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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分离

陆凡不知所措的望着眼前几人,心里苦涩不已,他有心想要劝诫一番,但心里却又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已定的事实,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份量不够,自己在大哥的眼里也许是有一定的份量,但在其他几人眼里绝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陆凡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仅仅休息了一会,魏罡就已经和他那几个几年未见的朋友统一了意见,本来还在为梦中之事而感到困惑的他,此时后悔不已,心道:“若是自己在场,说不定可以劝诫大哥,使他改变主意。”

魏罡拍了拍陆凡的肩膀,转身对几人说道:“虽然我同意与兄弟们举事,必然会与兄弟们同生共死,但是至于这首领之位么......我是绝不接受的,诸位还是另选贤能吧!”

几人闻言皆是大急,书生劝道:“老魏,你就别推辞了,我们兄弟几个谁不知道你神功盖世,除了你谁又能服众?”其他几人也是赶紧附和称是。

魏罡却仍是坚持道:“这做首领,未必便定要身手超绝才行,最重要的是要有雄韬武略,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又如何能担此重任?我倒是觉得董世祥这小子向来机智过人,正是首领的不二人选。

几人闻言皆相顾无语,那书生急忙摆手推辞道:“老魏,你莫要取笑于我,就我这弱不禁风的身板,如何能当得了首领,当年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已化为枯骨,现今正是报恩之时,你就休要再推辞了,如若不然便是瞧不起兄弟几人了!”

“是啊!老魏,首领之位非你莫属,就不要再推辞了,莫要寒了兄弟们的心啊!”其他几人也急忙附和道。

魏罡面露难色,思虑再三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豪气干云的说道:“好!既然诸位兄弟如此瞧得起我,若是再推辞便是有失男儿本色了。”可伶那本就破旧不堪的木桌如何经得住如此大力,咔嚓一声便碎裂开来。

众人大喜,皆拜倒于地。陆凡张了张嘴,有心劝诫却又知道众意已决,只能无言的看着几人,脑中一片空白。

待几人起身之后,魏罡拍了拍陆凡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二弟,你不要怪大哥不守信用,当初我答应过你不会做惊世之举,但是即便我拒绝了,我的这些弟兄们也同样会走上此路,大哥不忍心抛却他们不顾,希望你能理解大哥的为难之处。”

陆凡心中尽是苦涩,他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是跟着魏罡一起造反,还是远离他们而去?虽然他心里对于所谓元州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来自于前世的他自然知道,历史中谋反之人多不胜数,但成功的却没有几人,而往往失败者皆命运悲惨不已,自己在这异世只有魏罡这一个亲人,若是他也离自己而去了,那自己活于这世间还有什么意思?

“大哥,我知道你的难处,我......我愿与大哥同生共死!”一瞬间,陆凡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也不愿抛却这唯一的亲人。

“不行!”出乎意料的,魏罡严词拒绝了陆凡的一番真情实意,他握住陆凡的手,凝重的说道:“母亲去世之时,我答应过她,定要保你周全,现今我们要走的路艰险至极,莫说你功夫还未大成,便是我也不敢坦言能活下去,你虽然也已成人,但见识不深,稍有不慎便要万劫不复,依大哥之见,你不若远离此地,于世间历练一番,待得有所成就了,若是大哥还有性命在,你再来助我一臂之力!”

“大哥,我......”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难道你已不将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不成?”

“是啊!兄弟,你就听你大哥的话,此事实在是凶险之极,你还年亲,不若先去历练历练!”却是众人皆出语劝道。

陆凡心里无比苦涩,他心里明白,大哥虽然是处处都在为自己着想,但于众人的言里言外,还是感觉到了他们对自己的“小瞧”,甚至在大哥的心里只怕也会或多或少的有些小瞧自己吧!

沉默许久之后,就在魏罡刚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陆凡嗓音沙哑的说道:“既然......大哥和诸位兄长这样说了,那小弟便听从你们的安排好了!”顿了一下,他又对着魏罡说道:“大哥,你一定要保重,千万......”

“二弟!大哥明白你的心意!”说完魏罡便深情的拍了拍陆凡的肩膀,脸上尽是伤感之色,陆凡鼻子一酸,眼圈隐隐有泪水闪现,魏罡忽地厉声道:“男儿自有男儿气,怎能如女人一般矫情!”说完他又颇觉不忍,语气缓和道:“二弟,这世间极为复杂,以后独自在外需谨慎小心,不可随意将命运交付于他人,大哥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陆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异世之后,每当遇到伤心之事时,总会不经意的想要流泪。在前世的时候,他几乎有好多年不曾流过泪了,也许是因为在这异世,总会感到没有归属感吧!

