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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试剑

《朱雀三十六式》中所载的,乃是一套剑术。以前风四打开看时,由于看不懂注解文字,所以只看到一些姿势奇异的剑招,无头无尾,也看不出威力如何。如今拿着洪翼提供的金文通译对其中的文字一一进行替换,眼中所见立即大为不同。

随着对其中所述内容的一点一点知晓,一套神秘莫测的剑术渐渐在风四脑海中成形。每当风四看完一式,脑海中便多出一个小人身影,小人手持长剑,在一刻不停地演练这一式剑招。

最初风四以前这道身影是自己的意识所化,但当十几式看完之后,脑海中的小人身影已经有十几道时,风四对此又产生怀疑。自己的意识可以在脑海中化成十几道身影吗?而且十几道身影在同时演练着不同的剑招!

而且,每个小人身影不仅在演练一式剑招,还在将这一剑招的各种变招、各种应敌技巧全都演练出来,而这些,是风四根本就不曾想像过的。

当风四一口气将最后一式也看完后,脑海中已经有三十六道小人身影在舞动,在同时将三十六式剑招重复演练,仿佛三十六位老师,永不知疲惫地向风四展示着每一式的奥妙。

风四早忘记了吃惊,全副心神都用来观察脑海中这三十六道身影,而越是观察就越是有一种错觉,这三十六式剑招中的每一招都极为复杂,似乎每一式都可以衍化成一套完整的剑术!这三十六式就是三十六套剑术!

三十六套剑术同时施展开来,风四只觉眼中所见尽是茫茫剑影,无数的剑影连成一片,散发出阵阵森寒的剑意。剑意渐浓,在剑影上空慢慢凝聚,隐约中似有一只模糊的巨鸟轮廓慢慢浮现而出。

巨鸟的轮廓慢慢清晰,突然之间,似有一声嘹亮的鹤鸣跨越无尽时空而来,鹤鸣过后,巨鸟轮廓猛地一抖,竟忽然燃烧起来,森寒的剑意立即消失,取而代之以七彩火焰。七彩火焰快速扩散开来,很快化成一只美丽绝伦的巨大火鸟,朱雀!

朱雀现身,立即发出一阵仿似响彻古今的响亮鸣叫,鸣叫声中,朱雀翅膀轻轻一扇,其身影再次化做七彩火焰直朝下方的三十六道身影而去。三十六道正在演练各式剑法的身影立即被火海淹没。

下一刻,火海消散,仍在不断演练剑法的三十六道身影再次出现,只是这重新显露出来的三十六道身影再不似人形,而是三十六只小型的朱雀!

三十六只朱雀代替了三十六个小人,在原地重复着那三十六式剑招。没有了小人的手脚,没有了小人手中的长剑,但风四眼中所见的剑招却更加凌厉,其威力竟然更盛!朱雀尖尖的喙、锋利的爪、扇动如风的双翅、甚至长长的尾翼,相互配合间,竟然将三十六式剑招演绎得更为神奇!

吃惊,无法置信。而后释然。朱雀三十六式,恐怕本就源自朱雀!由朱雀之身施展开来,自然最为合适。神兽的实力,又岂是凡人可比!

然而,三十六只朱雀对于三十六式的演绎只有短短数息,数息之后,七彩火焰骤起,火焰之后,三十个小人身影重新浮现,仍在继续着之前的重复。

而风四也似突然清醒似的,猛地自某种奇妙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门外,牛胜在不断呼喊着“少爷”,语气当中充满关切,同时用力地敲着门,似随时都要冲进来一般。

风四讶然一笑,迅速地收起《朱雀三十六式》,合上金文通译,正襟危坐,这才慢声道:“何事?”

门外的牛胜闻声立即安静下来,顿了顿才道:“少爷两日不曾出门,小人生怕有甚不妥,所以着急。既然少爷无事,小人便退下了。”

“两日?”风四心中暗惊,想不到自己陷入《朱雀三十六式》的剑招参悟当中不知不觉间已有两日之久!

“对了,今天一早唐云奇来看过少爷,见少爷闭门练功,便回去了。”牛胜啰嗦的声音忽然又在门外响起。

风四有些不耐烦,说道:“去向唐兄弟回个话,就说我伤势已经恢复,不用操心了。”

“是。”牛胜回完,便快速地离去了。

风四稍微感觉了一下,发现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八成多,且精力充沛,正有一股要施展拳脚的冲动。

心中微喜,风四终于走出房间,默默地站在院落当中。快速回想了一下脑海中的三十六个小人身影,接着便挥着飞鱼剑,照着记忆中的招式尝试着施展开来。

剑起之后,三十六式剑招竟似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地一气呵成,中途竟没有丝毫的停顿或犹豫!仿佛这一套剑法风四已经练习了千遍万遍,熟悉已极!

