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上喜欢读书,书库一排一排的书架,有数不清的藏书。原来的太监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换岗了,现在由我和小山子收拾。
其实小山子是我自己选的,皇上说我可以选一个帮忙,乾清宫的人我认识的不多,忽然想起了小山子,那就是他了.选了之后,聊天时才知道这次选择对小山子有多重要.小山子家穷,父亲死的早,是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的,母子俩个没少受欺负.偏偏祸不单行,小山子的娘亲前年得了病,要常年吃药,没法下地干活,这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怎么过活.偏巧家乡有个当太监的,劝说他进宫当太监,好歹有个活命的营生,还有余钱给老娘看病.就这样小山子被带进了宫.偏偏进宫第二年那老太监就死了,小山子人老实又单薄,总是受人欺负,什么烂七八糟的活都是他干.这次我把他选进书房,可以说是救他出了苦海.所以小山子格外感激我。
但是工作起来并不怎么轻松,由于原来的书目很乱,或者说上一任管理者的摆放方式很特别,我弄不懂规律,所以我要想在皇上要哪本书时准确而又快速的找出书本,那我就必须把它们按照我的方法从新摆放。
这是个浩大而辛苦的工程。
首先把书目分类:经、史、子、集、医术、书法绘画、音乐、农学科学、园林、地理山水、天文历法、小说杂剧等等。按类分书架摆放,每类又由古至今排序,把书做编号,每个书架头部贴上这上面所放书籍的类别和书号,另外把编号所对应书籍做一个存放录制成本子放在书库门旁右侧,设一桌一椅以供查阅。由于工程实在浩大,我便去找李公公要人。李公公因为我救过他一次,所以对我还是很好的,何况他也知道我是皇上新定的人,正在兴头上,不能打压得罪,便很爽快的给我安排了五个识字的小太监供我差遣。
皇上并不经常来书库,他一般是最近看哪类书就搬到乾清宫的,抑或偶尔需要哪一本,也是差太监到书库拿。只有闲暇时或是想感受书香了才会来书库,所以在书库外间有一个小的休息室。
一天,我们正热火朝天的干着,突然听到皇上到了,抬头时皇上领着一个没见过的侍卫和李光地已经走了进来,我们只好呼啦啦在原地跪下。皇上看到这种情形一愣,道:“哟,听李德全说你这里在弄得动静大,说人手不够,还找他要人,朕原想着你们也不过是洒扫清洁彻底一点,没想到你倒是弄了个天翻地覆啊!”
我忙回话:“回皇上,原来的书籍有点随心所欲,奴婢实在记不住它们的位置,又怕皇上要什么书给耽误了,所以索性整理清楚,方便皇上查找。”
“起来吧,给朕说说你是怎么分类的?”
“是。奴婢按照经、史、子、集、医术、书法绘画、音乐、农学科学、园林、地理山水、天文历法、小说杂剧给书本分类,然后每类再按照由古至今进行编号,依次摆放在书架上,在书架头部贴上这架子上类别和起止编号,以方便找寻。再把所有书籍分类和编号进行统计造册,制成书籍存放名录,以方便管理。”
“好,好,”皇上拍手叫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比那起子太监强多了,每次找个书都磨蹭半天,有时还得朕亲自来,还是这样好。”
李光地踱至书架前看目录,“噗嗤”一声笑出来,皇上扭头问,“你笑什么?”
李光地忙回话:“皇上,臣是看这目录写得实在是有些。。。。。”
皇上走过去要看,我忙跑过去用手捂着,“皇上还是不要看了。”
皇上道:“为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还是别看了,”我红着脸小声嘀咕。
那个侍卫提醒皇上道:“旁边还有。”
皇上快步走到另一架书架前,我还没跑到跟前,皇上已经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皇上是要向笑断气的目标大笑,旁边的李光地和侍卫太监都笑起来。我脸更加红了。
“灵惜,朕刚夸过你,你就在这给朕显眼,你这字写的也太丑了。五岁的小孩也比你写的好看些。哈哈哈,怎么能写成这样的,纳兰,你也来瞧瞧,哈哈哈。。。。。”
看着他们笑的那么开心,我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心里想:“笑吧笑吧,本来就不会写毛笔字。”
皇上果然笑岔了气,李德全忙忍笑上前给他拍后背,那个侍卫给皇上搬过一把椅子让皇上坐下。哦,皇上刚刚叫他纳兰,看他和皇上年纪相仿,那他就应该是清朝的大词人纳兰性德了吧。天啊,竟然见到“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真人了。不由得满怀惊喜地盯着他看。
他马上察觉我在看他,还没收起笑意的脸有些惊讶的望向我,我涩涩地冲他笑笑,随即撅撅嘴做了个鬼脸。他愣了一下,然后又笑起来。
好不容易等大家都笑完了,我噘着嘴说:“皇上带着头儿笑奴婢,奴婢本来就不会写字,您也不给奴婢派些写字好的,就一个小喜子写字还不错,可是光每本书的编号就够他写的了,奴婢怕弄错不好找,只好先胡乱写上,等回头请皇上赐墨宝呢。偏巧皇上今天来视察工作,您不说奴婢辛苦,倒笑话奴婢呢!”
皇上笑道:“刁钻的丫头,你不说你那字写的实在令人发笑,倒来怪我们笑你。”
我看看自己写的字也实在不堪入目,不由得“嘿嘿”笑道:“嘿嘿,确实有点像虫爬。嘻嘻。。。。。”
“看你自己说的吧!”皇上道:“正好今日有空,光地和纳兰都在,咱们就把这目录给她写了。
两位文豪忙答“是。”
我赶紧让他们准备笔墨纸砚,于是李光地写目录册子,皇上和纳兰写架头目录。
我刚学会磨墨,于是紧赶着给皇上磨墨,皇上却说:“别只顾着磨墨,也看看字怎么写的,好歹写的别像虫爬。”说到“虫爬”大家又笑起来。
我忙笑着说“奴婢最笨了,恐怕这虫爬还得爬些时候。”刚说完就被皇上用笔杆子敲头了,“好个懒丫头,不想下苦功夫反而说自己笨。朕罚你每天给朕交十张小楷,交不上可是要重罚的。”
我头更大了,原来上小学时老爸让练毛笔字来着,可是我天生急脾气,根本坐不住,没写两天就丢到一边了。现在又让写,而且还是皇上,不写就是抗旨不尊,这是要人命的节奏啊。我忙道:“皇上,这边还没忙完呢,您怎么又派活儿啊。”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这些个文豪写字都是奇快,竟然说笑中能把书目全部写完了,而且还是工整漂亮无比,就是印出来的,可见他们从小字练的有多刻苦。
写完后皇上赏大家点心茶,说笑一回才散去。
工程终于完工,大家各回各家,各干各活。书库就剩下我和小山子。小山子人勤快,干活也麻利,基本上每天有一多半是他打扫,而我只需要摆放书籍,给皇上尽快找到要的书。这倒难不倒我,只要是经过我手的东西,一般我都能记清楚在哪。而最让我头疼的是那几张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