众人沉默了一会之后,还是魏罡打破了沉静,他不舍的说道:“二弟,你准备好了就尽快离开这里吧,我们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以免连累与你,这里是一些银两,你拿着路途上用,走的时候就不用和我告别了,我们......我们总会有再相见的一天!”说完魏罡便转过身去不再看陆凡,隐隐的他魁梧的身躯似乎有些许的颤动,半响后他将大手一挥,对着众人说道:“我们先去准备一番,将兄弟们都召集起来”,说完便向外走去,众人紧随而去,竟没有再看陆凡一眼。

陆凡看着魏罡离去的身影,心里充满了苦涩,他心灵的寄托已弃他而去,他茫然不知所措。独自一人呆立良久之后,叹息一声之后,他裹好了行装便萧然而去。

肃州路没有了前几天的繁华与喧闹,一切又都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人们又开始了各自的生计,短暂的浮华之后,还是朴实无华的众生。

大街之上虽然没有前几日那般的盛况,但也依然喧闹不休,行人的问候声,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路边一个看去只有八九岁样子的男孩用他乌黑的小手,向行人们乞讨着,然而他手中的小碗却依然空空如也。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自碗中响起,男孩疑惑的看了看碗,里面多了一块闪闪发亮的银子。男孩似乎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半响之后,他猛然拿起银子仔细的端详的半天,然后欣喜若狂的塞到了处处是破洞的衣服里,他看了看眼前那平淡无奇的面孔,跪在地下,使劲的磕了一个响头。

陆凡看了看年幼的男孩,叹息一声便走开了。五天前,陆凡和魏罡分离之后,并没有听从他的安排而离开这里,一来是自己不知去往何处,二来自己实在有些担心大哥的安危,所以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这几日他无事可做,于是便一直往来于人群之中,倒是了解到了不少的风土人情。让他意外的是,这肃州路竟然出奇的大,丝毫不比前世的那些现代城市小,也不知在这交通不甚便利的时代,人们为何要建立这么大的城邦。然而这些并不是陆凡最关心的,真正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这里的人们所处的生存环境。

刚来那几天由于正好赶上了一年一度的“情惜”节,整个城市显得热闹非凡,而那些大户人家的府邸又是宏伟高大,陆凡为此还颇为震撼的感慨了一番,然而经过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他才真正明白,那些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的景象而已,大多数的人们都是生活于贫苦之中,边远之处甚至与中阳村都有一定的差距,至少中阳村的百姓们还能勉强吃饱肚子。城区已是如此,乡村的状况可想而知!

陆凡心情极为沉重,倒不是他有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只是他实在是无法看着这苦难的众生而丝毫不为所动。据说这里由于极少被战乱所波及,所以百姓的生活相对而言还要强于别处。陆凡简直无法想象,其他地方的人们究竟是生活于什么样的环境之下?他忽然觉得魏罡的决定也许是对的,也许真的可以成功,可以拯救这陷于苦难之中的众生!

“我何时有了菩萨心肠,竟然会为不相干的人而苦恼?”陆凡自嘲的摇了摇头。其实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到这里后,只怕是都会有同样的想法,即便你在前世是一个流氓或是混混,到了这里眼见这周遭世界如此的困苦不堪,又怎么会不心生感慨?

“哎呀!是谁走路不长眼睛?小哥我刚买的鞋子就被踩脏了。”正自出神的陆凡猛然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踩了别人一脚,抬头看去却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胖子正怒视着自己。

陆凡急忙歉声说道:“这位兄弟,实在是对不起,我......刚才出神了,一不留神就......请见谅,请见谅!”

那小胖子不满的说道:“看你长的倒是眉清目秀的,怎地呆头呆脑的?这大街上这么多人,走路还敢出神?若是你踩到了一个姑娘,还以为你要轻薄她,你怎么办?若是踩到了一个大汉,还以为你在挑衅,你又怎么办?若是踩到了一只老虎,还以为你要骑它,你再怎么办?

陆凡哑然无语,他怎么也没想到不小心踩了一个人,竟然也会有这么多的“凶险”,他只好再次陪笑说道:“这个......兄弟你说的极是,小弟下次一定注意,还请原谅小弟这一次......”

“原谅?那姑娘会这么容易原谅你?那大汉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你?还有那老虎也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你?

陆凡真的头痛无比,遇上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人,实在是无奈至极,他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是好?”

那小胖子倨傲的说道:“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也就不为难你了,我就斗胆替那位姑娘和大汉,对了还有那只老虎做个主,请我吃顿饭就不予追究了,如若不然......嘿嘿,他们可都不是好相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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