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严业和严守到天快黑的时候才从沙河边回来,严守背着重重的鱼篓,想来今天的收获不小。
进了院子,就见刘一峰和严闯宛如多年不见的老友般,亲切的交谈着。
“严业呀,你回来的正好。好了,刘主任让严业先陪你聊着,我去准备下晚饭,今天说什么也要在这里喝上几杯。”说着给了严业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才朝严守喊道:“严守,把鱼篓拿到厨房来。”
此时院子里剩下严业和刘一峰两人,严业不知道老家伙的眼神什么意思?难道子虚乌有的叔叔被老家伙说穿帮了。严业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严业同学恭喜你呀,你们兄弟二人同时考上了盘龙中学。这不,录取通知书刚一到我就给你送来了。”刘一峰笑眯眯的说道。
“这还不都是刘主任您的功劳,教导有方啊。”严业客套着。
两人客套了会,刘一峰这才小声的说道:“严业呀,你爸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呀。我知道这三年来为了你没少找他,可我这也是为你好呀。”
“我爹对你什么意见,没有吧。”严业也纳闷,刚才不是还见你们聊的热乎着呢。
“怎么会没有呢,我一说到你叔叔的事情他总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词。”刘一峰停顿了下又说了自己的推测:“难道你爸不想帮我?”
听到这里,严业的心放下来了,怪不得老家给自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感情那眼神的意思是:小子,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这才借口准备晚饭,顺便把严守也叫走了。
心里有底的严业这才放开来:“刘主任我看你多想了,这几天我忙着逮鱼呢,那天在操场上的事情我还没来及给我爹说呢?你问我叔的事情他自然就支支吾吾了,你想呀,我这成绩考上盘龙中学,要是被有心人问起来,对我叔多不利。”
刘一峰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了,刘主任今天来就单单是为了录取通知书的事?”严业的言外之意是:对于校长之位,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刘一峰也不遮遮掩掩:“我和婆娘商量好了,只是你看我一个小小的班主任怕是没那么多钱。”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布包:“这么多年来,省吃俭用也就攒了3000元,这些不知道够不够。”
严业不忙着接刘一峰递来的红布包,因为他也不知道张校长的胃口多大。他在考虑着3000元是多是少?
刘一峰见到严业不接钱,以为他嫌少,忙又说道:“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凑点,实在不占就把那快产崽的母猪卖了。”
严业要不是看到刘一峰眼里那丝狡猾的笑意,就差点被他凄惨的语气给骗了。好一会严业才接过钱,慢吞吞的说道:“我估摸着不怎么够?试试看吧。”
这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吃饭的时候刘一峰旁敲侧击的又问了几句严业他叔的事情。只是被严业打诨过去了。吃完饭后,严业一家人送走了刘一峰后。严业打开红布包,数了数钱,拿下来1000后,就迫不及待的朝刘寨中学赶去。
张校长的书房里。
“2000块钱够干什么的?你知道吗?现在随便吃顿饭买点礼物要多少钱花吗?”张校长点着书桌上的红布包说道:“这事恐怕是办不成了?”
严业也不说话,就坐在书桌前面的沙发看着张校长发牢骚。
张校长看着严业不说话继续说道:“严业,你还小,太嫩,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懂的。我这么给你说吧,2000块钱仅仅是刘一峰一年的工资,刘一峰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了,他给你说这是他的全部家当也只有你会相信。”
“刘主任说了,不够还可以凑点。”严业老实的说道。
“不够,远远不够,一个校长的职位就值2000吗?不过你一个毛头小子的话他不相信也正常。”张校长嘴上说严业是个毛头小子,心里可不敢把他当做毛头小子看待。能凭空捏造出一个亲叔,又能轻而易举的让人把不吃不喝后一整年的工资拿出来,这些能是毛头小子做出来的事情吗?
严业来到张校长这里后,第一件事情先把在操场上和刘一峰的谈话说了,然后才拿出来2000元。他知道有些事情对于张校长还是坦白的好。
“张校长,您知道的,我一个小孩子哪里知道钱的概念。要不您就直说了吧,这事要想办成到底得花多少钱?”严业还真就不知道钱的概念。
张校长沉思良久,这才一脸难为的说道:“这事情不好办呀,你是不知道呀,盯着这个位子的人多着呢?李校长暂且不说,腾主任在教育局可真的有人呀,为了这我不知道动用多少关系了。这事呀,要是办成少不了5000块钱,这差的多呀。”张校长说的不假,不过指的是他自己想调进盘龙镇教育局的事情。
“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我明天找刘一峰把钱退回去就说我叔办不成这事。”严业说着就站起身想要去那书桌上的红布包,他并非真的去拿,只是想试试张校长的底线。
张校长见严业起身,慌忙把手放在红布包上,叹了口气说道:“严业,你先坐,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急不来的。学校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你知道吧。这样吧,我从你捐献给我的助学金里拿出1000,你让刘一峰在凑2000,争取把这事办了。”
人老精,鬼老灵,张校长也在打着算盘。首先,严业这鬼小子找的人不错,刘一峰在刘中也算是元老了,在学校颇有威望。今年他带的班里出了个叫刘伶的同学是今年中考的亚军,从这些事情上可以做些文章,想来升任校长闲言碎语会少很多。
其次,2000元加上自己的关系足可以调到教育局去,多要2000元无非顺便把刘一峰的校长职位搞定,顺便给自己留点辛苦费用。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严业确实是个不错的中介人,万一东窗事发自己也容易脱身,因为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一切都是一个15岁的少年在穿针引线。
严业暗骂声老狐狸,知道事情成了,想来让刘一峰在出点血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想着便说道:“那张校长您也应该表示表示吧,您是不是找个时间给刘主任谈谈呢,就说上阳市教育局传下话了,说有意让刘一峰接任校长的职位,让他吃个定心丸也不错。”对于张校长找刘一峰谈话后,会不会知道自己克扣了1000元,严业一点也不担心,知道又怎么样呢?木已成舟的事了。
“这个嘛,我会找机会给他谈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对了,这个助学金的事情呀,我考虑再三,不宜张扬行事。以你缺一科还考六百分的成绩,有心人查起来就不好了。所以我决定呢,明天召开个会议把这事轻描淡写揭过去。你呢?若有人问起的话,就说得了一万的全额助学金,没人问当然更好了。”张校长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出点小血,从一万元里拿出个几百,当做奖金发给初三的几个班主任,也好堵住他们的嘴。
“这事张校长你看着办就是了。”严业嘴上这样说,心里骂开花了,老狐狸,怕我拿到一万元吞了呀。话说回来我真拿了钱吞了,你也是哑巴吃黄连。不过盗亦有道,小爷怎么会干的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
从张校长家出来的严业心里感到无比的畅快。从那次打了李天后严业就一直担心王芸她爸,李刚要是接任校长后,在刘中就会只手遮天,李天少不了要在他老子面前扇阴风,即使免不了王老师的职,但是给小鞋穿总是难免的。加上李天在历史考试时摆了自己一道,刚开始严业只是推测缺少历史科目是李天搞鬼,后来和梦梓谈话时才确认。于公于私都不能让李刚上位的,严业暗暗的想道。
这一夜严业睡得很香甜,还做了个美美的梦,梦里自己成了皇帝,刘伶、王芸都是爱妃,自己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老大,老大醒醒了。”一大早刘光光就来了严业家。
“爱妃何事?”严业迷迷糊糊的醒来才发现自己在做梦:“光光你干什么?大早上不在家睡觉跑来这嫌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