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夏风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画面。
“我要跟着你!”
“我们不配,我不适合你!”
“我喜欢你!”
“可我。。。。。。。”
“你喜欢我吗?”
夏风想着上次好像就梦见过这里:“梦里好像我什么也没说,也没看她,她就跳下去了,她到底是谁啊?这回我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都折磨我好久了,我一定要弄清楚。”
“你喜欢我吗?”夏风这回接到。
“你是在羞辱我吗?我刚才说过了。”
“我是认真的,你喜欢我吗?”
“我也是认真的,我,喜,欢,你。”那女孩一字一顿地认认真真地说到。
“可是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啊。”
“你就是一头猪!一头怎么也说不通的大蠢猪,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说完那女孩满脸泪痕纵身跳了下去。
夏风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了,他这次看清楚了女孩的脸,他安慰道自己说:“还好是梦!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她是谁啊。”夏风每次做梦都会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些梦有和他的生活有什么关联,只是这引起他强大的好奇心,本来他不想再梦见这个女孩了,现在他却十分期待做梦,梦见她,去弄清楚那些他不明白的事。
“不行,我得继续睡,我一定要弄明白。”夏风说着又倒头睡着,不过这回任凭他怎么想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先是用棉被蒙住自己,接着用拿起了一个大枕头抱着睡,可是还是睡不着。夏风气的牙痒痒的,说道:“真是的,想做个梦都不行,我要去运动,运动累了就会睡觉了。”夏风于是爬起来去跑步。
这时夜已经深了,他一个人在几门前的坪子上跑着步,在这么静谧的夜里,夏风跑步的脚步声清晰入耳,这样只有一个后果。不一会儿,夏风没有跑步了。
夏风回到房间里,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还带着哭声。说实话一个大男子汉做不了一个梦,见不到一个女孩也不用哭吧。
“谁说我是因为做不了梦哭的。看我眼睛成什么样了?隔壁的胖婶也太狠了,丢一个鞋子下来,鞋子不要钱买的吗?眼睛都肿了。”
夏风也确实折腾够了,他趴在床上就睡了,熟睡着,带着轻轻的鼾声。
这天夜里夏妈和夏教授两个人睡着床上,背靠着背,农历13的月亮就已经这么月,这么亮了,照得两个人睡不着觉,让人不禁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淑芬啊,我心里从吃饺子那会就一直有个结,你能帮我解开吗?”夏教授就这样背对着夏妈眉头轻轻皱着问道。
“你是说我为什么突然答应他们两个去野营吗?”夏妈答道。
“毕竟还是多年的夫妻,你这么了解我,一听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我今天中午同事替了一下班,所以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孩子们在家里说了什么我听得一清二楚,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尽力保护着秋雨,一直管着夏风,不让他们像其他孩子那么自由,我以为他们会感到很安全。可是秋雨今天却说她怕了,我想总有一天我们是会比他们先离开人世的,我们是不能永远陪在他们身边,与其等以后他们长大以后再恐惧,不如狠狠心,现在让他们开始慢慢成长。”夏妈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难道你忘记了,10年前秋雨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了吗?”夏教授转过身来,轻轻问道夏妈。
“我没有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夏妈的情绪突然有一些激动起来。
夏妈也转过身来对着夏教授,两人望着外面皎洁的月光,思绪被越拉越远,回到了10年前的那些日子。
10年前,夏妈35岁,那时秋雨只有5岁,夏风8岁,那时秋雨的父母还活着。秋雨的母亲叫王紫芬,是个优秀的医生,父亲是个国家运动员,名叫秋立。夏妈的母亲比秋雨的妈妈大8岁,那年紫芬只有27岁,还是非常年轻的一个年纪。她大学毕业顺利地进入了一家大医院工作,丈夫秋立作为一名国家运动员也相当优秀,两人结婚,生下了孩子,过得和和美美,可是就是短短的一天时间所有的东西都变了,让人无法接受。
“我至今对外出旅行,野营这么一些活动都还心有余悸。”夏妈似乎有点不愿意再说下去了,那段回忆是痛苦的
“这也是我们不能把真相告诉秋雨的原因,不然她对以后的生活也会有阴影的。”夏教授把话接了下去,尽管那是一段他们永远也不愿意再提起的回忆,但是他们今晚的气氛却让他们不得不提起。
秋雨正准备着自己野营时要穿得几套衣服,在整理得过程中发现有一条喜欢的上衣掉了一个扣子,自己的房间里有没有针线于是想拿去给姨妈补,她走到姨妈房门前听见姨妈正和姨父说着话,她本打算过一会再过来的,却无意之中听见了自己父母的名字。在姨妈家已经10年了,姨父姨母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提起他们,如果问起他们也是匆匆回答,对父母的好奇心驱使秋雨悄悄地听下去,她没有直接进去,也没有离开,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有关父母的一切。
月光照着秋雨的眼睛发光,夏天的风轻轻地吹着,人的精力是很容易分散的。而她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这场对话里面。
“还记得那时秋雨5岁那年。事情发生的时候也是像今天这样的一个晴朗明媚的夏天,正是秋雨妈妈27岁那一天。秋雨的爸爸秋立批了1天假,为了给秋雨的妈妈过一个难忘而特别的生日。。。。。。。”
很多的东西我们都习惯把它沉在记忆里的某个角落,越是不去提起就越是显得重要,就像这段尘封了10的记忆。当年给某个人过生日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而人已经不在了,生命的长短终究不是我们终究说了算。
“紫芬,今天是你的生日,姐给买点什么礼物好啊?”
