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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远方

伊妮没有死。

伊妮没有死!

艾野不管森林女巫说伊妮成了活死人,他只在意一点:伊妮没有死!

只要没有死,就有救活的可能!

艾野非常地庆幸,庆幸伊妮没有死。

当艾野激动的心情缓和过来后,巴扎伦出现在了小屋内。此时巴扎伦的着装很奇怪,起码艾野看到他时着实吃了一惊。只见他脱去了蛮人穿着的兽皮兽衣,穿上了一身人类的正装,而且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像是要出远门。

艾野对此甚是疑惑,问道:“伯父,您这……”

“你真的要去?”没等艾野问完,森林女巫突然出声:“难道你放心得下伊妮?放心得下整个蛮族?”

“放心不下又怎么样?要救活伊妮,就必须要得到生命泉水!”巴扎伦语气坚决回答道:“我不会让伊妮出事的。”

“你觉得寻找生命泉水这么容易?”森林女巫对巴扎伦有几分责怪,说道:“生命泉水只有仅存的四个遗迹森林内才有,而遗迹森林的隐秘,你如何去寻找?”

“遗迹森林作为神明留下来的远古区域,被神圣教廷严格把守着,一般人如何能进得去?”

“先不说遗迹森林,就说神圣教廷。知道遗迹森林的方位以及拥有开启进入遗迹森林法门的钥匙的人,只有联盟下的上级教皇才拥有。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教皇?”

“哼!不要开玩笑了!就算你会兽王拳,也绝对敌不过教廷的人。不说教皇,恐怕你连一个主教也斗不过吧!”

森林女巫原本是教廷中圣女的贴身素女,知道很多教廷的事情。对于巴扎伦要去找生命泉水救伊妮的事,她并不赞同。如她所说,生命泉水实在太难得到。巴扎伦如果贸然前去的话,恐怕只会落得个生命泉水没得到,反让自己损身的下场。

艾野听着森林女巫和巴扎伦的话,虽然不是非常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总体的情况他已经听了出来。现在伊妮是因重伤而成了个活死人,就像是现代世界的植物人。而想要救她,取得生命泉水是其中一个办法。但是生命泉水并不简单,只有神圣教廷把守下的遗迹森林才有。

那么,想要获得生命泉水,就必须要经过神圣教廷的手。如此一来的话,就意味着有可能要和神圣教廷发生冲突。

虽然没去过外面的世界,但是艾野能够想象得到,教廷在这个世界的地位之高,恐怕不是一个人,或者一百一千甚至一万个人就能触及的。

艾野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们非常崇拜神明,那么作为神明在人间代言人的教廷,必然在人们心中有着无上尊贵的地位。虽然说艾野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如他先前所说的一样,他没想过要成为一个扭转人们崇拜神明思想的革命性英雄。再说,神明又没有错,他们强大、高贵、美丽,崇拜他们有什么不对?

如果因为别人比自己优越就不屑甚至敌视他,那只能说明你自己自卑得极度不自信。

艾野想过,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跟着伊妮一起,信仰那心中幻象出的完美神明。让心中有这么一个信仰,不至于给生活增添那么多烦恼。

但是,现在,伊妮有事。想要救伊妮,可能要跟教廷发生冲突。对于这样的事,艾野的决心很明确,自己爱伊妮,想要和伊妮在一起。既然如此,即使是要和教廷发生冲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对于这个,艾野觉得,也许根本就不用发生冲突。教廷作为神明的最忠实拥护者,自然有着神明一样的觉悟,怜悯、慈爱、救赎。他们当如同神明一样行事。

那么,难道说,强大得无欲无求的神明,你祈求他,他还会看你不顺眼要和你一个小小的人类做对吗?不会的吧!神明并不是恶劣的,否则他们就不会被尊为神明。他们或许会怜悯人类,怜悯伊妮,仁慈地救了伊妮呢?

既然神明可能会如此,那代表神明的教廷为什么就不会呢?

