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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唐家

原先,学生会准备开一个例会,主要讨论一下今天的面试情况,但是被会长杨谨鹤以还有重要成员未到场为由给取消了,会议改为三天后,也就是周五下午,这几天由学生会成员挑出面试时表现比较好的人以便到时讨论。

和甄梨微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南宫忆一脸歉意地将秦穗送到了学校门口,秦家那架黑色飞行器已经停在那里了。

看着秦穗笑着跟他道别的时候,南宫忆忍不住说的说道:“秦穗,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伊恩那个人脾气本来就不好。”

“没事,这都是次要的,我还没谢谢你带我进学生会呢。”秦穗说。

南宫忆闻言,笑了,说:“没什么好谢谢的,举手之劳罢了。”

秦穗对他挥挥手,上了家里的飞行器。

飞行器一升空,秦穗就迫不及待地从冰柜里拿出一大瓶果汁,没有倒进杯子,而是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冰凉的带着甜味的液体,总算把心底那忍受了许久的烦躁给扑灭了许多,手指头也不再拼命地想握成拳头,整个身体也放松下来,不用再拼命约束着破坏的欲望。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吐出,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一手拿着还剩着一半果汁的透明瓶子,一手抬起,不由得按在终于皱起的眉头上,眼睛不再像平时一样温软,而是看不见任何汹涌的古井无波,略微细长的眼角最终也未能给她添上几分凌厉,不过原先只是清秀的容貌却平白多添了几分颜色。

拿出平板,无可无不可地随意逛着,常看的不常看的,没有固定的页面,时不时喝一口果汁,慢慢地,似乎原先那个平易近人的秦穗又回来了。

待飞行器停稳,秦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对爱丽丝说道:“爱丽丝,这果汁味道不错,待会再帮我端一杯。”

“好的,主人。”爱丽丝萌萌的声音总是让人心情很好。

走下飞行器,林管家带着陈管家已经站在门前迎接她了。

见秦穗下来之后,林管家上前去,接下她的背包,温和地说道:“欢迎大小姐回来。”

秦穗微微笑着问:“林管家,爷爷回来了么?”

“先生还未回来,不过,今天倒是有客人到,唐家的唐先生带着铭玉少爷和铭慧小姐来了,等了有半个小时了。”林管家说道。

“唐家?是外公家么?”秦穗问。

林管家回答道:“是的,唐先生是唐老先生的第二个儿子,是您的舅舅,铭玉少爷和铭慧小姐是唐先生的儿女,铭玉少爷比您大两岁,铭慧小姐比您大了三个月。”

“嗯,我知道了。”

大厅里,唐柏坐在稀疏地散着些碎花的柔软沙发上,内敛,慵懒,姿态儒雅,容貌算不上精致,却是十分耐看,配上周身一种书香世家调养出来的文士气质倒让人有些移不开眼,茶几上放着热腾腾的茶,很香。

唐家老二嗜茶如命,其学识不如大哥唐榕,其官场世故圆滑不如三弟唐栩,连嫁进秦家的最小的妹妹唐楚也比他有才名,前两年更是把唐老爷子在文化部给他谋的职位给辞了,开起了茶庄。他的妻子是军部连英将军的女儿,早年他似乎很得一些军部大佬的青睐,连英将军仗着早年和唐老爷子有点交情,早早的就把婚事给定了下来。

唐铭玉和唐铭慧难得长得很英气,容貌其实说起来不是极为出彩的,但是和大多数唐家人一样,与自身气质一搭配就是让人移不开眼睛,两个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秦家大宅。这是他们记忆中第一次来秦家,自姑姑唐楚离世之后,秦唐两家私下里很少走动了。

秦穗走进大厅看到的就是三位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心里没来由地有点纠结,看样子,秦家和唐家的基因都很好,出来的都是美人,自己这副只算清秀的容貌,怎么看都像混进白天鹅里的丑小鸭。

微微叹口气,加重了脚步声,之前她心情不算美丽,就会习惯性地放轻脚步声。

三个人立刻站了起来,都把目光转向了她,尤其是唐柏,之前那股慵懒已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激动,说道:“这就是穗穗吧,我是你二舅。”

秦穗把心底那些不愉快给甩到角落了,扬起笑容,说道:“二舅好,这是表哥表姐吧。”

“对,这是你铭玉表哥和铭慧表姐,”唐柏指着其他两个人说道,随后又向她摆摆手,“穗穗,过来做,让舅舅好好看看你。”

秦穗很乖巧地坐在唐柏的旁边,有些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学校有些事情耽误了,所以回来迟,下次舅舅来,一定通知我,我一定早早回来好好招待您。”

“没事,这次来也是临时起意,”唐柏摇摇手,表示不用在意,“本是打算等秦老爷子回来之后再来接你的,前段时间家里老爷子听说你回来,一直挺想念的,但是那会他正在医院里疗养,就没来接你去看看,现在老人家身体好多了,今天出院,我们就想来带你过去吃顿便饭。”

“外公,他是不是身体一直不太好?我一直也没有去看望他老人家,倒有些于心不安。”秦穗关心地说。

“你别担心,现在已经好多了,老人家性子倔,以前在外出使,遇见了几次刺杀,受过伤,现在年纪也大了,一直都有医生贴身看护,没什么大事的,你没去看望他也好,这次病情有些严重,家里为了这事都鸡飞狗跳的,大哥和三弟都有要紧事务在身,忙的时候只有小辈们照料,老爷子那说一不二的性子,一般人还真吃不消。”唐白解释道。