那时的夏妈还有一个可以让她送礼物的妹妹,而如今礼物依旧可以买,却不知道该送给谁了。
“不用了,姐。今年过生日不在家里,秋立放一天的假,他安排了一个野外露营,说到时要给我一个惊喜。”
“不过这夏天的天气反复无常,去野外露营要注意安全。”夏妈听见自己的妹夫对自己的妹妹这么用心自己是很高兴,“你们一家子就去好好地过一天,姐姐就先祝愿我的妹妹生日快乐,姐这里永远为你准备一份礼物。”
“谢谢,姐,你真疼我。”紫芬在电话那头说道。
紫芬和夏妈也是很小就失去了父母,夏妈又比紫芬年长很多,于是对妹妹特别照顾。其实比自己年长较多的姐姐更像自己的妈妈,因为她很早就把你要经历过的事情经历过了,她会像妈妈一样护着你,给你建议,帮助你成长,而她有一点不像妈妈,因为她和你没有那么不可逾越的代沟,她可以理解你做的事情甚至还会为你扛罪,你永远不用担心失去,因为人世间的亲情是剪不断的,人世间最伟大的除了万众瞩目的爱情以外还有那份至关重要但容易被忽视的亲情,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很多时候我们却容易忘记,不是忘记接受,而是习惯接受,忘记的是回忆和回报那个为你把为你默默付出也当成习惯的人。
想到这里夏妈的眼泪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来,她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我要是知道那天会突然下大雨,山路那么滑,我是说什么也要留她在家里过生日的,是我的错,我应该阻止她的,可是我没有。我没有当好一个姐姐。”
“淑芬,你不要这么说,你已经很伟大了。你们姐妹俩也是从小失去父母,你虽然比紫芬大一些,但你自己当时也年轻,可是你一直又当姐姐又当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紫芬,把她培养成了一个优秀的医生,你做得够多了。”
“不,我当时应该提醒她的,她已经习惯我照顾她了。正是这样,她才会不小心。”夏妈说道着用手抚着自己的心口。
“可是后面我们查了那时一个礼拜的天气,所有的天气预报但是都是说晴,我们没有理由不让他们去啊。而且蹊跷的是那天所有地方的天气都和天气预报一样,只有香园山下雨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天气预报也不可能那么精准。这是他们的命,怪不了你。”
“可是紫芬和秋立死得那么惨,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秋雨在门外听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往下落,她心里想到:“姨妈以前不是说我爸爸妈妈是出车祸死的吗,为什么现在变了,为什么?”
屋子里夏妈有说话了,她痛心的回忆着:“等我们接到通知说香园山那里滑坡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在香园山四处找他们,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答应我们。我们带着人沿着他们露营的路径一路去找。找了很久我们都没有找到,直到晚上的时候,我们看见有一股强烈的紫光从丛林里发出来,我们顺着紫光的指引来到了一口古井,我们越走近那道紫光越暗。让我们欣喜的是古井边我们发现了秋雨,她安然入睡了,胸口上戴了一块紫色的玉佩。这大概是她妈妈生日的时候新买的。可是。。。。。。。”夏妈越说越激动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夏教授安慰道,“都过去了。”
“我们去得时候还有一只断臂在枯井边,那只断臂的无名指上还有一个戒指,那戒指分明就是秋雨爸妈的结婚戒指啊,其他的什么也找不到了,只有一只血淋淋的断臂在一边。”夏妈的声音已经几乎沙哑了,她真得太伤心了。
“不过秋雨不是活了下来了吗?”夏教授安慰道。
“这也是我们不能对秋雨说真相的原因,香园山一带风景虽好,可是天气反复无常,野兽出没,我们不能告诉她说,他的父母是在野外被野兽吃掉,吃到只剩一只断臂,更加不能告诉她,她的父母为了让她活下来先用自己的身体喂饱了野兽。我们不能说,一定要永远守住这个秘密,要是秋雨知道了怎么受得了。”夏妈哭得更厉害了,她像是把压在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所有的情绪的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不要再伤心了,死去的已经死去了,我想秋立和淑芬知道现在秋雨成长得这么好一定也会很高兴的,他们知道只要秋雨活着,他们就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夏教授用手轻轻抚拍着夏妈的背,“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秋雨过得更好。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你已经做得很多了。”夏教授的话每一句都正中了夏妈的心,夏妈的心渐渐缓和下来。
秋雨在门外双眼已是通红,泪水无止境地往下落,她不敢哭出声,皓齿一次又一次咬住下唇,她双手捏紧了衣服,匆匆忙忙往房间里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