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走在前面的刘彘面露疑色,猛然收住脚步,身后的范茗、政阳两人差点撞到其身上,“刀疤脸立了那么大的功,怎么只授了个百夫长?”
胖子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还不是得罪了潘大帅儿子!”刘彘听完就感觉有意思了,难怪范茗和政阳两人说自己赚了;原来这里还有猫腻啊,向三人投去询问的眼神。
“本来攻下大都后授了个千夫长,可攻下鲁王宫后,因为一个女人,和潘姜闹了起来!”范茗说完,用那双小鼠眼看了看刘彘,试探着说道:“老彘,关小娘子的事、、、”
“嘿嘿、、、”不等其说完,刘彘摇头憨笑,转身离去,“有意思,还真沓嘛有意思!”
刘彘在军营中用饭的时候,平章府内也在用饭;既然是在平章府内,这饭食自然要比军营强多了。关铎、潘诚二人并坐上首,一人一几;其余诸位将领则是一人一几分坐两侧。
“鞑虏皇帝派兵来辽阳之事大家都知晓了,都说说咱们该如何将其击溃?”关铎大口喝酒,向众人巡视一圈,视线落在沙刘二身上。特意加重了些语气,“刘二,你先说说!”
正在大口嚼肉的沙刘二连忙喝口酒水,将嘴中食物咽下;同时心中也思忖起来,这是在问我吗,怎么听着像是在问别人呢?想到缘由,沙刘二脸上露出丝兴奋。低头正了正脸色,“先生、大帅,那鞑虏领军之人乃蒙元丞相贺太平的儿子也先忽都。此人空有其表,并无将才;只要派一员大将守住其进入辽阳的道路,对峙些时日,让其见到我军威严,其自然会退去。”
关铎捋着胡须,沉吟片刻。刚欲言语,斜眼见到一名侍从凑到潘诚耳边低声言语。潘诚听着侍从言语,脸色霎间露出惊愕表情;不过潘诚也是久经世故之人,惊愕表情也只有那么一息,立马又恢复了平静。挥手示意侍从下去,潘诚抱拳向众人说道:“关先生,各位将军,潘某家中出了急事;各位先商议着,家中急事处置妥当,潘某立刻回来。”
众人商议的乃军机要事,潘诚如此焦急,家中肯定是出了大事;关铎和诸位将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嘱咐其好生处置。等潘诚离去,关铎又开始指挥大家商议战事;不过就在众人喧闹之时,沙刘二从背后挥手叫来身后士卒低言几句,士卒点点头,悄然离开宴席。
不管哪个朝代,官员的住处都离府衙不远;攻下辽阳城后,潘诚便占据一处蒙人官员府邸,作为自己的宅院。回到家中,潘诚远远地便看到一名身躯佝偻,乞丐打扮的人跪坐在屋中,狼吞虎咽的用着饭食。
等潘诚走入屋中,乞丐连忙起身行礼,刚欲张口;却被潘诚伸手止住。挥手示意屋中侍从退出。看着侍从退出房间关上房门,潘诚这才看向乞丐,“丞相派你来辽阳,所为何事?”
来人三十余岁,身躯消瘦、佝偻,加上这身乞丐打扮,沿途谁会注意。乞丐抱拳行礼,“潘大帅,丞相让小的问大帅何时才能应允商议之事?”
“这大军又不是我自己指挥,岂能听我一人之言?”潘诚转身坐到上首,示意乞丐继续用饭,“何况我在军中威信日下、、、”说到这里,潘诚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奸笑,“丞相好胆识,竟然派自己儿子前来,就不怕战死喽?”
“大帅,丞相让小的来就是为了此事!”乞丐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大帅可以请命退敌,我家公子佯装溃败,岂不是让大帅立一奇功?”
“好!”潘诚击节叫好,“那丞相想让我潘某做什么?”
乞丐只顾低头嚼肉,抽出右手指了指身后。瞧见乞丐手指方向,潘诚心中一紧,双眉紧皱,“难道、、、”想到这里,潘诚张口欲言;却被乞丐抢先,“天知地知,大帅心中知晓便可!”乞丐说完又伸手指了指门外。
既然事情已经商妥,潘诚起身来到门前,“吃饱喝足,立刻离开辽阳;沿途别露出马脚,要是被抓到,哼!”
其实不用潘诚言明,乞丐也知晓自己被抓到的后果;不待自己招供,潘诚也会将自己杀人灭口。做细作这一行,有几个好下场的;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明日忧愁吧!乞丐懒懒地低头抱了个拳,算是辞别吧!
等回到平章府,众人还在大堂中商议。其实潘诚才离开不到两刻功夫,谁让人家住的近呢。没有打扰众人,潘诚悄悄回到座位。关铎见其回来,只是微笑点头。潘诚凑到关铎耳旁,“先生,要不这次让我领兵迎敌吧!一直呆在后面,这些将领们要闹情绪了!”
