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章无主之地（十）
一出裂家的势力范围，灵矢和柯莱龙尘他们就分道扬镳了。越过滚滚硝烟，踏过龙尘留下的狼藉废墟，灵矢站在了小哀要求的可以基本上看到灵家全貌的小山丘上，但果不其然，灵家没有放过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一座阴森的哨戒塔铁壁直立，仅仅从肉眼可见的巡逻人数来推测，塔内的敌人绝对不下百人。
“小哀，我要不要强行突破?”灵矢躲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唤醒的木灵完美的掩盖了他的行踪，一边窥探着哨戒塔的结构和布置，一边询问小哀的意见。
“不着急，等柯莱那边完成探索之后，你再收割这个高塔里的敌人。之后你只需要看一眼灵家的全貌，我这边就可以完成地图的绘制，然后你就可以迅速撤离了。等我的信号吧。”
另一边，柯莱和龙尘的路线上则没有那么多小家族灭亡之后留下的废墟，反而多为荒郊野路，愈靠近灵家，古道愈发阴森，但两人一路互呛，恐怖氛围被无限削弱，直到一座古老的佛塔映入两人的眼帘。
古旧的佛像很多已经破碎不堪，佛首也不知所踪，锈迹斑斑的香炉被打翻在地，只剩下摇曳的风铃在风中窸窣作响，只不过完全没有佛语的温和，反而如同幽魂的哭泣一般荒凉凄惨。
龙尘驻足在佛塔前很久，让旁边的柯莱都有些不耐烦了，“你在这看什么呢？我们的侦察可是越早完成越好，趁着灵家一部分人在收拾其他家族的残局，还不抓紧进攻。”
“柯莱你看！”柯莱顺着龙尘手指的方向望去，除了一尊较为完成的佛像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什么蹊跷吗？”柯莱还是做出了警戒的动作，生怕两人的行踪暴露给灵家。
“那樽佛像不会是纯金的吧！”
“靠，你玩我？”如果有一个人让柯莱一直看不顺眼，那一定是时不时就出戏的龙尘。
“和你开个玩笑。这里距离灵家已经很近，应该说，我们早就已经进入了灵家的势力范围，那你不觉得，这个安静的矗立在这里的古塔有什么蹊跷吗？进去看看吧。”说罢，龙尘就径直推开了腐朽的木门，除了灰尘抖落和木门吱嘎作响的声音，里面一团漆黑，只有从窗口涌入的风声。
见龙尘走了进去，柯莱也只好跟在后面，一团团绿色的火焰让古塔的内部不再那么昏暗，但对能见度的提升也没有多少帮助。“都是用磷粉做引燃物的吗，可以，这很灵家。”龙尘点亮了一层的所有古灯，但其中的可燃物很少，在最后一盏灯被点亮的同时，第一盏几乎就要熄灭，逼的他们向二楼走去。
不规整的楼梯被开辟在塔中央的石柱中，不仅台阶高度不同，而且蜿蜒曲折，配以忽明忽暗的鬼火，让这段本身并不长的阶梯显得非常诡异。
第二层，第三层，每一层都是一样的结构，难走的楼梯让人张皇不已，柯莱终于停下了脚步：“龙尘，我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快用你的鬼域探查一下。”
“嘘！”龙尘把柯莱按在墙壁上，借由用来铺设楼梯的石柱挡住他们的身形，埋伏在了楼梯的入口。突然，龙尘的手上多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一个潇洒的转身，他躲到了入口的另一边，而两人的脚边，多了一个脊椎断裂的骷髅。
“你觉得奇怪是很正常的，因为咱们其实一直在下楼梯，而楼梯和火焰的布置则一直在欺骗你的大脑，让你以为你是在攀爬这座古塔，实际上，这个古塔只有一层，剩下的都在地下。不信？去窗边看看。”
柯莱走到了窗边，却没有感觉到朦胧的月光，只有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
“这是已经是灵家的势力范围了，什么牛鬼蛇神看到了都不用大惊小怪，走吧，我们继续。”
“所以你早就用鬼域探知过这里了对不对，”柯莱才不在意那倒在地上的枯骨，“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我想看你的笑话啊！哈哈哈！”突然，楼梯上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靠，笑得太大声了，你快把这些白骨收拾到一边去，绝不能让这些闻声而来的人看到。”
说罢，鬼域中的龙尘几乎遁隐了自己的身形，只剩下被夹在指间的几把手术刀闪着寒光。
连续的扑通几声后，只剩下龙尘一个人站在下一层的楼梯口，柯莱赶紧跟了上去，路上还不小心踏碎了一具尸体的胸骨，“没事了？”
“希望这些人中没有属于千魂祭控制的个体吧，不过就算有，他想知道这边的情况也需要时间，我们得抓紧了，路上再给你说明我发现的新情况。”
两人一阵狂奔，不知不觉已经冲到了地下十八层的位置，如同走进了一个废弃的地铁站，一个方向上的铁道已经被坍塌的石土所掩盖，但另一个铁道却被打磨的十分光亮，似乎还有地铁在运营。
“你知道的，我的鬼域是有探查思想的能力的，即使那些骷髅并没有大脑，我也可以感知到他们的记忆。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的鬼域不能在灵家的地界里生效，那是因为千魂祭所布下的结界是将整个灵家封闭起来的，完全不通行任何形式的生命体的‘死界’。所以，灵家与外界的沟通需要一种别致的装置，就是我们刚刚走过的古塔，仅仅是其颠倒混乱的视觉误导就足以让其他家族望而生畏，更不要说这些破旧不堪的建筑物会成为出其不意的进攻发起点，仅仅是对地图的掌控力，灵家就不知道高出了几个等级。而我们眼前的隧道会避过地面上死界的封锁，送我们直达灵家的内部，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一些伪装。”
柯莱突然感觉自己被一种不可名状的粘稠物质所包裹，望向龙尘时，却发现对方依旧套上了一个黑色风衣，兜帽中，是一个骷髅的面庞。
“不用紧张，那是鬼域内物质的聚集化，想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是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