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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虽逝犹存 四

依稀间我似乎又听见了和爷爷的那段对白……“爷爷!以后您就是我的亲爷爷了唉!对了,爷爷,您叫什么名字呀?到现在茉莉儿都还不知道呢……”

“我姓白,名字我就不告你了,暂时保密,如果你以后还记得爷爷,你自然就会知道爷爷叫什么名字了……”是啊……当时我没有得到完满的答案,现如今我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下,以这样的方式得知……原来他早已不在……

我心凄凄,爷爷的黑白照片一直就这样对我微笑着,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我知道他从未曾离去,他屹立在这茫茫旷野,守护着上百名烈士的墓碑,从生到死,虽死犹生……要怎样的一颗心,才能产生出这般的能量?要有怎样的大爱,才能做出这番无私之举?生前如是,逝后亦如是!

他总是这样及时的赶来,在最需要帮助的人身边驻足,保护着,守护着那些善良、并遭遇困境的人……在我心里,早已觉得他不再是已逝去的灵魂,而是慈悲的化身……

直到现在,妈妈依然不承认我们曾经遇到过爷爷的事。记得后来我和妈妈在爷爷的墓碑前庄重地行了礼,然后我把一路采来的小野花儿轻轻地放在了爷爷的坟前……妈妈把她亲手做的蛋糕搁在了爷爷的墓碑上了。

我没有哭,爷爷说叫我不必去看望他,如果我想他了,他就会来看我的……后来的每一年清明,我都会和妈妈去看望爷爷,给他送一份妈妈亲手做的蛋糕,还有我一路采来的小野花……爷爷是个不爱奢华的人,他因此而亲切。

我和妈妈也该回家去了。如我所愿,我真的找到了爷爷,只可惜无法跟他交流。我们转身对着这里所有的烈士,深深地鞠了个躬,而后一路沉默着往家的方向走去。我记得来时的路,我也不能忘记,因为这里住着爷爷,以后我要时常的来看望他,每一年我都要来祭拜他……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回家的路比之前顺畅多了,我们回去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没有目的的寻找总要是浪费不少时间的缘故吧?相比之前,往回走的时间竟然减半了。

刚到家,隔壁的姜阿婆就来喊妈妈去听电话,是爸爸打来的。我家当时生活得太拮据了,所以没有装电话,家里唯一值钱一点儿的电器,想必就是那台破旧的黑白电视了吧?那是妈妈和爸爸结婚时,外公外婆给妈妈买的嫁妆,其他的就剩下衣柜了。那时候外公外婆家的条件算是好的。妈妈可谓是下嫁了!爸爸一穷二白,除了会开拖拉机别的就什么也不会了,他开汽车是后来才学的。妈妈决定嫁给爸爸,是因为他看起来很忠厚老实,对长辈毕恭毕敬,很孝顺长辈。俗话不是说“孝顺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嘛!看来是妈妈失算了,因为爸爸的演技太牛了,如果他是演员的话,那我想如今叱咤娱乐圈多年的人就是他而不是刘德华了!

妈妈听到是爸爸打来的电话特别激动,她高高兴兴地跑去姜阿婆家。我没有跟过去,因为我对有关于爸爸的消息几乎已经失去兴趣了。他对我漠不关心,对妈妈漠不关心,对整个家更是漠不关心!所以我对他的一切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得毫不在意!

我已经很饿了,想必妈妈也和我一样吧?我还是先煮点米饭吧,等妈妈接完电话回做菜,她做的菜味道总是很好的。

这个电话接的时间有点儿久,这在以往是没有过的,如果爸爸没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做的话,几乎是不会跟家里联系的……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只见妈妈原本笑逐颜开的脸又开始变回阵阵忧郁,我想一定又是爸爸惹妈妈不开心了!我顿时有些气氛起来,忍不住问道:“妈妈,爸爸又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说这一次出差要很久才能回来?”

妈妈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答道:“不是啊……他说他老板准备改行做蔬果批发,大客车想转让掉,如果你爸要买的话价钱可以便宜一半,就当作是帮他一把,要是决定接手的话,从这个月开始工资就不发给他了,算在买车的费用里面……他已经给定下来了,现在还需要三万多,让我想办法去借……等钱一凑齐他就回来,以后自己给自己跑车,就不用一直都在外地出差了……”

果不其然,电话接了那么久准没好事!那个时候我还太小,我不懂大人赚钱的方法,不懂什么叫自己创业,更不懂为什么非要自己当老板?我不解地问妈妈:“为什么爸爸一定要买那个人的客车?妈妈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他了?”

妈妈说:“没办啊,他难得有这样的冲劲,你爸说这是一个机遇,如果把握好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什么都不用再发愁了,我想想确实也是,所以就答应帮他借钱了。”我知道,妈妈答应帮他借钱,一定是被最后那句话吸引了,她希望爸爸能多一点时间在家里陪陪我们……

算了,这个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我甩了甩脑袋刻意忘掉这样的想法问道:“那你向谁借啊?能借到这么多钱吗?”三万多,我听都没听过,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小孩子见了三百多就已经觉得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妈妈无奈地说道:“晚上我们去你外公那儿,他有……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借给我们,这么些年我们过成这个样子,我从来都不敢告诉他,怕他老人家心里头堵得慌,毕竟我和你爸的亲事是你外公给定下的……”

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因为妈妈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我只希望这一次真的能如爸爸所说的一样,等我们家自己有了客车,他就要奋力地拼搏一番,努力赚钱让这个家的状况越来越好,以后自己给自己挣钱,不再受制于他人,就可以多点时间来陪家人,过正常一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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