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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酒馆庆功

在战斗结束后,狮鹫小队便返回海面舰队了。不过,这些新骑士们显然和自己的伙伴缺乏配合和沟通。刚刚一战后,一些兴奋的狮鹫并没有遵从骑士的指令在旗舰甲板着舰。而是围着帝国舰队,兜着圈子,时而低空通场,时而高空俯冲。

狮鹫疾驰而过产生的强劲气流将一些正在舰队甲板上工作的水手刮的人仰马翻,一些吨位不大的快速舰甚至被吹的轻微摇晃起来。

“该死,我要吃了它们的肉,向神起誓,我要拿那些大鸟下酒!”一名刚才摔倒在地的海军上尉,站起来边整理自己华丽的军礼服边对着早已飞远的狮鹫群大声咒骂到。

“上尉!恐怕你还没来得及吃它们的肉,就被帝国军部拿去喂它们了!”一个身穿近卫军少尉军服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噢,卡特子爵,请恕罪,小的只是随便一说,呃……真的只是随便一说……”上尉被吓得一阵冷汗直流,转身弯腰对那名年轻人谄媚的说道,“子爵大人,这海上风大,为了你的健康,你还是进船舱休息吧!”

上尉略微抬头瞅了瞅这名年轻的帝国军人,虽然自己的军衔比他高一级,可人家可不是船夫,他可来自帝国之荣耀——狮鹫骑士团,而且出身高贵的布鲁特家族。上尉可不敢把他当成跑到军队里镀金的贵族子弟,人家胸前的勋章可是货真价实的。再说了,没点儿能耐可不能作为巡察使的贴身护卫。

“上尉,让你的人控制好战舰,千万别和邻舰发生碰撞,你可要知道这上面都是些什么人!”卡特子爵面无表情的对着眼前的海军军官说道。

“我这就去,这就去……”上尉扯了扯衣襟,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后退几步,便转身离开。对着甲板上的水手一阵阵大吼,“你们这些猪猡!看什么看,不干活傻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们是随帝国皇家海军来观光旅游的吗?”

看来上尉是将那些倒霉的水手当作出气桶了。

“又是一个蛀虫!”子爵一脸鄙夷的看着远处正在大发雷霆的海军上尉。

卡特整了整自己的军装,慢步走到船舷,呼吸着大海的气息,感受着大海的广阔,任由海风吹拂着自己的黑色秀发。

子爵一手扶着一处炮位的横栏,一手抚着胸前的勋章。那是一枚一级勇气勋章,是帝国对自己的肯定,是自己的荣耀,更是家族的骄傲。望着翱翔在天边的狮鹫群,卡特子爵一阵莫名是兴奋。作为一名狮鹫骑士,他热爱飞行,对于自己的坐骑,他更是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战友般的情怀。在风暴要塞战斗的日子里,他的伙伴不仅几次保护了他的生命,更为他赢得了荣誉,这枚勋章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们是帝国之荣耀,我们是天空中的骑士,我们是仅次于巨龙般的存在……”望着远处烽烟四起海盗,子爵不自觉的哼出了骑士团的军歌。

帝国每两年会从帝国魔法学院骑士分院里抽调一批优秀的年轻学员到帝国东南部的狂鹫岛接受训练,但正在能成为狮鹫骑士的只有其中一小部分人,大部分人都不会被狮鹫所认可。而那些被狮鹫所认可的骑士中又有小部分,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基础训练中致残或坠亡。而骑士和坐骑的磨合一直是一个问题,泰坦帝国历史上还出现过发狂的狮鹫将骑士吃掉的恐怖事件。对于那些发狂的狮鹫,重新驯服也没了可能,往往只能忍痛将其斩杀。所以,帝国完全将这些狮鹫骑士当作高级兵种,他们最主要的两个驻扎点除了帝都就是神圣同盟的前沿风暴要塞。

这次他和莫尔顿大魔法师陪同巡察使一起跟随帝国舰队剿灭海盗,就是他建议派出刚刚完成基础飞行训练的狮鹫小队的。不可多得的实战机会,这对于长期被当做花瓶放起来的狮鹫骑士团来说是极其珍贵。

