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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幽隐约踪(1)

晋磊心中惨然,知道今日自己败得体无完肤,夏家之中,再也难有人可以对付这个女子,激愤之下,却是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夏行天感到他身子瑟瑟发颤,当下道:“输便输了!男儿汉,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晋磊一怔,旋即低声道:“义父教训的是!”又听夏行天厉声道:“我来问你!你这阴毒的爪功是从何处学来!”这一下声色俱厉,却是让在场众人均是心头一悸。

晋磊垂头不答。夏行天面色铁青,道:“你既从别处学来了如此高深的武功,又何必待在我夏家!”晋磊一惊,泪水几近夺眶而出,道:“孩儿并非有意偷学别的武功。只是…只是…”夏行天见他神色,料知他大不至于做出偷学别人武功的卑鄙勾当,神色稍缓,道:“只是什么?”晋磊犹豫半晌,咬牙道:“只是教孩儿武功的那位前辈让我不能透露他的姓名!”夏行天面色一变,不知晋磊在何时何地遇上的所谓高人。一时之间心中疑团满腹,却是不好当着众人面质问于他。

他瞧了一眼慕清瑶,道:“姑娘之前说什么‘九幽玄功破万敌’,不知言下何意?”慕清瑶冷冷地道:“你的儿子用的是‘九幽玄功’中的招式,莫非你认不出来么!”她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又听慕清瑶淡淡的道:“江湖早有传言,‘九幽玄功破万敌’,这是说‘九幽玄功’天下无敌。不过今日一见,却是叫人失望!”

一时之间,在场的群豪均是议论纷纷。叶兆奇道:“这‘九幽玄功’是什么玩意儿?何以大家的反应如此大?”在旁的云溪苦笑一声,道:“叶兄不知道吗,‘九幽玄功’乃是武林第一秘籍。江湖上的各门各派曾经为了争夺这本秘籍,相互厮杀争斗,在武林中掀起了好一阵的血雨腥风呢!”他说话声音不高也不低,旁人都恰好听得分明,一人点头说道:“不错!直到二十年前,瑶光岛岛主、凌霄宫宫主、三清剑派门主、慧元寺方丈以及等数位高人在奉剑台比武夺书,这场腥风血雨才消停下去!”

有人问道:“那么最后这本秘籍究竟是被谁夺去了?是瑶光岛的人拿走了么!?”慕清瑶听得他人质问,只是冷笑不语。云溪却是摇头道:“那倒不是…说来这件事也是令人可惜。当日在奉剑台比武的共有六人,这六人无不是武功天下顶尖的人物。然而最后无论是瑶光岛的岛主还是凌霄宫的宫主,或是慧元寺的方丈、三清剑派的门主,都折服于一人的武功,这本秘籍,也最终落到了那人的手上。”

叶兆张大了嘴,脸上满是不信之色。须知这凌霄宫或者是瑶光道或许不为江湖中人所熟知,但是这三清剑派和慧元寺在武林中更是大大有名。尤其慧元寺,号称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慧元寺竟然会在奉剑台上失利,这是众人都无法相信的事情。云溪情知众人不信,当下道:“说起来那位在奉剑台上胜过众人的前辈,却也是一位绝世高人。只不过他性子狂放,不流于世俗,是以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名号。”

众人‘哦’的一声,又听云溪说道:“只不过那位前辈赢了比试,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相应的,这‘九幽玄功’也从此销声匿迹了。”说到这里,忽听门外一人冷声笑道:“那人夺了‘九幽玄功’,怕被仇家追杀,躲起来,也在常理之中!”众人寻声看去,却见一名身着黄袍的贵公子信步而来,其身后跟着三名随从,均是腰携兵器。这贵公子与其中一名随从夏轩却是都认识,正是是之前在瘦西湖为难他与上官昭然的那两人。

这贵公子径直走入场中,也不向夏家众人行礼,只是接着之前的话说道:“却不是不想那人躲起来这么多年,最终这‘九幽玄功’落到了夏门主的手里,当真是可喜可贺!”此言一出,场间数十道惊疑不定的目光都集中在夏行天的身上。夏行天上前一步,道:“阁下是谁?何以肆意出言污蔑!”

贵公子微微一笑,道:“我乃当今楚王党怀仁世子党欣。”他说的平淡无奇,却是在场间引出一阵惊涛骇浪。谁也没料到这个年轻的贵公子竟然是皇族后裔。夏行天面色一寒,厉声道:“老夫可不记得有邀请过西羌蛮人!”党欣哈哈一笑,说道:“夏门主不必动怒,我与我的几个家仆确也是闲来无事,所以不请自来。”夏行天面色一变,喝道:“我府外的管家呢!”党欣笑道:“那几个管家不识抬举,冲撞了我。我的几名家仆看不下去,便把他们都杀了。”

夏行天面上怒气涌现,但不知对方此来何意,仍旧沉着性子,道:“我夏行天草莽之人,哪里值得世子你大驾光临!我家中奴仆管教失当,冲撞了世子,原也该杀!”在座群豪听得这番话,均是面有愤色。叶兆第一个忍不住,高声叫道:“我们这么多汉人在此,何时轮到你们这些蛮夷来撒野了!”说着,一拳往党欣面门招呼去。党欣身旁一名随从冷笑一声,抽刀出鞘,众人但见刀光闪烁,带起一道血箭,叶兆却是已经落得个首身分离的下场。

这随从出刀快,收刀也快,几乎在刀回鞘的同一时间,叶兆的头颅便滚轮了下来。他杀完人,又好整以暇的退至党欣身后,两眼望天,似乎将在场众人均是不放在眼中。群豪见这批人毫不讲理,当众杀人,虽然心中激愤难当,但是见到叶兆的下场,气势却是不自禁的弱上了几分。

