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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农

“不行了!俺真滴走不动了!要累死俺了!”老农像一只累死的狗,蹲坐在巨大的岩石上,伸着舌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天女听到老者的话,身体停了下来,转过身,看见老者的狼狈,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空中依然是厚厚的云层,隐约间,可以看见有一团光亮暗暗地在后面——那是月亮!

似乎要印证着老者的话似的,天空中闪过几道黑影!阵阵野兽的嘶叫声在遥远的夜幕中飘渺的传来!

天女不由缩了缩脖子,点点头,然后也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真是个瓜娃子!大黑天,走个什么路啊!”老者看着天女额头被汗水黏在一起的头发,摇摇头,心中抱怨道!

“明明有护卫,偏偏要甩了他们!明明有可以不用走路的方法,却一定要走过去!真是一个傻子!”

老者摇摇头,心中嘀咕着,但是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忍和怜惜,然后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饼走到他的面前,解下腰上的大葫芦,递到她的手中:“吃吧!吃饱了就有力气走路了!”

说完,再也不理会她眼中的愕然,自顾自的走到不远处的石头上又坐了下来!

风静静的吹着,打在脸上,有些微凉!她收回愕然地目光,眼神在手中的葫芦和老者之间不住地游离着!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嘴唇无声的张了张,又闭了起来!

但老者似乎背后长了眼睛,虽然还是背对着天女,可是在天女张了张嘴的时候,微微笑了笑,似是知道天女要说些什么,并且已经读懂了!

“咕嘟,咕嘟!”

清凉的水流顺着她的喉咙灌了下去,却让她皱了皱眉,脸上更是敷上了一层胭脂——原本迷人的脸庞显得更加的诱人!

“这是酒?”她睁开略显迷离的眼神看了看老者,檀口微张,说道!

“不是!”

“你骗我!这是酒!”她笑了笑,憨憨的语气有种嚅嚅的感觉,好像一直撒娇的猫!

“这真的不是酒!”

无奈的回答着她,言语中有种坚定,更有种怜惜!

“这就是酒!”

她又反驳一声,然后举起手中的葫芦“咕嘟咕嘟”,好像老牛饮水很是“豪迈”的给自己灌着她所谓的“酒”!

“这不是酒!”老者再也没有眼中的淡定了,而露出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怜惜,无奈,愤怒,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就在正声叹息声中,一道黑影,像是一支箭一样射向似乎已经迷醉的天女!

“咄——”

老者的神色一紧,已然来不及救援,匆忙之下,口中发出一个音节,然后层层黑芒像是一层层浪花冲向黑影!

黑影没有理会,向着天女扑去,天女依然在拿着葫芦喝着“酒”,没有理会已经快要接近自己的黑影!

“这是酒,让人醉的酒!”

天女喃喃说出这句话,然后竟然不管周围的一切,任由自己身上的御寒的衣物滑下来,掉在地上,静静的喝着自己的“酒”!

“不要!”

“小心!”

“还没有玩够!”

三个人,六双眼睛,在黑影快要接近天女的时候,却各自表现出自己不同的想法!

不远处森然的树上,一双眼睛惊恐的望着黑影,他的视力很好,对于突然出现的黑影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那个黑影扫出的短剑匕首,他更是看的清清楚楚,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清楚,他知道,要是天女不躲开,必然会受伤!

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自己不是她的“鬼”么?小时候,不是说要好好保护她的么?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无能为力”?

他惊恐的看着那把离她越来越近的短剑,一颗心好像停止了跳动!

“一定会赶上的!”老者静静的看着拿到最先头黑芒快要追上那道黑影,他不住的祈祷着!

他真的想不明白,明明还在黄帝部落的领地,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袭击天女?还有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要杀天女?

“要是一个美人就怎么死了,那多没意思!何况,想必,一个死人,他是没有兴趣的!”

“所以,还不能死!”

崖山俊秀的他依然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眼中精光一闪,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黑影手中的匕首一滞,然后向着眼前的人劈去!

他是一个“鬼”,他本没有自己的思想,他只是主人手中的工具!可是他却因为主人的仁慈,保留了自己的思想!

主人说,他需要一个可以控制的,强大的“鬼”!

他不是,至少他从前不是!因为他没有理想,但是主人赋予了生的意义——强大,他要变得强大!