此时的广场,简直就是个修罗狱,尸骸遍地,一片狼藉。士兵们正忙碌的打扫着战场,抢救己方伤员。而布莱恩则急忙去寻找自己伙伴桑杰斯的下落。

最终,在梅德森伯爵和库曼林子爵两人的帮助下,布莱恩在港区的难民安置营找到了桑杰斯。此时的桑杰斯已经完全康复,在得到随军牧师的治疗后,迅速投入到抢救伤病的行动中。看到布莱恩找到这里,扔下手中的东西,两步并作一步跑了过来。

“布莱恩老爷,你让我担心死了!你知道吗,你成英雄了!这儿好多大兵哥都认识你!”桑杰斯显得很兴奋。“他们说你和他们并肩作战,斩杀了很多海盗!我倒是想去找你,可就是走不开。你看有太多的伤员了……”

布莱恩随着桑杰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伤兵帐篷的后面平地上还有许许多多伤员。他们当中大都是一些普通居民,还有一部分放下武器的海盗。怪不得岛上海盗都清缴完了这里还有大批士兵在巡逻警戒,看来都是看押这些人的。

“那我也留下来帮忙吧,反正现在也没事儿了。也该考虑一下我们将来的路了。”布莱恩捡起他刚刚掉落到地上的草药和绷带后,一手搂着桑杰斯的肩膀。“人家牧师的治疗术就是比你的靠谱,早上房子都快被炸塌了都不醒,下午就生龙活虎的了!我看啊,你得向人家学习学习。”

不过,没过多久。梅德森伯爵和库曼林子爵就再次找到了布莱恩,还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帝国军队将堡垒翻了一遍都没找到海盗首领库奇和那个亡灵法师。随后,负责在海岛后山的崖洞里发现了一个被封闭了的单向传送法阵,且已经使用过了。莫尔顿大魔法师在看完法阵之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法阵上面的残留的符文并不属于人类和精灵,更不是古老的龙族语言,而是魔族的语言。对魔族深有研究的莫尔顿公爵对此相当肯定,换做一般人估计只会认为这是某一稀有语种。事情牵扯到了魔族,就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海盗问题了。

公爵根据法阵结构逆向分析,推断这个法阵的传送距离不会超过三十千米。于是,他利用法师团携带的一些飞行魔偶对周围方圆五十千米的范围内经行了搜索。不过很可惜,半天过去了都毫无消息,看来海盗头子库奇他们已经通过某种手段离开了这片海域。

随后一个身份不低的俘虏交代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情况,库奇自这几年来一直在花巨资筹建岛后面的传送阵,他们就是通过这个传送阵离开海岛的。而且,库奇和那个亡灵法师除了带走了几个重要的重要头目外,还有一名叛变的前帝国海军军官。而这个俘虏因为早已在岛上安家,不想再流落远方,就偷偷的从后山溜了回来,可最终还是被岛上的居民检举揭发了出来。

梅德森伯爵结合几个信息,分析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被带走的叛变海军军官就是他紫金花号快巡舰上的大副,他们带走这个人无非是想得到快巡舰的机密。而想得到这个机密的势力除了海盗就是撒丁王国。可这里面又出现了魔族的踪影,难道他们中有一份势力和魔族搭上了?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现在能做的,就只能赶快返回圣路易斯,通知大陆各国加强戒备,同时严密监视南方的撒丁王国。

岛上的战斗已经结束,那些被解救的奴隶跪在街道一旁,对着骑着高头大马而过的帝国骑士千恩万谢,而士兵们则忙着到处张贴军管会的临时法令。按照法令,帝国将对岛上的居民进行甄别,清缴海盗余孽,当然包括哪些罪恶的奴隶商人。同时留下一部分军队驻扎在岛上,训练民兵防止盗贼反扑外,还得帮助原住民重建岛上被毁的基础设施。剩下的大部队则暂时休整,准备在舰队补给完淡水和少量食物后登船返回狂鹫岛。岛上提供的补给有限,而舰队战舰多达四五十艘人员过万,舰队大部份必须尽快返回南方舰队的锚地圣路易斯港,少部分则继续北上,返回帝国皇家海军东海舰队驻地。

