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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抵达

遥不可及的梦想,今朝实现,梦醒,破灭!

西国皇城以南一处山林之中,绿意葱葱的植被在风中漱漱作响,两道矫健而又窈窕的身影在错综的林海中穿梭着。过处,地上落叶都是急纷纷散开,当再一次安静下来时,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那风驰迅捷的模样,似乎在追寻着什么……

此刻已搁午夜时分,如此深更又是在这偏远茂林之中,两道窈窕的身影也是如此鬼魅,让这片山林显得诡异异常。

“公主,此人定是风系元素师,而且对于风元素的领悟与理解已窥神化的境地,我们怕是追踪不上了。”一女子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里响起,语气之中还透着淡淡的佩服之意。

“自燕门关一役后,我时常会感应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一直在注视着我们,此人的隐匿之术尤为了得,整个大西国中,能让我感应不到的隐匿之术高手,除了地煞组织中的地魁、地煞、地勇、地杰这四位,还会有谁能让我感应的方向,如此飘渺不定?”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虽然动听,却满是疑惑。

整片山林中,在这两人身边,除了急速穿梭的“唰唰”之声,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出现了。

两人沉默了良久,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似乎是放弃了追踪,直到停下。

“奇怪!这人到底是谁?”黑暗中,女子的声音幽婉却又疑惑:“每次就在我即刻抓住那股气息的时候,它就会突然莫名消散,我的精神力完全是无形无质的,他却能在风中感应到然后立刻消失,一个单纯的风元素师,能将风元素领悟到如此地步的人,我有生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甚至听说过。”

“公主,那么久以来,他都只是躲在暗处却没有什么动作,想必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恶意吧?”女子慨然道,“况且,就算他风元素的领悟再如何了得也只是一个人罢了,我们可是有你这西国第一感应师凌薇大公主,西国第一剑客天魁,还有我这万剑府鸿敏剑派掌教,南国御火大师从炎真人,南国禁卫百名,如此实力,还怕他一个风系元素师不成?你瞧,如今便是你我二人去追他,他也只有逃跑的份,呵呵……”

公主听完这几声调侃,也是浅浅一笑,忽然杏目一厉似乎想到了什么,“梦姨,既然他潜伏在我们身边一个多月没有出现,也没有付实什么行动,都只是在暗中观察着,难道……”

“没错,如果他是南国中人,必定是那南宫无霜与南宫雁的秘密守护者,只是既然是守护者,为何害怕与我等相遇?可如果是西国人,皇室既然已委托了郁金香公爵,就不可能暗中再派高手前去保护,‘终极兵器’的计划更是隐秘,没错……一定是……公主与我不知想得是否一致呢?”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转身看向他们来时之路,两人的眼神一人深邃一人深思。远远的似乎瞧见了远山外那南国一行人在黑夜下的官道旁扎营落宿。两女子异口同声道:“小玲?”……

如此深夜,在峰隍城中,却是另一派景象,美轮美奂的宫廷阁宇,一排排一串串烁烁灿灿的木质灯笼更是将城门至街道再到宫廷的街墙楼市照印得更是金碧辉煌,如同白昼。几家名楼茶厅,菜肴扑香满街,街旁的小摊贩子也摆起了烤肉摊,金黄的油脂滴落,惹得那些早已吃过夜饭的行人都是食指大动,忍不住想去尝上一口。

繁华的街道尽处,一扇紧闭的屋门上挂着暗金色的牌匾,其上“忹王府”三个大字也有看似苍劲十足的意味,只是与别处门庭若市不同的是,这边这个忹王府邸却显得格外低调,远离闹市喧嚣,更是闲得几分宁静。

此时王府外停着一辆马车,车上的一个锦衣老者慢慢下了马车走到王府的门前“咚咚咚,咚咚咚”地敲着,看似急切,却很轻柔。

没过多久,王府的门打开了,却是一个小婢的头探了出来,两眼疑惑地看着老者和老者身后的马车,似乎是在说,“找谁?来干嘛的?有什么事?”

