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当年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变。
“北京路堵车了!”
“那条路有不堵过么?”
谢夏蓝笑笑,这个也没有变耶!从2011一直堵到这2022。谢夏蓝会慈善,但是只是帮助人,从不帮助无聊的反复拆与盖。
在她眼里,建筑保持原样就好!有那个钱,不如去投资科学。
“那个磁速器修好了没!我急用!”
“没有。”
谢夏蓝又舔了口棉花糖。
“我有急事!我堵在这北京路上了。”
“追聂赫?”
“嗯。”
李可对于好友的知道一点也不奇怪。
“他不在那条路上,我刚刚在通州地铁站看见他了。”
谢夏蓝几乎时刻都带着点镜,但是李可不喜欢,也不习惯。谢夏蓝估计李可八成已经忘记这个东西了。
“你就算要跟人,能不能别那么低级啊?”
“什么意思?”
靠!就这种智商还去跟踪人,活该你跟丢!
“你跟人是怎么跟的啊?你现在在北京路,人家却在通州站!都快奔郊区农村了!”越跟越远。
“你等等!你说什么?他在通州站?!怎么可能?!刚刚还在北京路那头呢!怎么会跑那边去啊?!”
李可急的大叫,叫的谢夏蓝差点把棉花糖掉地上。
“李可!你是不是去了一趟研究站把你脑子落那里了啊?!你跟踪人,干什么不带着点镜?!看得远还可以定位!干嘛要来问我?!”
得,谢溪蓝也火大了!拍上浮幕,走人!
可是还没有走多远,浮幕又跳出来了。
“夏蓝,你怎么把浮幕收起来了啊?我知道有点镜,但是,我又不知道它有这功能!”
多雷人的理由!
不,这是谢夏蓝的失败!自己造的东西居然连好友都不清楚!应该撞死。
“你在哪?这么吵?”
“你跟你的人吧!”
谢夏蓝扔掉木签,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喜欢这样的行走,却不敢走,因为害怕。
那是三月的一天,雨停停断断的下,春是真的来了。校园大门两旁瀑泻下来的迎春花,已经长了算得上密麻的翠叶,往来于校门间的女孩们,透过各色的打底裤,也能依稀感觉到里面肉色的腿。
谢夏蓝背着书包,从九号宿舍出来,偌大倦舒的梧桐叶满地飘飞。
前晚在宿舍大门前,那只快生的猫,现在在花坛上暖暖地晒着太阳。
几朵云,在天空飘着,忽现忽逝……
很想抓住它,把它放在手里。
走出校门,谢夏蓝要先坐半个小时的公交才能到离学校最近的地铁站。然后还要从A号转B号地铁,经过换了三次车,谢夏蓝才站在涂凯俊面前。
记得那次,他手里拎着桂圆,满满一大袋子的桂圆。
谢夏蓝喜欢吃。
西餐,韩国菜,稀奇的中国菜,涂凯俊带着谢夏蓝尝尽N市的美食。
也同时到处都留下了记忆。
一切都没有变。
这里的地铁出口,还是像以前那样,成倒“丫”字型的,地下通道,还是那么热闹,摆满了各式地摊,人头攒动。
涂涂,这一切,和那时多么的像啊!
像得让我觉得,你从来没有离开过,一切,也如此时此景,没有变!
“喂!”
李可站在人群里,拍了拍谢夏蓝的肩。
“就猜到你在这。”
谢夏蓝转过头来,“你不追你那帅哥了啊?”
“追啊!但是北京路堵死了,我把车直接扔大路上了,人下来了。”
“就知道你不会坐路上等!”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也许是一时没有话说,又也许,谢夏蓝需要说话,来遮盖悲伤。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问!我们心心相印,行了么?”
李可不想再说,她一副女杀手的样子,瞧了瞧她有时明显智障的好友一眼。
又道:“你除了去研发基地,就是待在你那金笼子里,你也不开车,都是踩磁速器,浮幕里能听到汽车和嘈杂声的,还能有哪里?”
谢溪蓝顺着人群,走上电动扶梯。
李可紧跟上来,“你出来散步,基本就两个地方,一个是郊区那边的一条路,还有一个就是这里。郊区会有汽车声,但是不会有人的嘈杂声。”
谢溪蓝笑笑的看眼李可,分析的很有道理。
“我聪明吧!”
“你这是疑问句还是感叹句?”
“哈哈,都是!”