傍晚的海岛上燃起了许多篝火,那是帝国军队的驻扎营地。不是大兵们不想住在舒适的木屋里,而是这个不大的海岛上实在找不到那么多的屋子。

岛上码头和要塞附近的建筑基本上已经全数损毁,而其他街区受损却并不是很严重。居民区的酒馆也在帝国士兵的要求下重新开张了,不过以前在这里喝酒消费的海盗们,现在已经被吊在了街道的灯柱上。老板看着店内大声喧闹的士兵不禁胆寒,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他多多少少和那些海盗有些关系,不过让老板庆幸的是这些兵老爷并没找他的麻烦,因为军管会已经赦免了岛上那些没有直接参与杀人放火的原住民。相反这些士兵更容易伺候,因为他们不会在店里打架斗殴,而且一杯酒一个子儿,从不拖欠酒资。

布莱恩几人现在就夹杂在一群年轻的帝国军人之间,士兵都脱去胸甲露出浓密的胸毛,挽起袖子大腕拼酒。一边喝一边听梅德森伯爵的亲兵讲着他们十几人的英勇事迹。这个酒馆里面的一半士兵都是后来登岛的,负责的只是打扫战场和舰队补给,并没有参加激烈的战斗。此时大家听着他讲着惊心动魄的战斗场景,一个个拉长了脖子,听到精彩处还不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喝红脖子的士兵们对这几个人颇有好感,梅德森伯爵和库曼林都是贵族,但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一般贵族的自高气扬的态度。而那个年轻人更让大家不可小看,才十六七岁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英勇。在听说那个银发少年只用两张弓就射杀了至少四十多个海盗时,一个个惊吓的嘴巴都可以塞进两个鸡蛋。

“胖子,他们怎么看我就像看怪物一样?”布莱恩捅了捅旁边的桑杰斯。

“估计是你长的就像吧……”桑杰斯看看布莱恩异于常人的耳朵,打趣道。

“因为你做了一件只有怪物才能做的事……”伯爵笑着说道,随后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士兵们让我们敬这两位小英雄!大家都是好样的!”

待所有人端起酒杯后,伯爵将布莱恩和桑杰斯拉了起来,“傻小子,你得说点啥啊,大家可都等着呢……”

布莱恩看着旁边对他挤眉弄眼的伯爵以及胀红脸的胖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啥。

不过此时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布莱恩一脚踏上桌子,举起酒杯扯着喉咙对着众人喊道:“帝国皇家海军万岁,帝国万岁!万岁!”

士兵们望着这个踏在桌上的少年,心中的激情顿时被点燃了。

“万岁!万岁!”

……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似乎要将酒馆的房顶掀翻。酒馆老板也被士兵们的激情所感染,连连招呼酒保再搬几桶麦酒出来,让这群大兵们喝个够。在附近执行巡逻任务的士兵也停下脚步,望向了这边……

“士兵,怎么回事儿,前面为什么这么吵闹?”卡特拉住身旁的巡逻兵。

“报告长官,好像是第二步兵团的人在酒馆庆祝胜利。”

“哦,这样啊。”子爵挥手示意士兵继续巡逻,扭头对身后的众人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好久没沾酒了,嘴都淡出鸟了!”

子爵一边嘟哝着,一边带着身后几个身穿黑色轻甲的骑士向着酒馆的方向走去。

黑色轻甲骑士,也就是有着帝国荣耀之美誉的狮鹫骑士。

这些骑士面孔都还很稚嫩,有些骑士甚至还是大男孩。他们都是刚刚从骑士学院抽调出的精英,在经过几个月训练后就穿上了这身黑色轻甲,披上印有狮鹫团的披风。卡特作为骑士团本届的新兵带训长官,除了培训新晋的骑士成员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帝国巡察使和随同法师团的安全。

酒馆里。

“我的小布莱恩,感觉咋样?”伯爵有点儿微醉。

“不错,度数不高,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我们家乡的葡萄酒!”桑杰斯抢先回答道。

“哦,该死的小胖子,谁问你麦酒,我是问他们!”伯爵指了指周围的士兵。

已经喝醉的马克用左手揉了揉桑杰斯的卷发,“伯爵叫的真形象,哈哈,还真是一个小胖子,来让我来敬我们的小胖子英雄一杯!”

