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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别离二

屋外,看着夕阳周围的晚霞,老者呆然看着远方,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一声长叹。“光阴似箭催人老,岁月如梭攒少年啊。”

“爷爷怎么了,可从没见您这般感慨过。”紫韵刚走出厨房,就听到老者的感慨,不禁一阵好奇。

“韵儿,凡是要珍惜眼前拥有,若是不把握,或许过了今天,一切就都会改变,再也无法从新再来,即使是事后后悔亦已莫及。”看着眼前的孙女,老者声音略带沧桑说道。

老者的一番话,使得紫韵更加疑惑起来,今天的爷爷为何这般的古怪,只是,紫韵却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少女酝酿了很久的道歉终于是说出了口,本以为夜枫会生气,没想到夜枫还是如当初那般随和、淡然,不仅没有怪自己今天的过分,还一副自责的神情。在紫韵看来,今天使得夜枫尴尬的一幕就如翻书一般,已经揭了过去。此时的紫韵,心情是格外的轻松。

日落西头,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下来,此刻,也终于传出了夜枫的声音:“爷爷,韵姐…可以开饭了。”

“呼!走吧,韵儿,看看枫儿做了些什么好吃的。”一声长吁,老者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慢慢向着屋内走去。不知为何,少女隐隐感觉今天的老者身上充满了落寞之色。

厨房里,夜枫看着少女要帮忙端菜,急忙开口制止,笑着一张清秀的脸庞,道:“韵姐,你去坐下吧,让我来,今天就让我好好表现一下吧。”

看着满脸笑意的少年,紫韵眼眸中微微一丝嗔色,到也没有再坚持,遂了夜风的话,朝着木桌旁的座椅走去,心里却是暗道:“今天是怎么了,这一老一少,行为都是这般反常。”

随着老者与紫韵坐定,夜枫才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不断从厨房端上了桌面,老者依然神色如初,只是眼角夹杂着的,是丝丝不舍的神色,看到这些的紫韵,只顾去吃惊于少年今日的表现,而没有去深究老者情绪的变化。

此时的紫韵,看着桌子上不断增加的菜色,两个水灵的眸子瞪的分外的圆,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己给忘了吗?可从未见夜枫做过如此多的菜色。

一时间,菜香溢满整个小屋,紧接着夜枫又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壶酒。满脸笑意得看着桌前的老者,“爷爷,这可是我刚来时候藏的酒,今天就拿出来陪您老喝一杯。”

“哈哈…好小子,终于舍得拿出来了,当初可是死活不给爷爷喝,好!今天终于可以开荤了。”打开酒壶盖,放在鼻口,老者深深地闻了一闻,赞道:“好酒!”

“你们今天想干嘛啊?连酒都喝上了。”紫韵在一旁,看着这一老一少,站起身来,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难得今天枫儿做了这些菜,不喝点酒,岂不是浪费了这些菜吗?”老者笑着说道,说着又看向一旁的夜枫。“枫儿,你说是吗?”

“是啊是啊,我和爷爷可是好久没有喝过酒了,今天就喝上一点。”看着眼前的少女,夜枫也是开口笑着说道。心里暗暗一叹,也许,过了今天,就不知再相聚会是何时。

“哼!两个酒鬼,我才不管你们呢,我吃菜。”说完紫韵一撇嘴,自己开始吃起菜来。少女的一番动作,自是引得那一老一少欣然一笑。

不知不觉,半壶酒已经被一老一少喝下肚。这时,夜枫又倒满一杯,起身举起杯来,看向眼前的老者:“这五年来,爷爷的养育之恩,枫儿没齿难忘,若不是爷爷的教育,也就没有枫儿的今天,枫儿敬爷爷一杯。”说完,夜枫仰头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枫儿啊,爷爷没有什么好说的,爷爷只想说一句,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情,爷爷就一定全力支持。有一条定要记住,无论何时,这里都会是你的家,我和你韵姐永远都是你的亲人。”举起手中杯,老者也小酌一口,看着夜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爷爷……”鼻子微微一酸,夜枫略带哽咽的喊道。

“枫儿,做男子汉大丈夫,便要有泪亦不轻弹,这才是我的枫儿。”

看着擦了擦鼻子,复满脸笑意的夜枫,老者才又开口道:“对,这才是我的枫儿。”

看向一旁面带疑惑神色的紫韵,老者复开口道:“枫儿,既然都和爷爷喝了,就不该和你韵姐也喝一杯吗?”

