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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禁足

“禀告大人,萧小姐并没有受伤,无大碍。”

“好,你下去罢。”萧云逸示意大夫下去。

冷清玉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萧云逸,心里忐忑,只得先行承认错误,“玉儿做错了事,请求爹惩罚。”

萧云逸看着她,“女儿家一点规矩都没有,私自翻墙出府,这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的行为吗?再过一个月就是花胜节,我命你在这一个月不得踏出府一步,另外再把上次的《州城治水方》抄五十遍。”

冷清玉打量着萧云逸,他的表情温和淡定,看起来没有一点怒气,但是她却知道,爹脸上越轻描淡写,心里就越是怒火高涨,她只得乖乖地低下头,“是。”

“禀告大人,太子殿下驾到!”家丁一路小跑进来。

说话间,当朝太子龙莫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只见他青丝高挽,用镶碧鎏金冠束着,穿着紫色直缀朝服,腰间扎了条青色祥云图案的腰带,五官英气逼人,身材修长挺立。

“臣萧云逸参见太子殿下!”萧云逸刚要下跪,就被龙莫扶起,“大人不必多礼!”

“参见太子殿下!”冷清玉也盈盈下拜。“玉儿,闻得昨日你被绑匪钳制,可有受伤啊?”龙莫满脸的关心。

“哦!太子殿下,臣等就先告退了!”萧云逸说道。然后带着一室侍女丫鬟走了出去。

龙莫见四下无人,突然上前抓住冷清玉的手,“今早我刚闻得这消息,刚上完朝就来了,到底如何啊,有没有受伤?绑匪找到了吗?”

“别担心,我没事。多亏三位侠士相救。”冷清玉沉静地说。

“侠士?有名号吗?本王定当重重有赏。”

“名号?”冷清玉回想起似乎曾经看见过的青山派弟子规训上有写,说青山派弟子不得在外抛头露面,不得在外多涉及意外之事。看昨天他们三个虽然侠肝义胆,看似是桀骜不驯但看样子也是很害怕弟子规训。想通了这一点,便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真正的侠士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想必他们这种行为,才真正配得上所谓的侠士精神吧。”

龙莫赞赏地看着她,“不必担心,那两个绑匪我会派人去抓的。”

冷清玉点点头,又问起今日上朝的情况。

龙莫高兴地道“父王今天还特意夸奖你了,州城大水一事多亏了你啊。哦对了,下个月就是花胜节了,父王特意叮嘱花胜节上一定要看见京都才女的舞,怎么样玉儿,需要找几个舞娘来编排一下吗?”

冷清玉低着头想了片刻,“不必了,花胜节之舞我已有头绪,想必很快就可以编排出来了,放心。”

龙莫点头,忽然伸长双臂将她搂紧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柔声道,“玉儿,我今天求了母后想定下我们的婚期,可母后说为时还尚早,身为太子应当先成业才可纳正妃,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完美的婚礼,和最幸福的未来,相信我,好吗?”

冷清玉被他紧搂在怀,不得不承认,这些情话虽然动听,但她不能也不会深陷其中,因为她要进皇宫只有一个最重要也是唯一重要的目的…她要将它完成……

“天呐!”冷清玉突然从床上一个挺身坐起来,惊叫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柳风听见声响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

“柳…柳风…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

“来,小姐,喝杯水。”柳风端了青花水晶小盏来。

冷清玉喝了水,又摸着胸口平缓一下呼吸,“好了,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柳风接过杯子,又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关门出去了。

留下冷清玉一人,留在黑暗里沉默着,半响,翻身下床,娇嫩的玉足接触冰凉的青石地面,她缓缓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雕花镂刻的木门,正值秋季,房门外的那颗金桂树幽香袭人…

精致冰凉的手指抚上粗糙的树干,抬头望向那轮弯月,娘亲,我又梦见你了,你对我说,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娘亲,你为什么没有念出这最后一句,你为什么用那样悲哀的眼神看我,娘亲,我相信你是有原因的,我相信你还并没有死,娘亲,等着我,不要走,玉儿来找你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冷清玉依然被萧云逸禁足家中,足不出户。

有一天,她正在教柳风柳芽写字,突然一声,“淑妃娘娘驾到!淑妃娘娘驾到!”前脚刚刚反应过来丢下笔想跑出去迎接,后脚萧淑妃就踏进了她的小院。

只得跟大家一起跪下来喊“淑妃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参见淑妃娘娘!”

“起来吧。”

“谢淑妃娘娘!”

