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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爸爸怎么了？”湉湉晃着闫芳的手，不解地问。“这个吗？”闫芳迟疑了一会儿，她也才不久接到古昊的电话，说他这边遇到了点事儿，需要几天时间，想麻烦她照顾一下湉湉。既然古昊说了，闫芳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是遇上什么事了，不过听他在那头的语气似乎挺着急。所以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湉湉。“爸爸呢是有工作上的事，一时忙不过来。你不喜欢跟姐姐一起吗？”
湉湉连摇头说：“不是，我可喜欢了，我好几次都让爸爸带我找姐姐玩儿，可他总说等下次。”
“那就好，走，到家了”闫芳打开门，母亲刚好出来，穿戴整齐，看样子要去那里。闫芳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母亲就抢先说道：“回来了，你先待会儿，晚上不做饭了，一会儿出去吃。”
“奶奶好！”湉湉这一叫，闫芳的母亲才看到她，摸摸她的头说：“呦，湉湉来了，快进屋里，奶奶一会儿回来跟你玩儿啊！”说着就径自出去了，又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很疑惑。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奇怪了，妈这是干什么呢，慌慌张张的？闫芳心里直犯嘀咕。没多想就领着湉湉进屋了。不多会儿，闫芳的母亲就回来了，不是她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母亲非常热情的招呼那人进来坐。这闫芳可没有搞明白母亲唱的是哪一出，连忙将她母亲拉到一边，压着嗓子问道：“妈，你干嘛呢？这个，这个人是谁啊？”话间扫了客厅一眼，这时，那男子和湉湉坐在那儿，他有点拘谨。湉湉看着她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闫芳的母亲倒是气定神闲，“你拉我干什么？什么叫这个人？怎么说话的，那个是我给你找的对象！怎么样，小伙子还不错吧！你不知道，我可是找了……”
“妈！你怎么这么随随便便就把人家带到自己家里来呢？你这个也太不靠谱了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啊？好像是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嗨，我这不是一时高兴给忘了吗？不要紧，不要紧的！”母亲为自己辩解如是。“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怎么又把湉湉带来了？”她看到湉湉坐在那边接着道，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这有什么？你不是说你挺喜欢湉湉的吗？我给你带来了，不好啊？”
“我是喜欢这姑娘，也不能总往家里领啊！再说了，你看看今天是什么情况，真是的，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是你要弄什么对象的，也不事先和我商量商量，你还当我是你女儿吗？”闫芳撅着嘴，颇是不乐意地嘟囔。
“怎么说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还有别的女儿不成？行了，这个事儿以后再讨论，今天这戏啊你是必须给我唱完！”“妈！”母亲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了她就过去了。
饭桌上，闫芳尽顾着陪湉湉吃饭，也不正眼瞧瞧她母亲给她介绍的对象。只是她母亲不停地给他赔笑，问一些有的没的问题。闫芳的如此态度和表现，叫她母亲极不痛快，可又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说。只好憋在肚子里，桌下不住的踢闫芳，她倒好，嘿给你躲了。气得她母亲耳根子都红了，直瞪着她。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必须要有所行动才行，要不然自己的心血不就又要白费了？闫芳的母亲心里暗自盘算道。眼前一亮，突然对正吃着的湉湉笑眯眯地说：“湉湉，吃饱了吧？来，陪奶奶到外边走走，来来。”边说就绕过去牵了湉湉就往外走。
“妈？”闫芳刚喊了句，母亲就别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回头对那人笑了笑，说：“你们，你们两个先聊，我们吃好了，出去散散步啊，你们好好聊啊－－－－－”
湉湉完全不太了解这是什么情况，吐了吐舌头跟着闫芳的母亲出去了，临走还冲湉湉做了个鬼脸。看着她们走远了，闫芳有点泄气，悠悠地叹了口气。
“恩，饭菜不好吃吗？”那人关切地问闫芳。“啊？”闫芳抬起头，好像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注意这里原来还有另外一个人，觉得很吃惊。这也让那人脸上有点挂不住，尴尬地笑了声。“对不起啊，我刚才有点，那个走神了，不好意思！”闫芳意识到自己有失礼貌，赶忙赔礼道歉。