党欣环顾众人,笑道:“今日我来这里,并非是来逞凶斗狠的。只是想要和夏门主谈一件买卖,顺便讨一件东西。”夏行天当此变故,反而是冷静了下来,淡淡的说道:“你想要谈什么买卖,又想要什么东西?”党昕微笑道:“我想要的东西,便是九幽玄功!”他顿了一下,说道:“至于这买卖么,原也是对夏门主有百利无一害的。”

夏行天道:“这九幽玄功,适才这位云兄弟也说了,二十年前就被一位高人拿走了去,如今已经销声匿迹,却不知老夫要如何给你?至于买卖之谈,我夏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世子难道不知道么?”党欣笑道:“愿闻其详!”夏行天上前一步,昂首道:“那就是与羌人做买卖!”夏家自然不会有这条规定,只不过当时西羌霸占中原,霸道横行,烧杀掳掠,无所不为。汉人对羌人恨之入骨,几十年来这种仇恨依旧深入骨髓,难以根除。

党欣对夏行天的话也不着恼,只是笑了笑,道:“父王敬佩夏门主的为人,想要将夏家纳入朝廷编制,日后夏门主与诸位皆可以为朝廷尽力,这是为民为国的买卖。夏门主当真不卖这个面子么?”夏行天还未答话,只听晋磊冷笑一声,道:“为国为民?却是不知为的哪国的民!”此言一出,立刻引来满厅人的附和。

在座群豪恼恨这西羌王子嚣张跋扈,又因叶兆之死满怀激愤,此时听得晋磊的话,均觉心中说不出的舒畅。党欣瞧了眼晋磊,笑道:“依这位小兄弟所说,在这王土之上,难道还有别国的子民?”他笑里藏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要给晋磊扣一个大逆不道的帽子。晋磊面色一变,却是不知如何应对。党欣见他不说话,兀自冷笑道:“父王一片好意,若是夏家之中有人不识好歹,恐怕会惹得父王不高兴。父王一不高兴,恐怕,那些不识好歹的人就会招来很多的麻烦。”这句话却是在公然威胁夏行天了。

夏行天淡淡的道:“楚王一番心意,我夏家众人怎不感恩戴德?只不过我夏家业小力薄,世子所说的为国为民之事,恐怕难以办到。还请楚王另就高贤,老夫替夏家众人感谢楚王与世子的一番美意。”他顿了顿,续道:“至于世子所说的‘九幽玄功’,老夫实在是唯有耳闻,这本秘籍确也不在我夏府之内。世子身娇肉贵,与我等草莽之人凭白降低了身份,这就请回吧!”党欣哈哈一笑,蓦地脸上露出杀意来,道:“这‘九幽玄功’乃是天下第一秘籍!你说不在夏府就不在么!我偏要搜上一搜!”大手一挥,身旁两名随从领会他的意思,迈开步子径直往后厅走去。

众人不料他竟是得寸进尺,晋磊抢步上前,拦住那叫做阿大的随从的去路,冷声道:“义父已下逐客令,各位还是请回吧!”哪里知道那阿大并不理会他,只是伸手朝他胸前抓去。这一抓快速绝伦,晋磊之前与慕清瑶相斗,受了不轻的内伤,见这阿大出手不凡,当下心中一凛,右手成爪,与阿大在空中对了一招。二人爪掌相交,但听阿大惨叫一声,向后连退数步,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有五个血洞。

党欣冷声笑道:“这等阴毒的爪功,莫非也是你们夏家武学么!”众人见阿大手掌血洞之中有黑血流出,均是心头一凉,想来这晋磊的爪上藏有阴毒,这一抓之下,阿大的这只手掌便算是废了。云溪暗道:“夏家乃是武学正宗,夏门主的义子怎会如此阴毒邪气的功夫?莫非…真如慕姑娘所说,这晋磊不知从何处学来了九幽玄功?”想到这里,又觉不妥,心想这‘九幽玄功’被称为天下第一秘籍,让多少高人隐士心向往之,又怎会是此等阴邪的武功?

他正低头凝思,猛听得党欣厉声道:“你说你夏家并无‘九幽玄功’,然而这少年的阴毒功夫究竟是从何而来!莫非不是出自九幽玄功么!”一时之间,随着他的话语,众人的目光都凝向了晋磊。晋磊成为众矢之的,面色微变,只听夏行天道:“在座的诸位,谁都没有亲眼见过所谓的‘九幽玄功’,我这不成器的义子不知从哪里学了这般阴毒的功夫,这乃是老夫管教不当,我自会严厉惩罚他,但却与旁人无关!”

党欣冷笑道:“这位姑娘适才不是说了么,这少年用的便是九幽玄功!”手一指,却是指向了一直在旁默然不语的慕清瑶。夏行天脸色一变,道:“这位姑娘年纪轻轻,老夫尚且没有见过所谓的‘九幽玄功’,她又怎能认得出来?”这句话说得却也在理,‘九幽玄功’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谁也没见过,慕清瑶如此年轻,也未必真的见识过这所谓的‘九幽玄功’。党欣见他推诿,却也并不恼怒,只是微笑说道:“究竟是不是‘九幽玄功’,这位姑娘可否指点一二?”

慕清瑶瞧了他一眼,却是不理睬。党欣吃了个闭门羹,脸色难看已极。而群豪见她始终一句话不说,均是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有性急之人已是叫道:“喂!这位夏家小兄弟所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功,你究竟知道不知道?!”夏轩见众人如此在意这‘九幽玄功’,心中不解,忖道:“这‘九幽玄功’何以让大家如此紧张?即便晋磊真学了,那又如何?”心中想着,不禁瞧了眼身旁的顾琬倩,见她脸上微有忧色,更觉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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