也或许吧,在人间,最接近于神明的是教廷,但是教廷的成员本质是人类。人不可能无欲无求,像生命泉水这类堪称神物一样的东西,教廷也肯定想要得到。所以他们才会把守住遗迹森林,自己挖掘遗迹森林内的宝物。

但愿教廷里面的人都是有着高尚品德的人吧。艾野想要救伊妮,心中急切,总是把途径想得容易一些。而他会这么想,恰好说明了一个问题:他想要代替巴扎伦前去外面的世界,寻找救治伊妮的生命泉水。

伊妮会发生这种悲剧,艾野觉得他有着莫大的过错。既然如此,就不应该只是一昧地自责和祈求,而是应该负起责任。

过错需要弥补,未来还需要争取!如果想要拥有未来的话!

“我去!”心中决定后,艾野对着森林女巫和巴扎伦说道:“我去,我想去,我要去,让我去取回生命泉水吧!”

“你?”

巴扎伦对艾野突然说出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是冷笑一般的不屑。即使艾野有点不凡,但是他的不凡还不足以做一些超出他能力的事。不凡也并不一定会每次都创造奇迹。

“对,我!”艾野知道巴扎伦会不屑他的想法,但他是真的想去,便对着巴扎伦说道:“我知道或许我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我想去弥补,如果可以的话……等伊妮好起来后,我还是要和伊妮在一起。”

“你……”

巴扎伦听到艾野的话,本来想骂他,但是看到他那么坚决,还有一种决然的看似狂妄的自信,他一时间骂不出口。艾野这个家伙……巴扎伦突然对他生起了一种肯定,有过错想要改,自己想要的东西坚决要争取,不管之前有过怎样的过失都能用于面对!

艾野的这一点,巴扎伦非常地欣赏。

觉得他很轻狂、很可笑,但他却是那么认真、执着。看着艾野,巴扎伦心中被触动,思虑了一下,说道:“就算你想去,那又怎么样?你想去,你就能取得生命泉水吗?”

“你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去取得生命泉水?”巴扎伦反问也质问艾野道。

“这一点需要尝试以及在尝试过程中动脑子,武技实力只是一个必要的资本,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资本,但是我可以学习。”

“刚才听你们的对话,我想即使是伯父您去,也是危险至极。既然如此,我觉得你更应该留下来。”

“现在是冬季,森林内很危险,蛮族不能没有伯父您的领导。何况……”艾野说着,看了看伊妮,露出了惭愧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伊妮也需要一个强大的人守护,如果伯父能够留下来守护伊妮,我才会放心。”

“如果你让我留下来保护伊妮的话,你一定嫌我能力不够。既然我即使留下来也只是一个摆设,为何不让我到外面去试一试呢?”

“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和做法,老实跟你们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跟你们的不一样。或许我去到外面,不会像你们想的那样艰难呢?”

“所以……请让我去吧!我一定会把生命泉水带回来的,因为……我爱伊妮,我爱她,想要的更多,想要伊妮醒来,然后和她一起生活。”

艾野说完,恳求地看着巴扎伦。巴扎伦同样看着他,只是他久久不语。森林女巫则看着艾野,眼里有一种默认的赞许。

“三年,我只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如果你还无法取得生命泉水,你就再也不要出现在伊妮的面前。”

许久之后,巴扎伦对着艾野说道。然后他丢下手中的包袱,径直离开了小屋。

艾野听闻,咬了咬嘴唇,他的眼睛有几分湿润,他感动,也感激巴扎伦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三年的时间,或许别人觉得很长,但是从一个小人物攀爬,攀爬到能进入教廷高层,然后夺取生命泉水,三年的时间,其实一点也不长,甚至可以说很短。有的人,别说三年,即使是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攀爬到教廷里面去。

森林女巫听到巴扎伦给了艾野三年的时间,心中一惊,三年之后,伊妮就是二十一岁。而二十一岁,是每一个先知少女人生第一次涅槃的年龄。

先知少女的涅槃,或得神助,或遭魔侵。巴扎伦如此安排,是有所顾虑。

三天之后,艾野准备好了一切出发的东西。在众多蛮族,还有一部分百草族的人的目送下,他走向了古墓森林之外。

巴扎伦没有来送艾野,也许他来了,只是没有出现。或许他站在哪一处高峰上,静静地看着艾野离开。

远方,教廷。艾野的目标很明确,为了得到生命泉水。

只有三年的时间。

三年之后会怎样,只能艾野自己把握和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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