李可和谢夏蓝从地下通道流出来,金色火红的阳光,倾泻而下。
“我找你有事。”
“你哪次是没事找我的?”
本来就是事实,就算你嘴再厉害,也不能盖过铁摆的事实!
谢夏蓝顿时有点小委屈。可某人直接无视。
“我记得你有直升飞机的!对吧!有的吧!”
这个记性真好。
“借我用一下。磁速器有问题,所以我只能用这个了,你说,为什么你们用的就好好的,等本大小姐急用时,就有问题啊!”
“这只能说明,你寻夫,老天都不帮你!”
“嘿,夏蓝,你看,这里一点都没有变呢。”李可环视着周围,目光停留在一家店,“这里我们来过哦,记得那次,我们桌上坐着个从德国来的帅哥……”
“我没忘!”
谢夏蓝赶紧打住,
“那个帅哥好有型哦!”李某人二十九岁的高龄仍旧装少女般的手托腮,“现在想想,那人真的好帅啊!对了!谢夏蓝!你也见过那男的,我要他资料!”
冷风飕飕,
“我不记得了他的样子了。”
李可只好作罢,因为她也拿不出照片。
其实,彼此也都心知肚明,并不是有没有照片的问题,磁速器修复好后完全可以回到那个年代,只是,谢夏蓝知道,李可只是说说。
女人的话,都不能只听字面意思。
“飞机没有钥匙,你让孙晓开过来直接接你吧,聂赫在通州地铁附近。”
谢夏蓝话还没有说完,李可就转身走了。
不一会,N市的市中心私人公共机场就出现一架粉红色的直升飞机,逛街的人都好奇的仰望天空,并不是直升飞机本身,而是,是粉红色的!好卡哇伊的飞机啊。
飞机尾部还弄了个那么大的蝴蝶结。
李可站在机场上,看着这么个花哨的飞机慢慢逼近,感觉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时候,政府首先颁布,在城市中可以专门建机场供民用直升飞机使用。
谢夏蓝硬是把一款米色的飞机喷成了现在这个颜色,不过,还挺好看的。
李可背上降落伞就上机了。
“老师,真是不好意思哈!”李可吐吐舌头,抱歉道。
“走吧。”
一抹粉红就这样慢慢飘起,一点点的飞向天空,消失在余辉里。
聂赫和张腾军坐在粉色系的店里,看着桌上的四个水果汉堡,喝着随身带的铁观音。
总算是松了口气……
“某人口味还真是独特啊!”李可踩着高跟鞋,站在店门口,脸上的微笑,给人如春风拂面。
“打算吃着汉堡,品茶叶?”细眉适时的轻挑。
聂赫和张腾军嘴里的茶立刻不约而同的吐了出来。
孙晓自然还是坐在飞机上,宁愿翻看无聊的杂志也绝不参和进来。
闻讯从楼上办公室赶下来的总经理小跑到李可面前,虽然没有见过真人,但是照片还是见过的。
只是,感觉,眼前的这个创始人要比照片年轻许多。要不是事先得到通知,这个秃顶的总经理怎么也不会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创始人联系在一起。
“总裁,楼上有办公室,您要上去休息一下吗?”
从未见过李可的总经理,说完客套之话后赶紧闭嘴,言多必失。
“不用,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是!”
总经理若有所思,心里反复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李可看看经理后面两个冒汗的人,“你先去忙吧!”
杵在这实在是碍事。
“她怎么跟上来的?这么快?”张腾军推推眼镜,
聂赫看着李可,“她是这家店的总裁?”
不过,想想也就不奇怪了,既然是谢总裁的死党,会差到哪去。
“聂赫,你说北京路那么堵,她是怎么过来的?”
“飞过来的。”
“不对啊,我怎么没有听到什么飞机声。”
……
怎么如此神速过来的先不讨论,眼下之急是,怎么办?!
“真是想不到,二位如此喜欢汉堡,捧小女子的生意,在下感激不尽啊。”
聂赫心里那个后悔啊,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的,吃什么汉堡嘛!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回家。
张腾军瞄聂赫一眼,意思是:我说吧!现在麻烦了!
李可就在二人的注目礼中,走过来了,坐在聂赫旁边的一个座位上。一手挽上聂赫的胳膊,一手拿过聂赫的茶杯,“渴死我了。”
张腾军坐不住了,“那个,聂——赫,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有点急,我先走了!”
