王子在对自己发出共舞的邀请。

小笙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把右手搭载James的肩上,James见状站了起来,小笙顺势就把左手搭在了他的臂膀上。

“我就在学校学过一点点,而且我还喝酒了,所以。。。”

“没关系,我带你”James说完就把他的手覆上了小笙的腰。虽然隔着风衣,James手上带动的热量就想电流一样,让她的心狂跳不止。

于是,就在漫天星空之下,和着草丛的虫鸣,两个人开始在派对的会场外安安静静的跳起了舞。他们时前时近,天地在两人的旋转中不停地变换方向,小笙的高跟鞋触及在路边的人行道上发出好听的滴答声。这时,小笙脑海中突然想到了曲婉婷的《Drenched》,嘴里不住的开始轻哼起来,而James听到之后,会意一笑,合着这首曲子慢慢带着小笙挪动着舞步。世界安静地只剩下小笙的歌声和她悸动的心跳。

也许,他喜欢上我了,也许,我喜欢上他了。恋爱不就是这样嘛,两个人互相喜欢。天哪,我该不会是恋爱了吧?!小笙暗自想着,甜蜜地笑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可是James的手却并没有离开小笙的腰,他低下头,用目光包围着小笙,看的小笙不禁低下了头。

“我忘了自己是不是跟你说过,你今天很漂亮,真的很漂亮。”James就像在诗朗诵一样,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在暗示什么。

小笙抬起头,把自己热切的目光迎了上去。“你说过了,而且,我也说过,你今天也很。。。。”

“帅”字还没说出口,小笙只觉得自己的唇被人吻了上去。起初,小笙整个人愣住了,就像一个关节娃娃一样,呆呆傻傻的品味着前一秒发生的一切。时间过了几秒钟之后,小笙才发觉自己的唇已经被James含在口中,轻咬的力道像是在提醒她要专心一些。那些融在血液中的酒精顿时涌上她的大脑,她的眼神迷离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捧住了James的头,轻轻摩擦着他棕色的发丝,眼中的他已看不清模样,小笙难以置信的闭上了眼睛,试探般的把自己的舌头探进他口中,玩味着他带给自己的每一分惊喜。

就这样,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全世界只有两个吻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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