对面挨着坐的兄妹耳尖有点发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想必就是那吃不消的人中的一员了。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秦穗和唐柏没有聊多少,就跟着去了唐家。

唐家位于汇銮区距离秦家居住的峨山区不算特别远,具体来说,南陵星上城区之间距离都不能算远。飞行器是唐铭玉在开,一路上,唐柏问了许多秦穗在南陵的生活,甚至也问了她生活在舒城星的事,唐铭慧也打破沉默,时不时插几句话,慢慢也熟悉起来。

唐家比秦家要小得多,也热闹得多,也许是因为今天老爷子出院,全家都到齐了。整个的建筑风格处处透着雅致,小小的池塘养着几尾观赏鱼,满池的兰芙蕖开得极为灿烂,淡蓝色的荷瓣花朵重重叠叠,带着悠远的香味,一座木桥,一只八角亭,几片假山,两棵金桂,寥寥几笔的影壁,干净整洁的青石板,处处带着雅意。

“大哥,阿栩,你们看看谁来了。”唐柏还未进门就有些激动地高声喊了一句。

站在门口的青石板上,旁边跟着萌萌的爱丽丝,看着从房间里涌出的许多人,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秦穗没来由有些心虚和不好意思。

人群中为首的两个人看起来年纪不算小了,一个带着金丝眼镜,一个有些娃娃脸,两个人的容貌都和唐柏有些相似,此时都连忙过来给秦穗一个拥抱。

“好了,好了,赶紧进屋去说吧。”带眼镜的人说道。

唐家今天来的一大家子差不多有十多个人,带金丝眼镜的就是唐家老大唐榕,娃娃脸那个就是唐家老三唐栩,几位舅母今天也都在,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唐榕膝下有两个儿子,唐栩膝下有一个儿子,加上唐柏家的两个,也是最小的两个,五个小辈现在都是南陵大学的学生,最大的已经六年级,最小的才和秦穗同级,几个人对秦穗都非常好奇,这个表妹他们大多都听爷爷念叨过,这倒是第一次见。今天来的还有几个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和唐柏他们是一个辈分的,不过只带了妻子过来,对于唐家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表小姐,他们是极为陌生的,现在也都好奇地在一旁看着。

秦穗今天难得把哥哥姐姐舅舅舅母一下子全记住了,要知道,她对于刚认识的人大多都是记性不好的,或许也得益于唐家人都带着几分书香世家的气质,或许也因为唐家人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对于这样热热闹闹的氛围,秦穗总是很喜欢。

舅舅们问的最多,也最详尽,在秦家生活的习不习惯,在舒城星过得好不好,等等,秦穗都笑着回答了。

随着开饭的时间到了,原先在房间里休息的唐老爷子也坐着轮椅被大舅推了出来,看到秦穗的那一刻,老人家不知是不是心情激动,眼角似有些泪花,这位刚强了一辈子的老人家,面对多次刺杀都面不改色的传奇人物,这一刻透着些说不出的脆弱。

秦穗走上前,半蹲下,看着老人家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是秦穗,外公。”

“你终于回来了,外公一直担心看不到你回来,现在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老爷子紧紧抓住秦穗的手,沙哑着声音说道。

饭桌上,秦穗就坐在老爷子旁边,耐心地伺候行动有些不方便的外公。对于这个外公,她能感受到来着对方真真切切的关怀,真心对自己好的人,秦穗从来不吝啬回报。

饭后,秦穗推着轮椅,在三个舅舅的陪同下,陪老爷子散散步,复又将近况和在舒城星的生活和他说了一遍,听到苏家夫妇对她很好时,老爷子长舒一口气,似是放下了什么心事。

晚上,秦穗将外公送到他的卧室,按照他的吩咐,又从一个很朴素的木匣子里拿出一本相册,这算是比较古老的东西了,大多数人已经不怎么用相册了。

老爷子一边翻相册,一边对秦穗说:“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外孙女,你和你外婆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说着,将其中一张照片指给了秦穗看,那张照片是张单人照,在海滩上拍的,上面的人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裸着足,黑色长发散散地批下来,不着粉黛,容貌也只能算清秀,隔着照片也能看出来那温柔浅隽,犹如百合花一般,而且和秦穗真的非常相似,除了秦穗的眼角带着几分狭长的弧度,不同于照片上的桃花眼,其他地方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身高身材都有几分相似。

“我跟你外婆认识的时候是在南陵文学学院,那时候她刚来南陵,学校报名的时候,我就一眼看中了她,那时候追她的人可以绕整个南区一圈,后来啊。。。。。。”

秦穗坐在床边,听着外公絮絮叨叨地说着年轻的事,回忆着永远留在最美好年华的外婆,直到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呼吸开始变得绵长而平缓,小心地将相册抽了出来,放回原位,替外公盖好被子,调整好室内温度,关上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临出去前,秦穗小声地说道:“晚安。”

谢绝了舅舅们的挽留,秦穗回到了秦家大宅,洗漱好穿着睡衣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窗外月色正好,明亮皎洁,似乎能照到人的心里,端着果汁,慢慢品尝里面的味道,猜测着是哪几种水果混在一起的,爱丽丝沉默地立在旁边,连指示灯似乎都灭了。

没有上游戏,秦穗就这样一个人坐到了深夜,爬上床,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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