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努力地按捺着自己内心的激动,佯装无事地拿起枕头将其靠在行九的背后。“行九见过主子,未能起身相迎,还望主子不要见怪。”行九低着头恭谨地向我问安。“嗯,行九辛苦你了,你这脸是怎么一回事?”我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他。
“请主子赎罪,奴才并非有意冒犯主子,只是老太爷说为了主子的安全着想,我们不能露出一丝纰漏,所以才吩咐白大夫替奴才易了容,奴才这才大胆地假冒了您!”行九说完就又挣扎着要往我面前跪。
我赶忙按住了他的动作:“行九,你躺好!我有说过要责罚你吗?没有吧!既然没有那你老跪个什么啊!你就不能好好地躺着回我的话吗?”
行九一见我发了脾气便知我是真的恼了他,当即就老老实实地躺好再也不乱动了。“你的脸是用了什么法子弄成这样的?可还能恢复你的本来面貌?”见他老实了我也就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起话来。
“可以恢复的,当时白大夫在给奴才易容时就考虑到您回来后的问题,所以当时就用的就是随时可以扯掉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那是什么?”面具我是知道的,我还曾在蜀地带着黑无常的面具吓过白术和青正呢,但是人皮面具又是什么样的面具?竟然会和本人这般相像?
“主子,人皮面具就是从要被顶替之人脸上取下整张脸皮做面具而后覆在模仿之人的脸上,因为本就是脸皮所以即使是覆在别的脸上也并不会显得很假。”行九仔细地向我解释着。
“人皮?你们居然用的是人皮?被顶替之人那不是我吗?可是不对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那你脸上的面具又是哪里来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是这样!
“您现在年龄还小,五官并没有长开,有很多和您差不多年龄的孩子都长的和您很像!”
“所以,你们取的是别的孩子的脸皮?”我的愤怒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
“是,他们家很穷那孩子生了病也没钱医治本就是快死的人,他们自愿用那孩子和老太爷换了一笔银子,老太爷在取完面皮以后还嘱咐下人厚葬了他。”行九面色如常地说着这些令人情绪崩溃的话。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将面具取下来吧,那孩子葬在了那里?”看着行九那张酷似我的脸,我再也不忍心继续往下听,忍不住地出声打断了行九的话。
“因为怕引起有心之人的怀疑所以我们将那孩子烧了。”行九的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烧了?就因为一句“怕引起有心之人的怀疑”这个不一定会出现的结果,你们就将他烧了?你们竟然将他烧了?”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和行一,“不!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我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行九的胳膊,失神地喃喃自语到。
“主子,是真的,如果不烧的话只要一开棺就会发现脸皮有问题,那么我们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就会全部付之东流,包括他的牺牲也就没有的任何意义了。”之前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的行一也忍不住开了口,努力地向我解释着这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烧了?烧了也好!罢了!你将面具取下后就也一起烧了吧,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吧,以后也不要再提了。你也受了很大的苦,以后你就留在明面上好好调养身子吧!”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我的指甲竟深深地扎进了行九的肉里,红的刺眼的血沿着青筋可见的胳膊无声地流了下来,真是傻孩子啊,都被伤成了这样也不知道说啊!我吸了吸鼻子然后笑着对行九说出了我早已做好的打算,这件事我并不怨他们任何一个人,他们也都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为了这个国家着想而不得已才为之的,况且即使行九不说我也知道这脸皮不会是那么简单就能贴上去的,他也受了不少的苦啊!
“转明面上来?显露于人前?”我继续笑着点头,“主子,请主子收回决定!本就您只有十个死士,若再将我转出来的话那保护您的人就更少了啊!”行九了解了我的想法后,脸‘唰’的一下就白了,焦急的向我分析着情况,试图说服我更改决定。
我定定地看着他,“行九,我知道我的暗卫不多,只有你们十个,我也知道自己的安全很重要,但是我更清楚你必须得转到明面上来,只有这样你才能看最好的大夫,喝最好的药!你才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你们受的苦已经够多的了,我想你们以后都能好好地活着!”
我很感谢他们对我的守候但是我更愿意看到他们一生安康。说到这里我定定的看了看他,才又接口说道:“行九,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行九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沙哑地说道:“主子,行九今年十岁。行九知道主子的用心良苦,行九谢主子,只希望日后能常随主子身后。”
“好,那你这就起身收拾下,趁着天还未亮就和行一先回府。我在这里再住上两天,想来我刚才吐血的消息现在也应该已经传回府里了,明日里老太爷肯定会带上白术过来看我,到时我会让白术回府后就给你把脉重开一张方子,你先好好养着。”
话音刚落,婆婆饿声音就从外面传来,“小主子,热水给您提来了,你先别急着起,门口风大容易着凉,等老奴将水温试好后再来伺候您起身。”我朝着行一使了个眼色,他一个大步走到床边拦腰抱起了行九,朝我行完礼后就从后窗一个纵身翻了出去。确认他们已经离开,我爬到床上将床幔完全放下,检查一遍没有任何问题后,我才重重的咳了两下,哑着嗓子说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