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另一个她

自从那次的食堂事件之后，范雪的身影在吴航心里挥之不去，然而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但是内心深处总是有一种类似感激的情绪在滋生着，或许是上天终于让一个正视他的人出现，而他也开始思考用什么方式来回报这种感激，于是他开始偷偷的调查范雪喜欢什么。后来发现她经常光顾一间金店，而且经常在一个柜台前流连忘返，在她走后吴航进去看了下，问过店员后，吴航得知她经常来看一条白金项链，项链上有一只镶钻的海豚，吴航通过几天的观察知道范雪很喜欢，但是却一直没有舍得买，吴航看了下价格5800多，心里咯噔一下有，还真不是一般的贵，起码自己现在是买不起。吴航问：“看这个项链的女孩说什么时候买了吗？”店员说客人提到过想在毕业典礼的时候带上，离毕业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后吴航稍稍有了点信心，只要自己省吃俭用再加上平时打份工，肯定能在半年内攒够钱，于是他狠狠的看了眼项链转身向外走去，店员看着吴航那吓人的样子，还以为他要抢劫呢，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但是看到吴航走了，也就不在意了。离开了金店后，吴航在商业街上开始寻觅自己可以打的零工，一条街快走到头了也没发现适合自己的，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街尾的一家台球厅门口的玻璃上写着招人的信息：“招服务员，月工资900包吃不包住，有经验者优先。”吴航一看这个正合适，自己上初中的时候就经常光顾台球厅，别的不说，摆球什么的肯定没问题。剩下的就是端茶倒水的活，只要是个人都会干，就是辛苦点可能要工作到很晚，但是本着不挑食的精神，吴航依然走了进去。说实在的店老板还真不太敢用吴航这样的胖子，因为胖成这样很难做到随叫随到，但是有个好处是，店里有个长相奇特的人会给客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一提到胖子肯定会想到自己的台球厅，于是在观察了胖子的性格与为人后，告诉他明天9点开始在这里上班，没事的情况下可以晚9点下班，没有休班，有事提前请假，如果有客人玩的晚可以算加班费，本来雇胖子这样的身材的人很冒险，包吃等于赔钱做买卖，但是吴航一再承诺自己会控制食量，老板也就放心了。于是吴航每天学校也不怎么去了，成天泡在台球厅里，就这么来来回回穿插在球台之间，有时候人少客人找不到对手，吴航也会上来跟客人玩两杆，赢两局再输两局，让客人始终保持的好胜的兴致，这样也能赚到更多的钱，这是老板教他的，而他也做的很到位，至此老板也由衷的喜欢上了这个胖子，他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本来台球厅的名字叫吉旺，但是自从吴航来了之后这里被周围的人叫成了胖子台球厅，由于接触的人多了起来，话也说的多了。吴航的性格也渐渐的开朗随和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吴航自己也发现自从邂逅了范雪之后，自己的人生悄然的发生了转变，也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周围的人变了，总之他现在可以发自内心的笑了，他把这一切的功劳都算到了范雪的身上，看来她还真是自己的幸运女神。至此吴航更加努力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由于他的真诚付出，老板也给了他更多的回报，不到5个月时间吴航就攒够了买项链的钱，但是为了感谢这间台球厅，吴航坚持干满了半年，最后在老板的不舍下，吴航潇洒的转身离去。他收获了钱财的同时自己的体重也从260斤减到了200斤，虽然还是很重，但是也着实轻了不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还不时的惊讶。带着足够的现金吴航走向了那个神往已久的金店，看到那个还静静的呆在首饰架上的钻石项链吴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它没被卖掉，时隔半年不见，再加上吴航掉了60斤的肥肉店员居然没有认出面前的胖子曾经来过。心疼的付过了5800元现金，看着项链被装进一个精致的宝蓝色的首饰盒中，吴航感觉离即将实现的小小心愿只有一小步了，于是他兴奋的带着项链赶到了学校，找到了正在树下长椅上独自看书的范雪后把项链送到了范雪的面前，对于吴航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范雪很是费解，而且面前的这个胖子既陌生又好似见过的样子，吴航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解释道：“半年前你曾经在学校的食堂帮助过我，在那之前从来没有人正眼看过我，这里面是你一直想要的项链，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表示对你的感激之意。”