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某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昙花院中有一张躺椅,苏致正睡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柔和的阳光洒落,照耀在他的肌肤上。
青青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在青青的眼中,阳光落到苏致身上,与苏致体表一层淡淡的玉色光芒辉映,很是出彩。
“或许太多人只注意到您是个疯子,可是,闭上双眼安静的您,却是如此安然、出色,又有谁能看到呢?”
青青微笑,每每见到苏致安然的模样,她都会有所感触,纵然是离开了山海园,高级侍女的身份不变,地位却天差地别,但终究是值得的。
忽然,苏致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惊呼道:“着火了,哈哈哈。”
在苏致眼中,昙花院燃起了冲天大火,他正置身火中,看着烈火噼里啪啦跳动着死亡的舞蹈,他没有痛,也不热,哈哈大笑着。
青青赶忙跑到苏致身边,安慰苏致,讲述着没有起火的事实,让苏致安静了下来。
暗自苦笑,青青表情愉悦地与苏致说着话。
实际上,青青发现,苏致产生幻觉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从以前的一天十几次,到如今一天几次,甚至有时候,会有两天都不产生幻觉的情况。
偶尔,青青会有所企盼,说不定什么时候苏致的幻觉就不再出现了呢?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青青,我已经将凝玉练体诀练到皮肤生辉的地步,想要修炼一门功法,你有带秘籍过来吗?”
青青想了想,说道:“当时收拾东西的时候比较匆忙,我只拿了两本秘籍,一本是心法秘籍凝玉练体诀,一本是功法秘籍乘风腿,我这就拿乘风腿给您看,若是致少爷不满意,就只能去藏书楼了。”
“拿来我看看,”苏致重新躺回躺椅里。
藏书楼座落在锦园,内有苏氏家族收藏的心法、功法秘籍,是苏氏家族修者传承的根本。
苏府,是苏家住宅,汇聚有苏家主流血统者。
苏府分为外府和内府,外府是苏家掌权者办公和外姓执事、下人居住的地方,内府则比较严格,除了某些服侍苏家人物的下人,外人统统不能入内。
而在内府之中,又有一座锦园,更为严苛,除了苏氏子弟,外人一律不得进入,可以说,锦园是内府中的内府。
锦园里,有藏书楼、试练塔、丹阁、器阁……全是重地,对苏氏家族的传承有极大的作用。
曾经,苏致住在山海园,身份尊贵,不必进入锦园就有不少秘籍可看,如今,苏信楚入主山海园,苏致的地位一落千丈,要观看秘籍的话,就只能到锦园。
所幸青青还带着一本乘风腿,此时尚未学会挑剔的苏致已然很满足了。
少顷,青青取来一本封皮黄色的秘籍,交到苏致手上,“致少爷,如今您已经成为修者,且进步神速,也是时候修炼一门功法了,不过,您可千万不要再乱来了,要按照秘籍上讲述的方法来练习,否则难以练成。”
以前,苏致有武师教导,刚开始的时候还能练得有声有色,但毛病一犯,就开始觉得这个动作不该是这样,应该是那样,这个变化不应该这么少,应该更多,最终,苏致练得面目全非,什么都没练成。
现在,苏致连凝玉练体诀第一重都练成了,皮肤生出淡淡的、肉眼难见的玉色光辉,所以,对于苏致修炼功法一事,青青不得不报一份期盼。
苏致没有说话,翻开秘籍。
“乘风腿是门黄品二星功法,功夫全在腿上,出腿之际犹如乘风,腿速惊人,让对手难以躲避。”
苏致看过秘籍,记在心里,站起身来,走到空旷处。
丹田元力被调动,流入腿部经脉,苏致蓦然抬腿,一脚踢在空出,踢出一阵微风。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苏致又出现了幻觉,乘风腿的练习开始走样,无论是元力运行方式还是出腿的轨迹都有变化。
青青就站在一旁看着,她观看过乘风腿秘籍,知道乘风腿大概的腿路,于是,她知道,苏致的功法修炼再一次面目全非了。
“算了,致少爷练不成功法又如何,他始终是我的主子,我只能希望他生活得快乐无忧,心中可以有期盼,却不能将期盼强制落到致少爷的头上。”
青青没有上前阻止,功法的修炼没有心法修炼那么危险,她无需阻止,甚至,不久之后,青青开始庆幸,幸亏她没有阻止。
只见小院空地上,苏致腿影纷飞,不遵循秘籍的讲述,却更快,更有威力,他每一腿都能带出一阵风,是名副其实地乘着风出腿。
练着练着,苏致突然一个卡壳,腿势停顿,微风止息,他站在原地,眉头微微凝起,“乘风腿的绝招风卷残云我用不出来。”
青青走近,笑逐颜开,“您别急,绝招之所以为绝招,代表着更高一层的战力,十分难练,这是很正常的。您刚刚开始练习,施展不出绝招很是常见,有些人练了很久,甚至直到换了另一门功法,都不一定能将原先功法的绝招修炼出来呢。”
苏致眼前一亮,“对啊,施展乘风腿的普通招式的时候,我都还有不少生涩之处,等我将它们练熟,说不定能练成绝招风卷残云。”
兴致勃勃的,苏致开始了又一次的练习。
一个月后,苏致的乘风腿迅捷而凌厉,甚至将乘风腿的诀窍融入步法挪移之中,使得他移动起来也极为迅速。
一个半月后,苏致将乘风腿的普通招式练成,尽展乘风腿的威力,甚至,在威力和变化上更胜原本的乘风腿。
青青一直看着苏致从生涩到熟练,惊讶无比,她已经不敢说苏致修炼的是乘风腿了。
苏致的乘风腿基本上面目全非,却比原本的乘风腿更胜一筹,隐隐约约间,青青觉得惊奇,苏致等于是修改了一门功法,而且修改得很好,这种事,非武学奇才不可能办到。
莫非,苏致竟是个武学奇才,是专属于武道的疯子?可是,从前苏致什么都练不成又如何解释?
青青并非聪慧的女子,有些事情想不通的话,她也就不想了,她只是温柔地看着苏致的成长,心中欣慰。
两个月后,小院中,苏致一声大喝,踢出了乘风腿的绝招——风卷残云,十几股凌厉的腿风在一脚之间全部踢了出来,缠绕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将树干刮得遍地鳞伤。
“我该不该去试练塔看看呢?”
练成绝招,莫名其妙的,苏致心头有种战意在荡漾,想要去锦园试练塔闯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