这时,敲门的老者向那小婢拱了拱手道:“深夜造访,冒昧万分,白日我家老爷无暇,不得已。劳烦姑娘前去通报下你家王爷,就说郁金香公爵琴渊求见。”

那小婢淡淡的再一次瞥了一眼老者和老者身后的马车后,道了一声“稍候”,二话不说关上了门好似去通报了的样子。

一阵风声,老者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面容俊秀的华衣男子,老者微微一笑道:“老爷果然还是坐不住啊,那丫头才关上了门,要进去通报,老爷你就急切得从马车上下来了,真是大失身份啊,呵呵。不过老奴倒是理解老爷的这份心思,呵呵。”

“老吴,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没有家人,你相当是我一半的家长了,最了解我的也只有你了,如今……我琴渊有一个儿子身在这乱世之中,如果只是求那一世平凡,我大可托付于大富大贵人家,只是……我不甘心,我还有……”

“我知道的老爷,您不必说。”吴管家打断了琴渊的话,似乎有点自责道:“如果当初没有告诉你,你真正的身世与那些真相,也许你也只是一介平凡之人吧,不会想要去建功立业,更不会成为武者,不会有如此大的雄心与决心,呵呵,我愿意做你的管家,因为,我想看到,在这个时代,有一个传奇能在我的照顾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老爷,你不会怪我话中的不敬吧?”

琴渊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吴啊,虽然你我上下有别,可是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外人,相反,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就算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知道,都是为了我好,呵呵,忠言逆耳,我明白的,我希望,等到那一日,你还能……”

琴渊正说着,王府的门却自动打开了,让门外的两人不禁有些愕然,两人回神,琴渊示意吴管家在门外看着马车候着,自己一个跨步走了进去。当府门再一次紧闭时,此处又再一次回到了最初的宁静。

皇城的繁嚣,直到午夜过后才变得如这浅秋一般,缓缓冷寂。当最后一盏灯笼,熄灭于冷清的街道口时,忹王府的大门轻轻地打了开来,里面那满脸充满着凝重与疲惫的琴渊迈着沉稳的脚步走了出来,吴管家正要掀开车帘让琴渊上车时,琴渊忽然转身,皱着眉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慢慢关闭的大门,和那大门上挂着的“忹王府”牌匾,似乎是妥协,又似无力的叹息声在琴渊的鼻孔处传出,“回府!”琴渊果断上了马车,消失在皇城的街道口。

“忹王府”漆黑的大门与这漆黑的夜似乎融为一体,让人觉得,这王府的大门似乎永远是开着的,里面是那样幽暗,好像张着狰狞的大嘴,吞噬了一切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

峰隍城一处非常普通的宅房内,同样远离了喧嚣、沉寂在幽静与黑暗之中。端坐在卧榻之上,手轻柔地转捏着佛珠,微闭着双眼,眉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微微一翘,原本碎念着佛经的嘴角似乎也勾起了耐人寻味的弧度,似微笑、似意外,只是那丝得逞的意味却是明显不过了……

两日后,卯时。此时刚刚升起的太阳,渐渐将天空下的整片大地驱走了一夜残留的凄凉气息。

峰隍城,一座古老而又辉煌了数十万年的文明古都,兽脉环绕,竖成岭、横成峰,又处西国南狭高原,淡水稀罕,是为旱隍之地。故,峰隍之名由此得之。

“传说在百万年前,整个大陆上只存在着一种生物——人类。在过去,最早的那些人们贪婪残暴,为一己私欲竟让得整个大陆战祸连连,只是人类同人类的战争就延续了数千年,战乱之中更是诞生无数强者,称王称霸,欲意一统整个世间,只是世间之大,这些强悍之人更不知远方无尽处,诞生了比自己更为强大的王者,于是践踏,残杀不止歇,无了……”

“然后呢?难道就让这些战争无限下去,没有人阻止吗?”

“有!就在这相互残害的纷乱年代,也就是在我们西国领域内地(当然,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西国,更没有峰隍城一说),诞生一子。残喘于这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力量,被迫逃亡的他隐入大陆最为危险的地方,也就是现在西国最大的万兽脉——峰隍兽脉。”

“啊?”