桑杰斯翻了翻白眼儿,对着身旁大笑着的伯爵和布莱恩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后,很是无奈的端起了酒杯。

“你是指他们?”布莱恩望向那些年轻的士兵,这些士兵也就比他大个几岁。

“对……”

“嗯,很可爱!和他们在一起,让我感觉自己活的很单纯……”布莱恩说的很是平静。

“那你有没有想过参军呢?我的意思是说为帝国效力……”

“我可以吗?可我才刚刚成年啊!”布莱恩没想到伯爵会这样说。

“孩子,你听我说!论年龄,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你和我儿子基本上一样大;论交情,我们同生死共患难,你还在战斗中救过我的命,我没理由不为你着想……”伯爵又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你们现在暂时也没有去处,何不留下来参加帝国海军?当我亲兵咋样?”

“那桑杰斯呢?他怎么办?他是我的兄弟,他不会离开我的。”

“都留下来就行了。有意思,他做我的小跟班,你做他的小跟班,哈哈……”

“呃”,桑杰斯大囧。

“咱不管这么多,只要你答应了,我保证你和小胖子不会分开。以后混好了,还能混个爵位。不想做了,还有钱讨个老婆生个娃安个家啥的……”伯爵拍拍布莱恩的肩膀,“年轻人,你得为你桑杰斯考虑一下,现在世道不好混,你还在犹豫什么?”

“桑杰斯,你得意见呢?”布莱恩现在很为难,他必须尊重自己兄弟的想法。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布莱恩老爷。你知道的,爷爷临死前让我永远跟随你!”

“好,我答应你留下来!”布莱恩话语中充满了肯定。

“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会出现在帝国贵族之列的。”伯爵肯定的说道。

布莱恩现在举目无亲走头无路,但是他并不想寄人篱下。之所以答应伯爵的要求,除了他们和伯爵有着患难之交的友谊外,最重要的是布莱恩自己心动了。当然,吸引他的不是那些所谓的金钱和地位,而是他心中的理想。他的理想就是要像小时候听爷爷所讲故事里的那些伟大将军一样,横刀立马、建功立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村子覆灭的始作俑者都还活着,布莱恩在看到那些海盗被剿灭前是不会做其他打算的。

“哦……真是不错……很热闹嘛……”推门进入酒馆的卡特等人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所感染。“伙伴们,看来我们是来对地方了,哈哈!”

卡特算是贵族中的一个另类,在贵族眼中是一个古怪的不可理喻的家伙,在士兵眼中则是一个很好相处的长官,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喜欢和普通士兵泡在一起。子爵讨厌上层社会的舞会,那是虚伪和**的代名词,他所感兴趣的是受下层民众所喜爱的酒馆,那就是一个小小的社会,更能真实的反映出帝国社会的现实问题。

酒馆里的士兵们可不敢小瞧这位身穿近卫军少尉军服的年轻人,不是因为别的,看看人家后面几个身穿黑色轻甲肩披狮鹫图纹披风的跟班和胸前的勋章,就知道此人不是小角色。

走进酒馆的卡特给众人点了一杯酒,刚转身扫了一眼酒馆里面的人群,就在酒馆角落里的人堆里发现了一个老熟人。卡特笑着摇了摇头,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卡特一指伯爵他们所在的地方,冲着吧台喊道,“老板,再来几杯,端到那个角落……”

卡特端着酒杯来到布莱恩等人桌前坐下,笑嘻嘻的指了指布莱恩。“这么巧啊,梅德森叔叔,不准备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伯爵看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差点将嘴里的一口酒喷出去。

布莱恩等人看着身旁的伯爵竟然在一个年轻人面前吃瘪,还被人称做叔叔,顿感好奇。都在猜测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伯爵现在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一时间感到很是尴尬。伯爵和卡特的父亲在年轻时可是很要好的朋友,不过很不幸,两人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但因为卡特的父亲是家族长子,能继承家族的爵位,最后卡特的母亲迫于家族的压力最后还是选择了卡特的父亲,备受打击的梅德森回到了家族领地。十多年后,卡特的母亲因病去世,用情至深的梅德森跑回王城同卡特的父亲大闹一场,最后被自己的姐姐踢回了领地。回到领地的梅德森一气之下,离开家乡远离家人,跑到南方海军任职,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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