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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放心,仔细监控,我不允许有任何问题。”

“是!”

白色的世界,晶银剔透。

雪纷纷地下着,

有风,

谢夏蓝走在清晨的街道,

涂涂,没有想到我再次见到你的世界,竟是这么的冷!

不!

你不是涂凯俊,不是我的涂涂!

你不认识我,你没有我们的回忆。

你叫我“大姐”!

你的容颜,和涂涂是如此之像,

但,却不是我熟悉的面孔。

你的笑,不再有沉稳的气息,

不再让我觉得安全,觉得踏实,觉得温暖,觉得舒心。

你,不是他!

谢夏蓝在无叶的梧桐下,伫立着,

任凭头顶裹着冰雪的枝桠把碧蓝的天空四分五裂,无情切割。

这里只是马路,没有冒雾气的包子店,没有热腾的面馆,

没有一点令人温暖的地方,

只有来去匆匆的人,

不仅陌生,还很格格不入。

我,为什么会在这?

什么都变了,什么都过去了,我还来这里做什么?

有目的也好,无意识也罢,

谢夏蓝又走到了DN大学附近,这里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雪开始大起来,夏蓝没有撑伞。

“大姐!”

讨厌的称呼!

谢夏蓝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满脸黑线。

这个世界,真心不喜欢!

涂凯俊拖着已经湿透的棉鞋跑过来,

谢夏蓝回头疑惑地看着,比起上次,现在理智多了。

无谓的任性与发泄,一次就好。

涂凯俊气喘嘘嘘地站在谢夏蓝面前,脸上被冻得通红,嘴唇干裂得厉害,没有围巾,没有手套,没有耳捂。

“上次,谢谢你的辣子鸡。”

涂凯俊客气地说到,脸上堆着笑,手不停地来回搓。

“你刚看到我?”

“啊?!”

涂凯俊有点摸不着头脑,愣愣地回答:“是啊。”

谢夏蓝不说话,

很久很久之前,涂涂,你会默默地跟着我走上半天的路,直到我中暑昏跌在地铁站,你才突然出现。

不管我在哪,一个人,也不会孤单。

“不用谢!”

谢夏蓝低着头,目光来回的游离,最后落在了涂凯俊浸湿的外边结层薄冰的棉鞋上。

面前的这个人开始一个个解他棉衣上的纽扣,

不过说实话,谢夏蓝还真看不惯涂凯俊穿这臃肿的棉衣。

真难看!

把他英俊的姿容去了一半。

但是,他要干什么?

谢夏蓝沉在悲伤里,找回一个相似的容颜,但好像不能给她什么安慰。

她要的,是完完整整的他,

是一个可以看懂她所有眼神的他!

是一个会关心她,给他温暖的他!

突然,谢夏蓝感觉背上变重了。

“大姐,下这么大的雪,穿这点是肯定不行的!”

谢夏蓝顷刻间,眼眶湿润,

错综复杂,

涂凯俊把披在谢夏蓝身上的衣服拉拢一下,低头扣好第一个扣子,防止衣服被风吹下来。

看着已经失魂一样的谢夏蓝,“就算没有下雪,这么冷的天,也不该就穿这么点。”

谢夏蓝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坐在研发核心部的孙晓在监控屏幕里看到这一幕,眼睛也微微的湿润了。

“大姐,你从哪里来的?不是本地人吧?”

“我叫谢夏蓝,谢谢的谢,夏天的夏,蓝天的蓝。”

这样一模一样的介绍,仿佛回到了十一年前,

恍如隔世,又好像,世世相通相连。

“哦!大姐,我叫涂凯俊!”笑容灿烂,明眉皓齿,

“我知道,你是山东的。”

涂凯俊搓着的手突然停下来,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不喜欢你叫我‘大姐’!”

夏蓝虽然目的是转开话题,但是,这个称呼她也确实不喜欢。

我现在比你大七岁,你也不用这么提醒我吧!

谢夏蓝心里愤愤地想。

“那我叫你什么?”

涂凯俊口吻突然轻下来,语速也很慢,从他口气冒出来的热气被风吹散在谢夏蓝的脸上。

夏蓝不自觉地心跳加速,脸上出现粉色的红晕。

居然……居然……居然!

我在想什么?!

涂凯俊疑惑地把脸凑近了一点,这个,要想这么久吗?

谢夏蓝被突然靠近的脑袋吓坏了,不是太意外,

而是,而——是——让她感觉,有点像接吻的前凑。

谢夏蓝后退一步,大呼了一口气,

清醒一点!

“那个,那个……”

谢夏蓝头来回转着,刚刚一个人漫步时被无视的景色,此刻被她反反复复看得一个角落都不剩,

就是不看涂凯俊。

亦是紧张,亦是不敢。

“那个——叫我‘蓝蓝’吧……”

谢夏蓝像犯了错误一样地低着头,两根手指不停地打转。

该死!

我刚刚说了什么!

要注意现在自己的身份!

谢夏蓝偷偷地上斜一个眼角,还没看清楚又匆匆地瞥下来。

他会怎么看我?!