那人扶了扶眼镜，无所谓地说：“没事的，没事！”“对了，我有个问题一路上都很想问，不知道该不该问？”他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
“说吧。”闫芳眼睛一阵乱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咳”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小女孩儿，她，她是你什么人？”说完目不转睛地瞅着闫芳，还微微带着笑。见他这种样子，闫芳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挺不错的，可在闫芳眼中始终觉得那里不对劲，凭着她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她想了想，慢悠悠地说道：“那个是我的，我的……”闫芳故意拖腔拉调，悄悄地观察他脸色的变化。“你看我都这个年纪了，年轻时失误了－－－－她就是我的－－－－－你明白我说的话的意思吧？”果不其然，闫芳这话方才说完，那人那脸立刻变得铁青，僵在那儿，眼角还抽搐着。闫芳竟暗暗笑了起来。腾地那人站了起来，像被人羞辱了一般，原形毕露了，激动地说：“我就说嘛，从一开始你就对她照顾有加，两人这么亲密，我就猜到她是你的－－－”他居然不好意思说出口，本想指着闫芳的手甩了出去，“你妈妈还说是什么别人的孩子，真当我是傻子，瞎子一样，岂有此理！这种情况不早说，白白浪费我的时间，可恶，这的是太可恶了！你不知道我的时间很金贵的吗？气死我了！哼！”说完头也不回的就气冲冲地走了。真是的，跟个泼妇一样骂街似的。最瞧不起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了。闫芳极为不屑地白了一眼，暗自庆幸自己摆脱了这个麻烦。“走了好，我这妈也真是的，什么人都敢介绍。”她自言自语道。
闫芳回到家，母亲和湉湉已经回了，正在那儿看电视。见闫芳回来，忙递上水，满脸笑容地凑上去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多聊一会儿吗？”在她看来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了。不想，闫芳把包一甩，没好气地抱怨道：“妈，以后别给我张罗这事儿了，这叫什么啊？你介绍的那个叫什么人啊？”
“怎么会呢？”母亲将信将疑，“人家可是个博士，在外企的可是，厉害着呢！”
“妈？你这是不相信我了？我可是你的女儿啊？”闫芳一脸委屈，反问母亲。她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怪她。
“你？你可会跟我耍心眼儿了，”母亲又要开始揭闫芳的老低了，坐下来悻悻地说。
闫芳索性也坐到一旁，喝了口水，懒洋洋地说道：“妈，我可说的都是实话，你是没看到，那家伙起来就给我一顿好训啊，那把我吓坏了！从小到大没人这么说过我，说什么我没教养，骗子什么，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是吗？那小子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没看出啊，人挺斯文的，脾气还这么爆！”闫芳正绘声绘色的给她母亲描述时，母亲听不下去了，顿时气愤不已。立马她就站到了闫芳这一边，“行了，行了，妈，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啊，消消气，消消气。这湉湉还在呢，别吓着孩子了。”闫芳安慰母亲如是，偷偷朝湉湉使了个眼色。
“等等，等等，我可不能就这么被你忽悠过去了，”母亲察觉到异常，“你在转移话题。”
“哪有？妈，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咱们聊点别的，聊点别的吧。”闫芳凑上前去，搂着母亲的肩膀撒娇道。母亲望着已经在咯咯直笑的湉湉，笑着说：“好好好，看在湉湉的面子上，这件事儿就算翻片儿了。”
这时候闫芳的电话响了，是古昊，闫芳指了指手中的电话，走到阳台接道：“古昊，是问湉湉怎么样吧？”
“恩，顺便也问候一下你。”
“噢，湉湉挺好的，正和我妈在那儿玩儿呢。”
“好，那，那你怎么样？”
“我？我，还能怎么样，还是那个样子，挺好的！”
“恩，那我就放心了。谢谢了！”
“行了，跟我就不用弄这些客套话了，我们两个认识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也是。”
“对了，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正在进展中吧－－－”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吱声，虽然不能说保证可以办好，起码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和智慧！”
“呵呵，嗯－－－我知道，其实，我也不好再麻烦你什么。现在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这段时间老是－－－－－”
“刚刚不是才说了不要这么客气吗？现在又来了，这我就不爱听了。”