“呵呵,别奇怪,那时候并没有妖兽,而这峰隍城就是建设在峰隍山脉之中。话说这人躲进了山脉之中,与世隔绝,曾经有许多人看到这山脉之内在这人躲进其中的百年间频频出现异象,时而出现七色彩芒,时而轰隆阵阵。百年之后,一阵地动山摇,此人再一次出世,只是此时的大陆祸乱已到几近难以阻止的地步,但是他的横空出世改变了一切,没人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他举手投足间,便可让天地失色,风云变色。世间的一切,在他手上就好像都会变得稀疏平常一样,没有人能接近他、阻止他、消灭他。那些曾经的枭雄霸主在他的面前,任何权谋与武力都变得无用,他挥挥手,就能让一切消散,不留痕迹。”

“哇!然后他就统一了整个世界对吗?好厉害啊……”

“呵呵,后来的他受万人敬仰,被世人奉为‘帝王’,整个人类世界的帝王,无数强王悍霸做梦都想做的事情,就被他这个野心不大,与世无争,被迫做起了帝王。”

“原来,过去还有这样的故事,还有人不愿意做帝王的,脑子真是被抽了。”

“和平年代来临,‘帝王’娶了四个妻子,每个妻子都诞下一子,待他们长大后,大帝将他的本领分为四份,分别传授给四个儿子,让他们各自驻镇大陆东西南北四块天然划分的土地,而四块土地的驻镇者,在大帝终年五千八百多岁之时,纷纷各立为王,也许又是一场维持了五千年的和平就要荡然无存,战争也许因为帝位的争夺而再一次爆发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让这四个兄弟又一次为整个世界的人类团结了起来。”

“哦?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片广阔的大陆上,数不尽的高耸难见顶端的山川,置顶之处据传就连‘帝王’都未曾上达。就在四个兄弟倚仗着父亲传授的本领谁也不服谁,就要一战问鼎大陆之时,忽然天降异色,数不清的怪异物种从那些山峰至顶之处倾泻而下,妖物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无数人类纷纷或葬身妖物腹中,或惨死于妖物血腥凶爪之下,整个大陆笼罩在末世的阴霾之中,在这些妖物面前,人类难以抵抗,不断被诛灭。”

“啊?那怎么办?这些妖物这么可恶的吗?见人就杀?”

“是啊,人类最终将命运托付给了‘帝王’的四个儿子,四个儿子自然无法与自己的父亲相比较,既然都无缘‘大帝’之名,于是被世人称之为四大人皇。四位人皇也无奈达成一致,为了整片大陆人类的兴存,团结了起来,带领着人类勇士向着妖物开拔,人类第一次与异族的战争就此爆发,一直延续了百万年,到如今。”

“哇!原来如此啊,所以这个世界上会有四个国家,原来是这样……萧大叔,这么说的话,那么曾经从那些兽脉至顶之处下来的妖物百万年过去,就成为了现在的妖兽了是不是这样?”

“呵呵,小丫头很聪明啊,没错!现在大陆上所有的妖兽都是曾经那些妖物的后代,妖兽顽强,繁衍能力又比人类强,而且种类繁多,至今为止更有许多未曾出世过的妖兽隐藏在荒远兽脉之中,唉,现在也只是如此僵衡着,幸而四位人皇为人类留下了珍贵的财富——武道,我们才有能力不受妖兽异族的侵害。”

马车上,小玲与萧翔并排坐着。一段段流传于世间的传说在萧翔的嘴里不断的吐露给了小玲。看着小玲摇头晃脑,时而竖起食指搓着自己撅起的小嘴,那一副懵懵懂懂,似懂非懂的单纯模样,可是娇俏极了。

马车内的琴天似乎对这些传说没有多少热情与兴趣去倾听,看着车窗外那些高低不一环绕着的无尽兽脉静静出神。

路道渐渐宽阔,行人越来越多,随处可见的皇城卫军,马车轿夫,还有商贩的哟喝声也是此起彼伏,不少人都看到了南国而来的一行人,对着这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似乎觉得格外新奇。

