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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终究还是分离

“丫头,这个可要收好了。”

“这个什么啊?”少女把玩着手中的钥匙:“材质好像有点特殊。”握起来凉凉的,很是舒服。

“没什么,知道你怕热,拿来给你降暑用,是我送给你今年的生日礼物。”少年眨了眨眼睛,他当然不会说这是一块耀星石:“来,我帮你带上。”在钥匙上,有一根软软的,黑色的绳链,少年小心翼翼的替少女佩戴好之后又从自己的脖子上扯出一条项链,上面坠了一个小巧的锁头。

“只是……?”少女好奇的看着那把锁头。

“和钥匙是一对的,不过天底下也就只有这么一套而已。”少年笑了笑,将锁头吊坠又放回衣服里贴身佩戴,然后不放心的嘱咐了两句:“千万别让别人看见,不然你会有麻烦的。”

“这么珍贵啊!可是,你为什么要送给我呐?”半晌,少女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少年。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少年眼中闪过些许的复杂,些许的希翼,但最终只剩下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似后悔,似深情,更多的,是少女无法理解的情绪,很快的就被他掩饰了下去,快得让人难以捉摸。

“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啊。”

“等你想出答案了,就拿着它来找我。”朝着少女挥了挥手:“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训练。”

“喂,喂……”

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生日,它就像是血肉一样,融进了我的身体,无法分离,亦无法忘却。好久好久以,有幸和一个师姐一同去宝库取东西,指着那块被如同至宝一般放在大厅中的石头随意的问了一句,才知道,那把钥匙原来是耀星石,怪不得师兄说全天下只有一套,怪不得师兄说被别人看见我会有麻烦。比那更久之后,有人告诉我,耀星石还有一个美好的传说,在传说中,少年将它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少女,两个就能永远在一起,直到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

“不可能,不可能,五师兄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啊,师父,你要相信五师兄啊。”少女哭着,拉住师父的衣角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晚晚乖,师父知道,你先松开手,师父去看看他好不好。”男子给了少女一个微笑:“小为,瑾少,浅染,小飞,你们四个留下来照顾晚晚,天儿,小熙,你们两个与为师来。”

“师兄,师姐,五师兄不会有事对不对?”少女紧紧地盯着师兄和师姐们,希望他们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放心吧,小罹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事呐?”云瑾少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啊,浅染。”

“是啊,怎么会有事啊,五师兄那么好的人,不会有事的。”银浅染也笑着说道。

但是,少女不是傻子,而且,她还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师兄师姐们隐藏的并不完美的焦急与不安?有那么一瞬间,少女是那么怨恨自己的聪明。虽然如此,她却仍然愿意相信他们所说的话,哪怕,是骗骗自己。

所有人都懂得少女心中的不安,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少年对于她来说又多么重要,那个少年啊,比起来这些师兄师姐再加上一个师父的分量都要重得多,对于她来讲,他,是无可取代的。或许现在的她还理不清自己的心,但终有那么一天,她会理清所有,认清自己的心。

“是啊,是啊,小五不会有事的,别人的话你不信,三师兄的话你还不信吗?”莫小为顺着银浅染的话说道。其实,他没有说谎,他曾经为他那个五师弟卜过一挂,卦象上,他并不是一个短命之人。

三师兄是青冥推演的传承者,可是现在,他的话也不能让那个跳动的心安下心来,因为冥冥之中她总是感觉到有着什么对她极其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人离她越来越远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已经很晚很晚了,师父、大师兄和二师姐才回来,师父的脸阴沉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少女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师父,从前的他总是和煦地笑着,而现在的师父让我感到害怕。二师姐的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就连平时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的大师兄也显得心事重重。

少女咬着下嘴唇,怯怯的问道:“有结果了吗?”

师父重重的叹了口气,脚尖一点地面便掠上了屋顶;二师姐二师姐红红的已经发肿的眼中又滴下大颗的泪水,别过头去,用手帕擦拭着。

现在就剩下大师兄了。

“大师兄,到底怎么了?”