“这个，我，我－－－”
“行了，就别婆婆妈妈的了，大老爷们的！”
“那好，我就不说了。”
“就是！那，那个你要不要跟湉湉说两句？”
“不了，她跟你在一起我放心。”
“那行，我就不和你啰嗦了，晚上记得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
“那，再见了。”
“恩，再见。”
闫芳轻吐一口芬芳，挂了电话。
“这么晚了，谁又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刚才那小子－－－”母亲头也没回就问道。
“不是，”闫芳看了看湉湉，说道：“是湉湉的爸爸。”
“哦。”母亲轻声应道，没多问，只是把刚刚还有的笑容收了起来。“走了，睡觉去了。”懒懒地说了句，就朝屋里去了。
“姐姐，奶奶刚才好像不太高兴？”躺在床上，湉湉转了个身，面对着闫芳，若有所思地问。她也注意到方才闫芳的母亲的异常，的确，这么明显，即便是小孩子也能看得出来。闫芳将手臂枕在头下，轻抚着湉湉，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说：“那是奶奶今天累了，老人家的脾气就是有点奇怪。没事的！”
“恩，姐姐，你不喜欢今天的那个叔叔吗？”湉湉又继续问闫芳。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闫芳。在她眼里似乎大人的世界总是那么充满好奇，又疑惑。
闫芳幽幽地叹了一声，没有马上回答，因为有些东西她也没有弄明白。“这个嘛，你还小，现在姐姐跟你说了，你还不明白的。”闫芳思考良久如是说。
“姐姐，我都八岁了，不小了！”湉湉郑重其事地说。从湉湉口中说出这样的话，闫芳不觉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是是是，小姑娘长大了。你爸爸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恩。恩－－－－－”湉湉唧唧呜呜半天，又不说话。
“怎么了又？”闫芳关心地问道。不知道这童真的心里又在想着什么。
“姐姐，我有个问题问你，但是我怕。”湉湉吞吐吞吐地说道。
“想问就问呗，跟姐姐这儿你还怕什么？”闫芳有些纳闷。
“我，我，我怕姐姐听了要不高兴的。”湉湉极其认真地回答道。
“不会的，姐姐不生气，说吧！”闫芳安慰道。
“那好吧，我就问了，这个问题我都想问很久了，”湉湉解释说，她凑近了闫芳的耳旁，悄悄地说：“姐姐，你喜不喜欢我爸爸？”
“啊？”闫芳似乎有些没有听明白，其实心里早已经反应过来了。顿觉心烦意乱，局促不安。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脸也倏的红了，还好灯光昏暗，不叫湉湉看出来，闫芳的心里不免庆幸。
“姐姐，你的脸红了。”不料闫芳这口气还没松，湉湉眼尖竟发现了，还挤眉弄眼地冲闫芳坏笑。
“哪有！”闫芳潜意识，自己伸手摸着自己的脸，略显慌张地为自己辩解道。“姐姐，我可是很喜欢你的！”湉湉又接过话茬。
“我知道啊，我也很喜欢你的。”闫芳回应如是。“小家伙就知道拿姐姐寻开心是不是？”闫芳假装有些生气。
“没有，姐姐，湉湉没有拿姐姐开心的！我是说真的！”湉湉忙给闫芳解释。眼睛圆鼓鼓，样子可爱极了。直叫闫芳忍俊不禁。“好了，我知道了，姐姐跟你开玩笑呢。”
“那姐姐，你对我爸爸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呢？”湉湉一边说道，一边还用手比划。显然她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恩，你让我想想啊？”闫芳此时已经平静了许多，“这个，这个吗？我也不知道。”
“姐姐怎么会不知道呢？我都知道喜欢了，姐姐不可能不知道？”湉湉不相信闫芳的话。
“你知道？”闫芳反问道。
“对啊！你看，我喜欢爸爸，喜欢姐姐你，还有奶奶－－”湉湉边数着手指头，有模有样地跟闫芳说道。在她所能理解的范畴之中，她对身边亲人的依赖就是成了她所认为的喜欢。
“湉湉，你真是，真不一样的！你看，古昊是你的爸爸，你喜欢他对不对？因为他是你的爸爸。至于姐姐跟奶奶，那是我们关心你，爱护你，你对我们有好感，你就喜欢我们了对不对？”闫芳有些哭笑不得地说。看来跟小孩子就不能太较真儿了，太较真只会让自己百口莫辩。
“恩，恩？”湉湉先是点点头又马上摇头，她没听明白闫芳的意思，对她来说这确实有些难为她了。她想知道的就是简单的一句喜欢或者是不喜欢这就足够了。“那，那你对我爸爸有没有好感？”湉湉想了想于是换了个问法。
“真的要说？”闫芳注视着湉湉，“恩！”
“我和你爸爸很早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闫芳淡淡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好感吗？不讨厌，就是那么一点点－－－－”说着她竟也像湉湉刚刚那样用手比划着。自己看着都觉得自己可笑。
“太好了！”湉湉开心地拍着手。
“什么太好了？”闫芳不明白湉湉的这番反应，有些糊涂。
“没什么！”湉湉卖起关子了，只是对着闫芳甜甜的一笑。一骨碌转身睡觉了。闫芳到了嘴边的话就只好咽了回去。暗暗在心里笑了，这个小姑娘真是够古灵精怪的。没多想，熄了灯，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