听了吴航的话，范雪这才想起来面前的胖子就是半年前那个在食堂被欺负的人，范雪打开了盒子，看着心仪已久的项链，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但是最终还是深吸了口气，慢慢合上了盖子，对吴航说：“很感谢你的心意，你让我明白了自己当初做的事是对的，但是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说实话范雪心里还真有些不舍，但是理智告诉她什么才是该做的，于是她把项链还给了吴航。吴航从来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气氛变的尴尬起来，最后吴航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就像是个犯错的大孩子，脑子一热把盒子打开拿出了项链硬塞到了范雪的手里，然后一溜烟的跑掉了，范雪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望着不见踪影的吴航深深的叹了口气。吴航一直跑到了自己租的房子，看着自己手里的盒子，转念一想我把项链拿出来干什么，直接连盒子一起塞给她不就完了吗，了却了一桩心事，吴航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不到10分钟就呼呼的睡着了，一直到了次日上午11点多，吴航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吴航睡眼惺忪的摸到了手机，费劲的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内容是：“很感谢你为雪儿做的事情，项链她收下了，不过看你生活的也不容易，5800对你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钱我已经打到你的银行卡里了，希望雪儿的心意不会白费，也希望你能有个更精彩的未来——李正鹏。”看完后吴航很平静，又闭上了眼睛，然后呵呵的傻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然后捂着眼睛骂了一句：“白痴”哭过了后吴航发现自己的肚子不停地叫唤，看了下手机已经快12点了，自己错过了早饭可不想再错过午饭，于是起身正了正衣服，对着镜子挤出了一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笑容，然后走出了出租屋，失魂落魄的吴航随便吃了点东西，看了眼外面的街道，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变得迷茫了，居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于是他习惯性的走进了校园，想到实验楼前的台阶坐一会，但是那里现在被两个腻在一起的情侣占领了，无奈他只好另寻他处，走着走着吴航走到了废旧的宿舍楼前，这里已经属于校园的边界了，很少有人来这里，吴航也是偶尔才来这里，因为传说这里曾经闹过鬼，不过那都是无稽之谈，吴航自己就跟鬼似的怎么会害怕呢。正想着，忽然一个粉衣女子出现在了宿舍楼的天台上，长发披肩前面的脸也被头发挡着，嘴里还传出淡淡的抽泣声，吴航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一下打湿了头发，吴航哆哆嗦嗦的说道：“老天爷你也不用这么玩我吧，大白天的你让我看见这么不吉利的东西，等等。现在是大白天啊！那她应该不是鬼吧。”吴航定睛仔细看了起来，果然有影子，而且身材也是胖胖的那种，最重要的是吴航发现自己认识她，吴航看那女孩一只脚迈上了天台的边缘，忽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她是要自杀，考虑到她平时的遭遇，这个想法绝对有可能，于是吴航想也没有想起身快步冲进楼内奔向天台，人是个有巨大潜力的生物，换做是260的吴航估计可能性不大，但是现在的吴航已经减到了200斤，跑起来的时候已经能感觉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只用了27秒就冲到了天台，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做不到。看着那女孩马上就要迈出另一只脚了，吴航偷偷的接近女孩，他想的是对方既然想要自杀，情绪肯定不稳定，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搞不好的话刺激到了她只会让她死的更快。吴航一点点的一动着，尽量不弄出声音，终于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用一招揽月手抱住女孩的腰把她带了下来。两个人坐在了天台的地上，女孩意识到自己被救了，从死亡线上走了一回，心里后怕不已愣了一下后又放声大哭了起来，吴航看她一时半会是不会想自杀了，于是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可好，浑身不停地出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剧烈运动加上高度紧张的心情导致身体在这一刻汗如雨下。