为了强大,他杀了很多人,该杀的,不该杀的,好人,亦或是坏人!

他杀过不少种人,但是没有杀过一个这么美的女人,这个女人,是谁,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将杀了她,因为主人要她死!

他更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也许不是他所遇到对手中最强大的一个,但一定是最让他难忘的!

因为她的美丽!因为她饮酒的那一抹忧伤!

就在他的刀锋快要划过她的喉咙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不甘!

差一点,就可以杀了她了!但是就差那么一点!

差一点?不,差好多!

当众人的心思都不同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她,依然懵懂不知,手中的葫芦掉在了地上,而且脸上的酡红,显示着她已经醉了!

但是就是此刻醉了的她,此刻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的她,出乎了人们的想象!

她的腰向后一弓,竟然躲过了黑影手中的匕首,然后身着一身紫色的轻纱在月下抬起脚尖,轻飘飘的落在黑影的身上。

黑影又是一滞,但这次他是被动的!

像是一瞬,又像是永恒,黑影忽然静了下来,然后像一颗炮弹,向着密林中飞去,同时身子和那些身后的黑芒撞击在一起,发出“砰砰”的爆裂声,而他的身躯在天空划过的轨迹映对土地上,一道血线像是被谁用画笔描现在上面!

在三个人震惊的目光下,她依然没有一点反应,好像刚刚的危机于他而言,像是赶走一只苍蝇一样随便!

之后,身着轻纱的身躯,像一只蝴蝶,翩翩起舞!正在此时,一道月光,透过云层,射在她的周围!

月下的她,竟然跳起舞来!

“独立寒秋,祖河北去,望不周鸟鸣,忆比翼之日!”

悠扬的歌声从她的口中缓缓传出,有种说不出的悲伤蕴含其中!

“依窗栏,数昨夜星辰,稀稀落落,不知几何!掐君去之日,已遥遥不期!”

三人在此刻默默无语,静静的看着月下的她翩翩起舞,似乎忘记了一切!

“思君,君不归!盼君,君不回!待君,君不见!”

一名深闺少妇垂泪窗前,好像在念叨着什么!巨大的画卷从她的身后闪现,画卷中传出的画面让人心碎不堪,其中那种深深的悲伤好像感染了众人,让众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无奈!

“百年姣泪明珠山,十万相思种红豆!”

一滴滴的眼泪从少妇的眼中流下,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点没有液体应有的形态,而是变成一颗颗明珠,而在她的手中则是一颗颗红色的豆子——正是所谓的“相思豆”!

美艳的少妇,刚开始在慢慢的数着手中的红豆,但是那一颗颗红豆却好像怎么也数不完似的,而在少妇的眼中,那一抹浓浓的幽怨随着那一颗颗红豆,融进一滴滴泪水中慢慢落下,再次化为明珠!

一颗,两颗……

手中的红豆依然是数不完的幽怨!

三颗,四颗…..

脚下的明珠璀璨的明亮让人想哭!

就这样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就这样一直机械的生活着!窗外的光影随着日月交替不知移动了多少遍!

少妇一头青丝也变成了白发,原本光洁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皱纹和浅浅深深的色斑,她的周围更是堆满了无数璀璨耀眼的明珠!

她已经老了,但是她要等的人还没有出现,可是她手中的红豆依然没有停,她眼中的泪水依然没有停!

岁月不饶人啊!

三人看着天女身后巨大的画卷,不住的叹息道!他们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态已经不知不觉间随着天女背后巨大的画卷开始改变了!

而天女依然无知无觉在原地舞着自己的舞,唱着自己的歌!

只是,之后的舞在月的笼罩下变得越来越朦胧,好像她整个人将要踏月而去,原本没有烟火的气质显得更深了!

一点朱红,完美的脸庞上,一张檀口中发出的声音也渐渐的飘渺起来,让人听不出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却有种温暖的气息从她的歌声中传递到三人的身上!

三人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此刻的静谧,安逸的表情让别人清楚的明白他们现在是多么的享受此刻的一切!

但就在此时,陡变突生!

“呔!大胆妖女,竟然敢以妖媚之法迷惑众生,吃贫僧一记!”

一根金属铁棍,上面挂满了金刚闪闪的金属环和耀眼的宝石,夹着一阵暴喝声,带着一道风雷,以冲天的气势向着正在翩翩起舞的天女头顶狠狠地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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