捋着胡须,关铎笑眯眯的看着堂中吵闹场景,“也该让你去练练手了,要不这手就握不成刀了!”说完又想了想,“让冯长舅与你一起前往吧,也好有个帮手!”
“老狐狸!”潘诚暗骂一句,谄笑相迎,“也好,鞑虏看到长舅那样子,肯定会吓破胆!”
“老狐狸!”潘诚暗骂关铎时,沙刘二却在暗骂潘诚。派去的士卒回来了,只是让沙刘二有些失望。士卒在潘诚宅院大门外等了小半天,也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只能回来复命。
平章府内,潘诚自愿请缨,众人哪敢拂面;用过饭食,便各回军营。此时在校场上却出现令人叫奇的一幕。刘彘手下的千余士卒虽然选出了各级将领,可这普通士卒却被刘彘亲自挑选起来。凡是身怀隐疾、年龄不够十五、身体太过消瘦者,立马被赶了回去;等其挑选结束,只剩下不足九百士卒。照当时的情形,只要愿意参军的,不管能不能作战,都会被收留;更何况还有强制抓壮丁这一行为,最起码在战场上那也能壮壮声势不是。
“老彘,照你这般挑法,咱们可就没多少人了!”胖子满脸的不情愿,“你看别的将领,都是偷偷摸摸的多留些人,你可倒好!”
“你懂什么!”范茗却是眯着小眼,满脸奸笑,“这叫精兵简政!兵不在多,而在精!”
“还是范茗了解我!”看着剩余的八百多士卒,刘彘的脸上却露出了微笑,“政阳,让将领全留下,其余兄弟们回营歇息半日,明日开拔!”
“去哪?”胖子虽然被范茗给堵了一道,但还是改不了那般毛糙,“就这几百人,你不会想去和鞑虏作战吧?”
“老范,随我去军需官那要粮去!”刘彘没有理会胖子,说完就向军营走去。
“老范,你说老彘他到底想干什么呀?”胖子跟上范茗,满脸好奇,“这士卒不都在校场训练嘛,他想带咱们去哪?”
“我说你小子就是猪脑子啊?”范茗没好气的瞪了胖子一眼,“没发现老彘这次回来后变了个人嘛!以前和咱一样,你看现在,就和那关先生、潘大帅一般!”
“唉!”胖子挠挠头,“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光听他说遇到了高人,也不知晓他都学了些什么?”
听到胖子的言语,范茗无语了;学到什么你都看不出来,你真是个棒槌!三人刚到军营大门,便见到前面围了一圈人;又喊又叫,好似在给谁喝彩,又像是在骂谁。刘彘有些好奇了,扭头看向胖子,“胖子,发挥一下你的优势!”
“什么发挥,什么优势?”胖子听的不明所以,瞪着双眼询问刘彘。听到胖子相询,刘彘无奈叹口气。将胖子拉到围观的人群身后,一脚踹到胖子屁股上,“发挥什么优势,这就是你的优势!”余怒未消的刘彘拍拍手,“让你挤过去吧还不去,非让老子将你踹过去,贱骨头!”
胖子身宽体胖,被刘彘这一脚狠踹,立马向围观的人群压了过去。围观的人墙顿时倒下一片,发出阵阵哀嚎。范茗在一旁看到如此场景,实在是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胖子揉揉屁股,哼哧哼哧的爬了起来,疼的龇牙咧嘴,“老彘,你也太狠了吧,这一脚让你踹的!”
刘彘没有理会胖子的抱怨,看向人群中央。一名蒙人被打的浑身是血,却依旧拄着自己的佩刀站悚然站立。拉过一名士卒,“兄弟,这鞑虏咋回事?”
“这鞑虏竟然想参加咱们红巾军,也不想想咱们红巾军是干什么的!”士卒满脸怒气的看向立在中央的蒙人,“要是我,我就将他打死!”
听完士卒的话,刘彘这才注意到蒙人的对面还站立着一个汉子,甚是魁梧;不过身上也有几处伤痕,显然并没有从蒙人那讨到多少好处。此时趴在地上的人已经站了起来,看到胖子那身板,自动退到一侧。
“胖子,扛上那鞑虏;我抗那好汉,咱们比试比试,看谁先回到校场!”说完耍赖似得趁胖子没反应过来,跑到好汉身旁,不等其明白刘彘干什么的,扛起就跑,“赌银十两!”
范茗推一下胖子,“还愣着干什么,你有十两银子吗?”
胖子摇摇头,顿时醒悟,扛起蒙人追赶起来。还别说,这人要是有了动力,就是不一样;别看胖子肥的跟头牛似的,可没跑一半的路程,便超过了刘彘。还不忘回头打趣一下,“老彘,给老子准备好银子啊!”
被扛着的好汉和蒙人,原本就不明所以;可身上有伤,哪能反抗;即使没伤,被两人这么一颠簸,哪里还使得上力气。反抗不过,那就问问他们想干什么吧;可刘彘和胖子两人只顾着跑路,颠簸的好汉和蒙人只能含糊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