女孩或许是哭累了坐在那里看着吴航，显然她也认识吴航，所以并不怎么害怕他，低声说了句：“谢谢，youaremyhero”吴航虽然学习不怎么好，但是这句话还是能听懂的，意思是你是我的英雄，自己第一次被一个女孩这么评价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只是他也不会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而是首先想到应该怎么开导这个女孩：“你应该认识我吧，倒不是说我是什么名人，就算是有那么点臭名吧，我也是经常被欺负，曾经一度觉得人生失去了价值，如果我没有遇到她，最后可能也会跟你做一样的事情，但是她给了我希望，让我明白了即便是像我这样的人一样可以有自己的春天，只要努力我一定能改变自己，你应该看出来我比原来瘦了很多了吧，这就是她带给我的变化。”女孩的名字叫黄灵儿，名字很好听但是跟她现在的样子不是很般配，女孩子没有不爱美的，但是天生多病的她自从小时候吃过含有激素的药物后就再没有瘦下来过，虽然长相不能用丑来形容，但是身材上的打击是无法磨灭的，尤其是在这个操蛋的学校里，什么事好像都会有个对称的版本，这个女孩就是吴航的女生翻版，同样经常被欺负，同样没有朋友，他们俩还曾经一度被同学捉弄，是默认的校园最般配排行第一的男女。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彼此认识了，但是却从来没有说过话，就连对视都不敢，或许是怕看到同样的眼神。黄灵儿明白吴航的好意，可以说同病相怜的人彼此间所说的话语就是最好的治愈创伤的药剂，就这样他们两个在天台上聊着彼此的遭遇，诉说着自己曾经做过的傻事，还不时地大笑不止，他们两个好像遇到了知己，话匣子一打开就说个不停，一直到下午6点多，天色渐晚，吴航提议说：“咱们以后每天都到这里来聊天吧，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有什么话也只能对你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也可以放心的跟我讲，平时的时候咱们在外人面前就装作不认识，要不然其他人又会拿咱们俩开涮了。”黄灵儿笑着说：“好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放心经过这次后我不会再轻生了，明天我带点零食和MP3，听着音乐咱们边吃边聊”吴航看着微笑的黄灵儿，心里想其实她也不丑，还算耐看，要是瘦了的话一定是个美女，不过那时候他们俩也就不是朋友了，但是吴航又停止了这个自私的想法，真正的好朋友应给为对方着想，他当然想黄灵儿能有个美好的未来，摆脱命运的束缚，于是他欣然答应，定好了时间明天继续在这里见面，然后两个人各自离去了。次日午饭过后两人又在天台上见面了，黄灵儿带来的MP3里面都是一个人的歌曲，这个人吴航知道，是英国摇滚乐坛的新星——本.杰克莱斯勒，他不光是擅长摇滚，蓝调、爵士、布鲁斯等等他都有不错的表现，他是那种能赋予歌曲灵魂的歌手，而且帅气的外表以及放荡不羁的性格也为他赢得了众多的粉丝，显然黄灵儿也是其中一个，今天他们说的话很少，多数时间就是这么靠在一起安静的听着歌曲，两个人都难得在这个沉沦的世界找到一丝的宁静，享受它的同时也无比的珍惜它。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5个月后，迎来了他们这一届的毕业典礼，在毕业典礼上两个人依依惜别，吴航毕竟是个男孩子，所以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洒脱些，而黄灵儿则显得沮丧了许多，心里有话总是不敢说出来，看着吴航又看着自己，黄灵儿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吴航，我以后一定会改变自己的，变得你都认不出来，到时候我会漂漂亮亮的站在你的面前，让你刮目相看，你可不要爱上我哦~”吴航听后嘿嘿的傻笑：“你要是变漂亮了我就变成帅哥更让你认不出来，你信不信。”黄灵儿也乐的呵呵的，最后到了离别的时刻了，吴航礼貌的伸出了手想说声再见，但是没想到的是黄灵儿却大胆的直接抱住了吴航，这个举动顿时让周围的同学们口哨声四起，显然大家都被惊倒了。黄灵儿在吴航耳边说了句："youaremyhero”然后转身逃掉了。吴航还沉浸在刚才的温暖中，这个时候那个最让人讨厌的鬼叫声又在吴航的耳边哄哄起来：“诶呀吗，可吓死我了，这里居然有两只野猪当众亲热，诶，胖妞你怎么跑了，我还没照下来呢。”吴航转身一看除了杜实那个禽兽还能有谁，看他掏出手机准备拍照的样子还一脸的可惜样，吴航压抑了多年的愤怒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反正毕业证已经拿到手了，不揍他一顿实在是难以平复自己的愤怒，于是吴航快步走了过去，二话没说抓起杜实那猴子一样的身体照着地上一顿过肩摔，那样子像极了拳皇里的大门五郎，就算是个壮汉也要被他给摔残了，何况是这个瘦猴子杜实呢，果不其然就听杜实腿部咔嚓一声好像是骨头断了。吴航也摔够了，看着躺在地上直哼哼的杜实，吴航一溜烟跑掉了，呆久了怕是会出现什么变故，吴航可不想被一帮黑社会群殴，而他早就准备好了回家的火车票，出了校门打车就走了。坐在火车上的吴航心里一阵舒畅，真是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