“哇!好大,好高,好长,好宽的城墙啊!”从良抬着头,满脸惊容,那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模样,让南宫雁好一阵鄙夷。

“呵,这峰隍城的城墙也才那么点高,也不过如此嘛,等回了南国,你就知道我们南国的城墙,是如何的雄伟壮观了,哼!”南国公主的马车也行至从炎师徒机械车的边上,南宫雁稚嫩而又刁蛮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让从良顿感不爽,真想骂驳回去,只是一想到这女人是个公主,于是咬了咬牙,一副不愿再理睬的样子摆在了脸上。

“雁儿不可胡言,西国峰隍城,虽不伟岸高拔,但都是由最硬的金刚大理石构铸,城呈方状,纵横各近千里,如此浩大工程,以我南国的技术,就算拥有百年时间,也是很难复制出这样一座城市,更何况还是建造在这无尽的峰隍山脉之中,如此兽脉林立之地,真的很难想象数十万年前的先辈们是如何建筑的。”听着南宫无霜的夸赞与敬仰,南宫雁的嘴似乎一下就撅上了天去,好不委屈的样子。

琴天与小玲也同时下了马车,看着这宏伟高大的城门,还有两排严谨的护城守卫,铜装铁履,精神奕奕的样子,让人顿时觉得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副活跃与庄严肃穆的气氛面貌下。

琴天忽然想起了那夜娘亲与自己说的最后一段话。“西国峰隍城,郁金香公爵府,爹爹?”琴天明亮的眼睛注视着高大的城墙,似乎能穿透城墙,看到了墙内的那丝朦胧与迷茫。

“呵呵,小乞丐,上次你不是说和峰隍城的谁谁谁一起喝酒来着?怎么看你样子好像是第一次来吧?哼,就知道你是在吹牛,看吧小天,我就说,不能相信他,现在知道我是对的了吧。”

几个孩子说话间,城门内忽闻宫廷号鸣之声,远远传来,一对人马渐渐从城内走出,最前方的金凤大轿,淡雅、清幽,又不失尊贵,峰隍城中的百姓几乎全都知道,这是凌薇大公主的座驾,纷纷相让,或低头跪拜,或不吭一声,足见尊敬。而公主座驾后,更是有两长排的号队,大号之长,需要两个人一前一后方可抬起走动吹响。峰隍城那连接南大门的街道上一派肃穆之象,只留长号的吹奏之声,与空气中一片敬慕之意,游荡在天地之间。

两方人马终于在南大门相触,南国禁卫头领德子半搀着南宫无霜从马车上走下,而远处金凤大轿上,幽静空灵般的女子,轻踏着脚莲,缓缓从轿中走出。周围一片寂静,两位倾国倾城的公主会合此处,让这庄严的城门口顿时生出一片柔美之意。周围所有的禁卫不管是西国还是南国的,也包括天魁、琴天、小玲、从炎从良师徒等人全部参跪在地,两位公主的气场顷刻间显得无比尊贵、肃然。

“小妹南宫无霜,这是家侄南宫雁,见过凌薇大公主。”南宫无霜一手牵着南宫雁的小手,尊恳道。

“无霜妹妹不必多礼,今日由我前来迎接南国众人,还请诸位莫要嫌弃才好。”凌薇谦虚道。

“凌薇姐,这是哪儿的话,能让您迎接,是我等之荣幸,还请姐姐前方带路,我也好快快领略这峰隍之城雄伟宏容。”南宫无霜似乎不可亟待想要入城,场面话寥寥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凌薇还待客气几句,以示宾主之礼,无奈南宫无霜无意,便微微一笑。两女子各自一作揖之后回到马车之上。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在长号迎接声中从南大门中门之下,缓缓踏入了峰隍城中。未久,闹市的婆桑、商贩的哟呵,再一次充斥了整个峰隍南门之处……

郁金香公爵府的一处溪池环绕的书阁内,琴渊一手斟茶、一手把玩着蓝色的精巧小药瓶,茶已斟满,思绪却流离着,紧张着。眼神也似乎惶惶地望向了窗外,似乎那里可以让人想明白一切,看清楚一切,只是琴渊无法沉静的心,依旧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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