聂赫看着对面空了的位置,懵了,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根根本就不能起任何作用的稻草漂走。
“这是铁观音。”
李可依偎在聂赫的肩膀上笑道,“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卖茶叶的,他那里有上好的铁观音,下次带给你哈。”
聂赫甩开李可放在自己身上的手,“不用!请某人自重!这是公共场合!”
“你的意思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李可说完,拿过桌上的一个汉堡,感觉味道还不错,不知道上一次吃,是什么时候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李小姐慢用!”
聂赫刚站起身,手臂就被人抱住了。
“去哪?我送你。张腾军走了,你要走回去么?”
聂赫此刻恨不得把张腾军给剁了,可恶,可恨!
“这个不劳李小姐费心。”
“怎么说你也是谢夏蓝的得力助手,我怎么会让你走路呢?”
聂赫已经没有耐心了,大叫:“反正我就是不坐你的车,我大不了辞职!”
这一句呐喊,这一句爆发的咆哮,让聂赫憋屈了好几天的火气总算有一个突破口了。
整个大厅的人都看向外表英俊并且斯斯文文的聂赫,聂赫吼完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有好多人在看他啊!
李可难得的不出声,在一旁看着难得的好戏。
聂赫涨红着脸,低着头,朝大门走去。
李可赶紧跟上……
谢夏蓝走过珠海路,走过丹凤街,又来到了玄晴湖。
每当谢夏蓝想念涂凯俊不知所措时,就喜欢坐在这玄晴湖边上,看着水,看着树,看着楼,看着天……
孙晓架着飞机,从宁泽区开到玄武,在半空中盘旋,停在谢夏蓝的头顶。
浮幕升起:“夏蓝,研发基地有情况。”
“知道了。”
随后,直升飞机上就吊下来一条绳线梯子,谢夏蓝扔掉手里的芦苇,爬了上去。
C1磁速器修复好了,但是C2的还在进一步研究当中。
谢夏蓝什么都没有说的,就穿上磁速器,消失在研发大厅。
孙晓和机器人头儿马上看向屏幕,检测各种数据。
又是一个早晨,
新的开始。
谢夏蓝笑笑,站在东南大学的门口,欣赏着大门里面的梧桐,里面的喷泉。每次站在这里,谢夏蓝总是流连于景。
一场积雪,
白色的世界……
涂凯俊在雪地上缓慢走着,湿湿的棉鞋,
谢夏蓝看着凋落的梧桐叶,一动不动。
发呆对于谢夏蓝来说是种习惯,也是种享受,散发清香。
涂凯俊站在书地下转过头来时,就看到了谢夏蓝,远远的。
也许是谢溪蓝穿着新颖奇特,也许是……因为别的。
“嗨!”
谢夏蓝转过头,涂凯俊正将拍在谢夏蓝肩膀上的手收回来,但是还没有收回到衣服口袋,就被谢夏蓝握住了。
涂凯俊冰冷的手瞬间感觉一股潮湿的温暖,从手心穿过身体,在心房中盘旋,不散。
涂凯俊脑子里一片空白,天旋地转,眼前模糊,看不见一切,也渐渐麻木。
他没有朝任何方面想,只是纯粹地,紧张。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谢夏蓝控制不住,也不想再控制,再压抑。
“我……”
“不要用这双天真的,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我想见你,想看见你,做梦都想抱着你!”
谢夏蓝已经泪流满面了,抽泣着,颤抖着。
涂凯俊虽然此时此刻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疑问,他都没有打断谢夏蓝的话,一如往日谢夏蓝那个所熟悉的他。
“你跟我走!”谢夏蓝几乎是咆哮着叫喊着。
涂凯俊试图挣脱谢夏蓝的手,可是明显是徒劳,不是他山东汉子力气不够大,而是他怕弄腾了谢夏蓝的手。
但还是无力反抗的轻轻板着谢夏蓝的手,“好,我跟你走。”
涂凯俊心想,估计又是上次那个湖边吧。
可是,错了。
谢溪蓝快速,撕扯地把自己的鞋果断脱了下来,“穿上!”脸上没有表情,似乎这个决定是她深思熟虑后的。
“我为什么要穿你的鞋啊?!”
疑问是正常的!
谢夏蓝不打算和他废话那么多,事实证明,谢溪蓝也没有什么耐性。
“你的鞋湿了!”
“我知道,但我也不能穿你的鞋啊!”
谢夏蓝不听他说什么,自顾自的把鞋脱了,光脚站在雪地里。
“你赶紧把鞋穿上,你会着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