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挨打

推开大门的人是秦五，后面还跟着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灵儿正好站在他们面前，秦五一眼就看到了灵儿，灵儿自然也看到了秦五。这秦五长得矮矮的，但是肚子却很大，脑袋也很大，上身穿着一件红黑色的褂子，下面是一件蓝色的裤子，走起路来，有点摇晃，像个鸭子似的。尤其是嘴里有两颗龅牙，一说话准漏风，而且那家伙估计常年也不漱口，一张嘴，就是一口难闻的气味。秦五也打量着灵儿。小丫头看样子八九岁了，虽然他来过这里不算少次数，一年也得来几次收购珍珠，可是每次都没有见着。这次看见，才觉得这个女娃儿倒是生的冰肌玉骨。那张脸，虽然还有点稚气，可是却已经能够预见将来是怎样的红颜祸水了。“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秦五张着口黄牙，用自认为最和蔼的声音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灵儿瞥了秦五一眼，她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货色。不然也不会每次去交珍珠，她都把自己弄成男孩子，然后画的花花地跟在钟郎后面了。“你……”秦五被噎的不行，“你这小丫头，嘴巴倒是厉害啊！”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钟郎从屋里出来了。“秦，秦五爷！”钟郎结巴了一下，看到秦五的一瞬间，他忽然想到，难道是今天卖珍珠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钟郎！钟夫人，你这儿子倒是长得一表人才啊！”秦五看着钟郎，话却是对苏蓉说的。“哪里哪里……秦五爷您过奖了……不知道五爷您今天来是……”苏蓉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自己的言辞，生怕哪里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眼前这尊大佛。要知道眼前这人虽然长得难看，又没什么本事，可是他有后台啊，据说是朝上的人呢，这样的人，是自己这种小民得罪不起的。“哦，我就是想问问，钟夫人你最近几天有没有捞到珍珠啊？这些天珍珠涨价了，要是有，你可一定要卖给我啊！”秦五眯着眼道，原本就小的可怜的眼睛顿时只剩下了一条缝。“五爷您说的什么话啊？妇人每次捞的珍珠都是五爷您来收购的，不卖给您又能卖给谁呢？”苏蓉轻声答道，眼睛注意到灵儿一直在旁边摇手，心里咯噔一下：怕是今天有祸事了!“哦？是么？这么说钟夫人这这几天确实没有捞到珍珠了？”奸商就是奸商，知道如何控制人的心理。秦五拖长声音哦了一句，直把苏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是啊，是啊！这些天运气格外不好，都没有捞到珍珠，呵呵……”苏蓉紧张得满头是汗，本来就不善谎言的她此时更是结巴了起来。“这么说来，今天去水房玉器店卖珍珠的不是令郎和令爱了？”秦五干脆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可是有人向我报告，说令郎和令爱不仅将珍珠卖了个好价钱，还买了很多东西回来孝敬你老人家呢！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你说对吧，钟夫人？”苏蓉已经被他的话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哪里还会回答他的话，只是无意识地念叨：“这下完了，这下完了……”没有经历过下层社会的人，是无法体会生命的卑贱的。灵儿和钟郎都被苏蓉保护得很好，自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秦五其实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如果不是如此，他又怎么可以这么快地垄断整个滨水镇的珍珠收购呢？而且还是以超低的价钱！“来人啊，将这两个小家伙拖过去，好好教训一番。”然后又对着苏蓉道：“钟夫人，你知道我的规矩，让他们去将那两颗珍珠赎回来，否者，我就将这个小女娃卖到妓院去！钟夫人啊，你要知道，我秦五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要是将这么漂亮的小女娃给卖到妓院，那怕是一辈子都出不来罗！”说完，秦五哈哈大笑着去观看他们教训两个小孩去了，在他眼里，这都是一场闹剧，无论他们这些人怎么折腾，最终都不可能斗得过自己。“啊……啊……”钟郎和灵儿的尖叫出声，虽然灵儿也不想尖叫，可是那种被拳打脚踢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耳边传来尖叫声，跌坐在地板上的苏蓉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灵儿和钟郎的方向跑去。有人想拦住苏蓉，被秦五拦住了。让她去吧，这样，才更有味道不是吗？没有了人阻拦，苏蓉终于成功地接近了灵儿和钟郎，然后将他们两个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怀里。灵儿忽然感觉身上一重，就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于是所有的拳打脚踢都落在苏蓉的身上，不得不说大人就是大人，那么痛，那么辛苦，可是苏蓉却没有像灵儿他们一样尖叫出声，只是间或地低哼几句。也许是秦五看不惯这样无声的抗拒吧，所以他决定，换武器。“走开，我来。”秦五从旁边站着的一个人身上解下一个皮鞭，然后一把推开那群人，自己站到了苏蓉面前。皮鞭举起，落下……举起，落下……不知道秦五打了多少鞭子，总之，他累了。秦五打喘着气，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妇人。即使他再怎么残忍，也在这个时候佩服这个女人。要知道他拿的不是一般的辫子，而是上面做满了倒钩的鞭子。这种鞭子，在做好的时候就放在盐水里浸着。使用的时候，不仅会将对方的肉勾起来，还会有咸咸的感觉，所谓的伤口上撒盐就是这样了。用这个鞭子打伤的人，伤口都会比一般的伤口慢好上几倍。这种鞭子，真是不可谓不残忍。苏蓉还是没有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根本说不出话，如果不是强烈的意志支撑着她，她一定会晕过去。而现在，她也仅仅有睁开眼睛的力气了。“娘，娘……”灵儿和钟郎自然发现了上面的苏蓉的不对劲。两人对视一眼，一边尖叫，一边奋力从苏蓉的身下挣脱开来。“娘！”两人一出来才发现苏蓉已经几近昏迷，不由地哭喊道。“乖，乖孩子，娘没事！”苏蓉使劲睁开眼睛，看着两个哭得眼泪鼻涕满脸的孩子，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哆嗦着说道。“娘！”灵儿还想说什么，看到苏蓉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便转过头，恶狠狠地对着秦五说道：“秦五爷，今天的仇，我灵儿记住了！来日必报此仇！”然后，也不管秦五爷什么表情，径直和钟郎一起合力抬着苏蓉进屋去了。钟郎在进屋的前一秒也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秦五。此时，他的脸上泪水已经被擦干，可是眼里深深的仇恨，却让秦五这个横行霸道惯了的人也有一瞬间的失态。“走！”失态只是一瞬间，秦五是什么人？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人恐吓，他还怎么在这滨水镇混下去？别说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就是镇上的方员外这样的人物，见到自己还得给三分面子呢！想到这里，秦五顿时又得瑟起来了，只是刚刚被两个小孩摆了一道，心情未免有些不爽，连说出口的话也带着浓浓的火气。“嘿嘿，五爷，您别生气，这两个小毛娃能掀起什么风浪啊？要他们生，要他们死，还不是五爷您一句话的事？”旁边一个跟班见老大心情不好，连忙拍马屁道。“呵呵，就是，就是！想想五爷您是什么人？就凭您那背景，就是当朝皇帝，他也得给您几分面子不是！那两个小娃娃，就让他们先逍遥几天吧？”另一人生怕功劳被旁边那一人得去了似的，也跟着说起了好话。有一个就有两个，后面那些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恭维起秦五来。好话谁不爱听？高帽子谁不喜欢戴？秦五本来不算好的心情被这些人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天上地下唯自己独尊，心情又开始飞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