“小罹,他……”半晌,大师兄顿了顿,接着说道:“坠心谷。”

大师兄没有多说,只有三个字:坠心谷。这三个字,便代表了死亡,没有人能从坠心谷里出来,除非他能跨越位面,可是,坠心谷的犯人是被废去修为的……

“怎么会,五师兄不会那么做的,他怎么可能背叛幻彩国?一定是他们弄错了。”少女摇着大师兄的手臂:“大师兄,我要见他,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大师兄很为难的看着少女,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则么做。

“让她去吧。”坐在屋顶饮酒的殇幽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对于他来说,夜罹,不只是他最得意、最喜欢的弟子,更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是他妹妹唯一的儿子,他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

“可是师父……”

“冥天,准备一下,这就带她去吧。”

好久好久之后,冥天终于回答道:“是,师父。”

“丫头,你怎么来了?”少年有些头痛的问道,刚刚不是有求师父不要她来吗?

“你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看着被折磨得没有了人形的少年,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双手抚上他血迹斑驳的脸颊,“我还没有解开钥匙的秘密,你这个混蛋,以后谁告诉我啊?”

“晚儿,晚丫头,你可别哭啊……”看见少女的眼泪,少年一下子就慌了,面对执法堂的皮鞭、重刑,他都可以淡漠的去对待,甚至可以无动于衷,但唯一的一个,这是住在他心里的女孩啊,从第一次见面,就牢牢地霸占了他的心,从此不再离开。

“你这个大混蛋”少女哭的声嘶力竭,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身上,少年痛得呲牙咧嘴,却也不敢说些什么,生怕惹得身上的少女更加伤心,想伸手拭去少女脸上的泪水,却无奈两只手被牢牢的捆在木桩上,动弹不得。

“晚丫头,时间已经很晚了,回去吧。”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突然开口说道,然后附在少女的耳边:“晚丫头,一定,一定要小心长老会的人,千万记住了,千万不要单独与他们有什么冲突,还有,答应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得要比任何人都好,都开心。”别过脸去,对着冥天说道:“大师兄,带她走吧。”

“我不走,我不走,大师兄,我不走,不要啊……”少女拼命的挣扎着,却仍然被一点一点带离了这里,隐约间,少女听见少年说:“大师兄好好的照顾她”。

不,她不想,她想和五师兄在一起,无论在哪里……

没有人看见,少年别过去的脸上留下了两行清泪,喃喃着:“对不起,晚丫头,对不起。”对不起,在你身上留下了我的回忆,却无法陪你一直走下去……

不知道他是怎么被丢下坠心谷的,因为从被牢房里带回来之后少女就病倒了,一直昏迷不醒。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那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夜罹,这两个字成了幻彩国的禁忌,没有人在提起他,仿佛那个如谪仙般出尘,如玉般温润的少年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一次的见面之后,居然会是永别。浑身是血的他,停留在了她的记忆中,成为了她记忆中的永远。

一百多年了,这个世界变了好多,在这期间,不停的闭关,不停的修炼,因为她需要忙碌,用忙碌来帮助我忘记那些想忘,却又不敢忘记的记忆。偶尔出关,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些献殷勤的男子。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够走进那颗心,因为它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已经被送人了,那个送了她一个秘密的少年,并伴随着他,一起掉下了坠心谷,在也要不回来了。

这一百年中,除了闭关,少女更多的时间都呆在了坠心谷。

他走了,除了那些记忆,就只剩下了那把钥匙。

今天,她又一次来到了坠心谷,也是最后一次了,少女在心中悄悄的对自己说。

所以,她穿了白纱裙,“罹,我还记得,你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白色,你说,白色是纯洁的,是可以洗涤心灵的颜色。”

“罹,你说过等我想明白了就来找你,你会告诉我正确的答案。”

“罹,你是想说那把锁只有一把钥匙能打开它的心吗?”

“罹,我在你走后的两个月我就想到了,可是,现在你在哪里?”

“罹,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因为……明天我就要走,去地球,你说过的,那是跟很美很美的星球,你还说过要陪我一起去的,可是……”

“呵呵,罹,你在那边还好吗?是不是很快乐?”

“可是,罹,你的晚丫头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快乐,因为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是这里想了……”指着自己的心脏,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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