……

……

涂凯俊自然意外,但是,不吃惊。

从认识她到现在,这个已经不算什么惊讶的事了。

“好的。蓝蓝。”

谢夏蓝的脸,其实有点娃娃脸。

虽然平时不怎么保养,但还是看不出来有三十岁了,

唯一让人觉得成熟冰冷的是她的着装。

在商场上打拼的人,衣服从来都是如他们的面孔一般的冷漠与老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谢夏蓝的衣柜里都是些非常简单大方优雅的千篇一律的衣服。

就像现在这身上的白色长袖衬衫和黑色的棉麻裤子。

白色衬衫没有一点可爱的图形,纯白而空荡。

黑色棉麻裤子,上面是包臀的,下面是灯笼式的裤管,大大的,由一个黑色带子收绑在脚踝上。

总之来说,一身简单到了不行,虽说很漂亮,却有着已经没有青春色彩的成熟!

给人干练的感觉,

同时,也给人距离的感觉。

谢夏蓝虽然终于听到那声久违的“蓝蓝”两个字,

但,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味道,

冷冷的,就像这纷飞的雪。

欣赏着雪,欣赏着过去……

突然回头,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听着别扭。”

谢夏蓝开始往前慢慢地走动,她要找家卖鞋的店,也不知道开门了没有,不管,先找到再说。

“呵呵”

涂凯俊笑笑,还好,这个奇怪的人还有正常的思维,还知道那样的称呼不合适。

“你要去哪?”

涂凯俊跟了上来,

也许,这个动作,这样的行为,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有些人,杳无声息地来,腥风血雨地走;

有些人,腥风血雨地来,杳无声息地走;

有些人,杳无声息地来,杳无声息地走;

有些人,腥风血雨地来,腥风血雨地走。

涂涂,我和你的相遇,属于哪一种?

都不是——又都是。

模糊的开始,模糊的过程,模糊的结局,

模糊的记忆,犹如梦靥,

幻幻灭灭;

真实的温度,真实的快乐,真实的哀伤,

真实的记忆,犹如晨曦,

明明媚媚。

涂涂,你的出现,颠覆了我的世界,

如果重来,

我会选择不认识你,

不是后悔爱你,

而是,

那样——你会好好地活着!

谢夏蓝想到这里,发疯一样地把披在肩上的棉衣粗鲁地扯下来,狠狠地扔在涂凯俊身上。

“你走开!不要跟着我!快点走!”

谢夏蓝几乎是在叫骂着。

毫无准备,完全吓坏的涂凯俊直立着,皱着眉,眼睛也惊恐地瞪着。

夏蓝停了停,她当然不忍心,

这么早,他吃饭了吗?

他的鞋,湿湿的,

他的手,红肿干裂,

他的衣服,脏兮兮的。

“我让你走!”

谢夏蓝再次更大分贝地喊了一声,

眼泪,夺眶而出

……

涂涂,如果你为了救我而失去生命,

那么,你给我留下的所有痛,足以让我死一万次!

涂凯俊瞪大的双眼机械地眨了一下,

转身,

迟疑,

大步走开。

谢夏蓝看着涂凯俊离去的身影,

她不想哭,

这么多年,哭,对她来说再好控制不过了。

慢慢地,

由无声地流泪,到低声地抽泣,再到放声地大哭,

中间谢夏蓝都不曾移动半步。

她抱着膝盖蹲在雪地里,

不时的,有风吹落树枝上的积雪,掉下一小块冰雪。

夏蓝头埋在膝盖里,此刻,已经直接坐在了雪地上,

人,开始多起来,

站在谢夏蓝旁边,

三言两语……

所有人都开始议论,

唯独,自己不理会自己。

孙晓坐在椅子上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要过去!

“孙副总裁。”

玻璃门打开,接线机器人进来,“报告!在十九点四十六分波震器检测到了总裁房间有电话,经查实,是涂家人!”

机器人刚刚有力匀速地念完消息后,孙晓就改变了去向。

涂家的事,必须首位。

孙晓再次回到了谢夏蓝的房间,拿起正在响的电话,“你好!”

对于涂家,自己不用再介绍了。

“我想见谢夏蓝一面,嗯……可以吗?”

说话的是涂凯俊的弟弟,涂凯杰。

“可以!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孙晓异常地有礼貌。

“嗯,如果方便的话,明天下午三点可以吗?”

“可以。”

“那就这样,再见。”

“再见,”

这是一个让人值得佩服与尊重的一家。

在涂凯俊救了谢夏蓝去世后,涂家竟然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个找过谢溪蓝,

安静沉默地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们的理智,他们的胸怀,让身为第三者的谢夏蓝羞愧,悔恨。

孙晓再挂完电话,就开启了磁速器,去了1985。

尼玛!

老陈到底在干什么?!

怎么没有把车子开过来?!

聂赫裸露着上身,坐在李可的副驾驶位上。

耻辱地寄身在他讨厌的人的车子里,让他很是不爽!

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谩骂着他蠢货的司机。

“呵呵,不要再在你心里骂你那可怜的司机了!”

李可目视前方,淡淡地说道。

聂赫见鬼一样地转头看着浅浅笑意的李可,“我——没——有!”

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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