“应该,应该。”说着夜枫再次举起酒杯,看向对面的少女,倾城的容颜,亦如初时相见那般,让自己惊艳,而又让无数武者为之羡慕的绝佳天赋。看着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女,恍如一瞬间,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相处了五年之久。不管相处如何,五年间,她,已经成了自己亲人般的存在。

“韵姐,我敬你,希望你能开心的过每一天。”略微沙哑着喉咙,夜枫低声说道。双眸凝视着眼前的少女,明日的此时,恐怕两人就只是身处两地了吧。

“干嘛啊,这么严肃,好了,就和你喝一杯。”略略避开夜枫的眼神,紫韵开口嘟道。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轻轻一碰,两人都举起酒杯,对视微微一笑,都一饮而尽。

“韵姐,你说过,将来我们要一起去帝都的青龙圣院的,可不能食言哦。”

“我才不会食言的,只是怕你到时候进不去而已。”

“怎么会呢?青龙圣院,我是必去的。韵姐,我们青龙圣院见。”

“嗯?好,我们一定会在青龙圣院见的。”

......

——

举杯共饮陈年浆,借酒为别紫罗裳。

此去一离话双载,他日孤心悔日常?

——

一顿晚饭,在酒尽之时,归于结束。就连平日里不喝酒的紫韵也是小酌了几杯,此时已是脸上布满红霞,带着丝丝醉意,早早回房睡去。

夜枫则是把桌上的饭菜碗碟,向着厨房收去,甚是仔细,享受着这最后一次特别的道别仪式。

老者则是坐在原位,一动未动,仿佛是等待着少年收拾结束。不一会儿,夜枫收拾完最后一碟碗筷,向着厨房走去。

一阵洗刷之后,看着依旧坐在原位的老者,夜枫若有所思,随即,深呼一口气,夜枫脸上带着满脸的笑意,走到了老者的旁边:“爷爷,怎么还不休息啊?已经很晚了。”

“枫儿,走之前就不准备和爷爷告个别了吗?”老者沉默了一下,才淡淡开口说道。只是说出的话,却是让夜枫大吃一惊。

“爷爷,您,您都知道了!”带着丝丝的愧疚,夜枫低声说道。

“这么大的事,你们院长那老家伙怎敢不告诉我。不过,爷爷已经说过,不管你要做什么,爷爷都会全力支持你,况且,历练对现在的你而言,的确是件好事。去吧!爷爷不会阻拦你的。”就在夜枫担心老者不让自己走之时,老者又开口说道。

“爷爷,枫儿在两年内一定会回来这里,参加四圣院的录取的。”

“嗯!枫儿,切记一定要努力,未来,你还有很多担子要挑。现在的你要做的就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为将来能克服未知的危险打下基础。”老者再次开口说道,话语中夹杂着的是满目的严肃。

“是的,枫儿明白,枫儿知道该怎么做。”夜枫也是严肃的回答道,夜枫自小就懂事的早,不管是小时候的经历,还是后来来到这飞影学院,亦或是在帝都的老爸平日的教诲,或者说是那个能够时时把自己从睡梦中惊醒的怪梦。都让夜枫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将来要走的绝非一条平淡的路。当然,夜枫的心性也决定他注定不会碌碌一生。在夜枫看来,生于命,存于世,自当有一番作为,方不愧对这堂堂七尺男儿之身。

“好了,其他我就不多说了,切记,凡事小心为上。若是命都没了,哪还有将来。至于你韵姐,就由我和她说,我会说,你暂时回家了。”老者复又说道,丝丝不舍,溢于脸上。

……

清晨天色开始微明,屋外还是万籁俱寂,整个世界都处于沉睡之中。当然,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只是一个不眠夜的结束罢了。

只是,今天的夜半,却是又增加了一个未眠之人。

此刻,月亮已经消逝,而太阳还没有出来。夜枫也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既然要远行,夜枫当然知道哪些是必需之物。

至于爷爷给的金币,夜枫最终是收下了其中一些,自食其力是夜枫此行的目的。而且,夜枫也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颗从巨型猩猩头颅内取出的晶核,到了稍大的城市,夜枫决定就卖了它。做为自己补给所需之用。

一切收拾完毕,夜枫拿起背包,朝着门口走去,微微转身,留恋的看了看这个生活了五年之久的住所。而此刻,终将离去。

悄无声息的走近紫韵的闺房门前,夜枫想再最后看一眼少女的模样,只是手臂再半空停留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去推开那扇门缝。

经过老者的房前,老者的房门微掩,透过微光,看着老者那略显苍老的后背,夜枫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依然朝着屋外悄悄的走去。

就在夜枫刚刚离开,本是熟睡这的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片刻,老人的双眼又缓缓闭合了起来。就在闭上的一瞬间,老人眼角忍不住的溢出两滴泪水。五年来,夜枫就像自己的孙儿一般,此时终要离开,去历练外面的艰难险阻,忍不住的,一滴老泪滑出眼眶。

“孩子,一路小心。”想起少年身上隐藏的天大秘密以及少年自己也不知道的血脉身份,注定夜枫未来的路,充满荆棘。

若是有人知道,老者当年的身影,那金革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披靡威势,恐怕会惊叫出来吧。这等铁血男儿也会流泪?只是,注定无人知道这个秘密。

走出院门,夜枫看着小院良久,才吐出几个字:“爷爷,韵姐,保重!”声音微不可闻,话说完,夜枫决然转头朝着前方微明的夜色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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