三十六式倏忽而过,风四却眉头紧锁,心中乱成一团,奇怪,当真奇怪!

第一次施展竟仿佛已经练习了千万遍!

而让人最感意外的是,这套剑法的威力,远远低于风四的预期!竟然只相当于普通的凡人剑士层次,根本不能和炼体士的剑技相比!与自己在脑海中所见的三十六个小人身影所施展的更是有天壤之别!

这怎么可能?

圣血传承是何等神秘,风四非常清楚,这套传承中的剑术又怎么可能如此稀松平凡?风四不信,认为必定是自己施展时有某些地方疏忽了。

于是仔细地再次挥剑,三十六式转眼即过,在这施展的过程当中,风四甚至没有思考的机会,三十六式便已经结束!

原来如此!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明明是风四在演习剑法,但当第一式真正开始之后,直到第三十六式结束,其间的过程当中,风四的意识似停滞了一般,完全由剑招引导着身体,快速地将三十六式完全演完,而后,风四的意识才重新占据身体的主导。

而对此,风四毫无办法。

这三十六式的连贯施展似有着某种魔力控制,无论风四尝试多少次,都不能将之打破,只要一经施展,便立即陷入这种奇怪的状态。在这种状态当中,风四很清楚自己在演习剑招,但无法做出反应,直到剑招结束。

风四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终于被他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施展这三十六式时,身体上下没有一丝的元力流动!就是说,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下,这三十六式的施展并非靠的元力,而是凡力。

只是,虽然找到了问题所在,风四却仍然兴奋不起来,因为在施展这三十六式时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就算自己想要运用元力,也是力不从心。

又尝试了数遍,风四终于无奈地承认,这套剑法,无用!不能使用元力,这套剑法施展出来就如同凡人舞剑,而且还是观赏性质的,甚至没法用在最简单的比斗之上!

尝试了大半天,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论,风四气恼之极。收起飞鱼剑,闷闷地准备回房,一转身却看到牛胜正一脸崇敬之色地望着自己。

看到风四愁眉苦脸的样子,牛胜小跑着赶上前,问道:“少爷,您的剑法当真,当真如同天人下凡,精彩,精彩!”

牛胜称赞得情真意切,风四看在眼里,却觉得有些取笑的意味,闻言立即板着脸,冷哼道:“精彩?你倒是说说看,哪里精彩!”

“小人虽不懂炼体之术,但也会几手凡夫俗子的手脚功夫,又虚长了这么些年,对于武夫和炼体士所用的身法、招式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一些门路。

可以说,少爷今天所舞的这套剑法,当真要属世间罕见了。

方才,少爷忘情舞剑之时,整个人似要化羽腾飞一般,身法当真飘逸,剑招更是轻灵中透着凌厉。小人在旁观之,竟然产生一种错觉,如果少爷继续这般舞剑下去,只不定下一刻就要升仙了!你说能不精彩?”

“那你觉得这套剑法的威力如何?”风四心中憋闷之气有所缓和,不禁问道。

“威力?想必是少爷重伤初愈,并未用力,所以小人看不出来!”牛胜低着头,说话间有些吞吞吐吐。

风四一见如此,心中的憋闷之气再次上升,哼道:“连你就看得出来,这套剑法果真是无用了!”说完再不看牛胜一眼,走回房间,反手重重地将房门合上!

回到房间,风四越想越觉奇怪,半晌之后,再次将《朱雀三十六式》的秘籍取出,重新埋头进去,拟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不过可惜,无论怎么努力,脑海中的三十六道小人身影都不再有任何变化,不见森寒剑意,不见朱雀虚影,不见七彩火焰,只有三十六道小人身影在沉默地演练着各自的那一式剑招。

慢慢地风四烦躁起来,只得重新将《朱雀三十六式》收好。突又想起,十五日之期已过大半,届时必定有一场大战,应该早为这一战计划计划了。想到这一战,风四竟然有些期待起来,只有与人交战,自己的弱点才会暴露出来,也才懂得如何去弥补。

此战过后,自己必须尽快离开玄通殿。

不知玄通殿还有几位宗师境的炼体士?实力如何?

思索著,忽又注意到桌上的金文通译。这本金文通译乃洪家历代合力编纂而成,凝结着洪家太多的心血结晶,若是将此书带走,似乎有些对不住洪翼,毕竟洪翼对自己还算不错。

圣血传承当中还有一部《玄武敛气诀》,不若趁此时间也用译文对照一下看看,或许也可以如《朱雀三十六式》一般,在脑海中形成小人虚影,以后再慢慢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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