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收起自己的得意,赶紧回话:“是,奴婢告退。”退了出来。走出乾清宫我才发现问题——我不认识路,而皇上也忘了派人送我。想了想,不愿再入虎口,便自己摸索吧,总会回去的。
乾清宫在前,只要向后头走,必定会走回去的。走了好半天,太阳晒的我头晕,抬头看到一个大殿,叫交泰殿,想了想来的路上没有见过,想找个人问问,偏偏大中午的,大家都在睡觉,路上除了太阳光就剩我了。只能继续向前走,好不容易又走到一处大殿,竟然是坤宁宫。妈呀,怎么走到这了,这里不是皇上和皇后大婚的地方嘛,怎么到这儿了?太阳晒的我头晕眼花,口渴的要命,只想找个凉快地儿歇脚,绕过坤宁宫过了坤宁门,哇,御花园,终于找到个好地方,进了御花园,霎时感觉凉快好多,找了一个临水的小亭子,四面通风。坐到亭子里串口气,实在是热,热了就犯困,坐了一会儿就迷糊着了。
也不知过了过久,忽然觉得有人推自己,有些烦恼的打了打扰人清梦的手,想翻个身继续睡,谁知道一个翻身翻到了地上,摔得我“哎呦”叫了出声,摸着受伤的屁股睁开眼睛,却发现一群人正盯着自己看,仔细一看,其中一个竟然是皇上,吓得我魂飞魄散,顾不得屁股疼,赶紧翻身长跪在地:“奴婢。。。奴婢永和宫灵惜,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没摔伤吧?”皇上终于开口,虽听不出悲喜,总比不说话要强。
“回皇上,没有。”
“好大胆的奴才,不在宫里伺候主子,倒跑到这里乘凉偷懒来了。欺负主子宽容和善,不惩处你是吧!”
话很重,语气却不重。我放下心答话:“奴婢不敢,皇上容秉,奴婢从乾清宫出来,迷路走至此地,天气又热,人又饿,实在走不动了才坐下歇息,不想睡着了,请皇上责罚,但欺主之语奴婢实在不敢领。”
“迷路?朕不是派人送你了,怎么还会迷路,好狡辩的奴才。”
“回皇上,奴婢不曾见有人送。”
“李德全,怎么回事?”皇上见我不像是撒谎就问李公公。
“回皇上,奴才是派的小山子去的,小山子回话说是回去的。”李德全回答。
“皇上,没有。”我赶紧辩白。谁知道这个辩白却惹恼了皇上。
“还敢撒谎,”皇上的语气严厉起来,“朕原本以为你只是个胆大,朕也喜你伶俐,不想你确实个欺上刁毒的,李德全,拉出去打十板子,发往辛者库,这等恶奴怎么敢让她伺候格格。”
我晕,怎么回事,早知道就直接回乾清宫找皇上了,也不用让屁股受折磨,今天算是真见识了皇权的可怕。心知再不说话就真的没机会了,于是直起身子义正言辞的说:“皇上,圣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皇上不问青红皂白就处置奴才,是为不明,奴婢受罚无足轻重,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可是若因此事污了皇上明君仁主的名声,就得不偿失了。奴婢确实没见过什么小山子,也不知道小山子何许人,其中必有误会,请皇上明察。”一口气说完,我反而害怕起来,怕这些话在刺激皇上,连命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对我来说比仙乐还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臣观此女不像是撒谎,不如传小山子过来问一下便明了,皇上也不必为此等小事伤神。”
皇上点头,李德全向外叫道:“传小山子。”
皇上估计站累了,转身向亭子中的石凳上坐下,又向刚刚那个人说:“光地,你也坐。”
“谢皇上。”那人斜欠着身坐到皇上下首。
我想了一下,才对上号,原来这个人就是李光地,康熙朝的名臣,大才子,大学士。有点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嗯,果然不错,国字脸,浓眉重目,眼睛有神彩。忽然觉得皇上的眼光飘过来,赶紧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好在小山子的腿脚够快,没让这种煎熬持续太久。
“小山子,朕问你,你送永和宫灵惜回宫,送到没有。”
“回皇上话,奴才出门没见着宫女灵惜,就一路追到永和宫,这一路上都没见着人,奴才想着她已回宫,就回来向李公公复命了。”小山子估计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身子都有些抖。
“好个懒笨的奴才,你就不会进永和宫问一句人回来没有,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回来复命。”皇上厉声训斥,“李德全,怎么处置?”
“回皇上,打板子二十。来人,拉出去,打!”李德全下命令。
我觉得这事因我而起,何必让人带我受过。再看那小山子也就十二三岁,瘦瘦弱弱,可怜兮兮的,只能再次叩头:“皇上,请皇上开恩,此事因我而起,小山子并不知道奴婢不认识路,奴婢不认识路也应该向皇上先说明,不应该自作聪明自行乱闯,惊扰圣驾。所以这二十板子应该奴婢受,求皇上放过小山子,以示皇上圣明。”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光地,怎么样,可见过这么大胆的奴才。”皇上问李光地。
我马上向这位才子加帅哥投去了祈求的目光。
他看了我一眼,向皇上回话:“回皇上,这都是皇上的仁德所致,宫人才敢据理力争。还请皇上将仁德行到底,看在这位姑娘勇于承担的份上,饶了这两位。”
“你少拍朕马屁,”皇上笑骂李光地,转身向我和小山子命令:“起来吧,看在李大人面上绕过你两个,以后再犯,决不轻饶。”
“谢皇上隆恩。”
起来偷偷揉了一下发麻的膝盖,想溜又不敢,只能等皇上发话。皇上却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和李光地谈论国事,连头也不回。我只能侍立一旁。偶尔感觉皇上在看我,我全当做不知道,只管低着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早已经神游天外了。却听到皇上问了句:“你刚刚说圣人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是哪个圣人说的?”
“啊。。。啊”。好在李公公推了我一下,让我回过神来:“回皇上,是一位姓毛的圣人。”
“哦,还有个姓毛的圣人?”
怎么这么喜欢追根求底,看了一眼也饶有兴趣的李光地,懊恼至极,总不能说是几百年之后的中国主席******说的吧。“哦,回皇上,是奴婢家乡一个姓毛的先生说的,这个先生学识很好,在奴婢家乡都称他为毛圣人。”
“圣人也是随便就能称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皇上有些不悦。
“是,皇上,奴婢以后不敢再胡说了。”刚说完话,却听见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早都饿了,偏偏不发话让走人。我立马脸似火烧,把头低的更低。
皇上抿嘴笑了起来,“朕倒是忘了,你到现在还没吃饭,你退下吧。小山子,把人送回永和宫,别让她再乱逛了!”
“嗻。”
我和小山子向外走时,听到李光地向皇上说:“这位姑姑倒是有趣的很。”
还听到皇上的笑声:“不止有趣,还很奇特,朕给你说个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