冷清玉打量起自己这位小姑姑,桃红色的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锁骨,桃红色的裙摆似有光华流动,拖曳三尺有余,显得步态更加柔美优雅,青丝挽了髻,插了宝蓝点翠珠簪,缀了红梅青丝镂空珠花,华贵而雍容,一张脸更是绝美,上挑的眼角略显媚态,美得都有些艳了。

而冷离儿也在打量着外甥女,清秀的眉目间隐然有一种书卷的清气,穿着简简单单的浅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藕荷色的茉莉淡淡地开满双袖,三千青丝挽了个松松的发髻,弃了珠花流苏,只是系上同色的挽带,长长的垂在腰间。

“玉儿,听闻你几天前受绑匪钳制?可有伤着?”声音柔媚动人。

“禀告姑姑,玉儿什么事也没有。”

“听你爹说,是因为要溜出府看灯会?”

“是,玉儿知错了…”

冷离儿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姑姑也有不对,那日真的是有些疲了,才没有带你去,下次跟姑姑说,姑姑保证答应你。”对于这个外甥女,她一向是万分疼爱的。

冷清玉开心地微笑,“谢谢姑姑。”

“哦对了,那两个绑匪已经被龙莫抓住了,现在正关在大内监牢里。”

“嗯,姑姑喝茶,这是您最爱的——万绿丛中一点红。”冷清玉将青花水晶小盏奉上,只见茶叶都是最娇嫩的芽儿,沉淀在杯底,碧绿的水中有一片桃红色的花瓣正轻轻悠悠浮在水面上,颜色好看极了。

冷离儿欣喜地接过来,“还是玉儿最懂我,知道我就嗜这茶。”

她身边的太监察言观色,立马细声细气地道“淑妃娘娘若是喜爱,奴才可以帮娘娘将这茶带回宫***娘娘随时享用。”

冷离儿前一秒还笑颜如花的脸马上冰住,冷冷道,“不必了,若是没有玉儿这巧手冲泡,这万绿丛中一点红也就失了味道。”

“玉儿,近来读些什么书啊?”冷离儿的脸又恢复了笑容。

“玉儿不才,近来只是稍稍温习了些《史记》,但也是浅尝遏止,没有深读。”

冷离儿看见旁边放着冷清玉抄写的一叠《州城治水方》,便拿来看了,只见一手蝇头小楷漂亮极了,大为赞赏,“哪里的话,我们京都才女的才学谁能及啊,看见这一手好字,姑姑也就知道你并没有荒废才学,也就放心了。”

冷清玉点头。

“对了,玉儿啊,再过半月就是花胜节了,这两天皇上可是一直跟我念叨,说好久不见京都才女的舞了,这次一定要见见,你准备地如何了?”

“龙莫已经跟我说过了,我最近正在排,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好,这样就好,那花胜节的时候可有眼福了。”

到要走的时候,冷清玉送姑姑到萧府门口,冷离儿道,“看见你爹帮我跟他说一声,皇上请他也去花胜节,让他自己定夺去不去…”愣了半响低声说“不去也罢。”

冷清玉突然发现,今天萧云逸又不在,不过反正她也是习惯了,每每冷离儿来,自己的爹总是不在,两人有什么苦大仇深似的,总是你在我就不在,你一走我就出现了的,从她小时候就这样,早就习惯了。

她还敏锐地注意到,冷离儿方才说话的时候,目光低垂,绝美的脸上也没有了往日明亮的光芒,显得有些…黯淡……这对华丽的冷离儿来说,还真是很少见。

冷清玉怀着这样的疑问送姑姑上了马车,再看着马车的背影越来越远…

晚上把抄写的五十遍《州城治水方》交给萧云逸,趁他检查之时道“爹,今天姑姑来了。”

“嗯。”

“姑姑让我跟你说,皇上请你也去花胜节。”

“花胜节?”

“对啊。”

“那一天我没有空,正巧要去相城。”

“不能…改期吗?”

“怎么了玉儿?”萧云逸抬起头看她。

“没什么…只是,我想让爹看到我的舞嘛!”

“哦,原来是这个,不急,舞什么时候都能看啊。”

冷清玉想起姑姑的“不去也罢”,心里虽然疑惑但也不好多问,就简单地“好吧。”了一声。“哦对了爹,下周我可不可以出府一次啊?”

“为什么要出府?”

“因为要置办花胜节的衣服啊,跳舞穿的。”

“请个裁缝来府上不就行了。”

“不行啊,他们做不出我想要的衣服!我得上街买了布料自己做啊!还要挑首饰什么的,非得上街一趟呢!”

萧云逸沉思了一会儿“好吧,但你要带着东西南北四人保护你的安全,最好还要戴面纱,答应我这两点,才能出去。”

东南西北是皇帝钦赐的四大武功绝顶的侍卫,年纪轻轻的四个少年,行事可谓是假面无私。

“啊?要带东西南北,还有面纱?”冷清玉叫起来。

“是啊,不带就不许出去。”

“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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