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小城傍晚总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炎热的天气让小城的傍晚显得生气勃勃,步行街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小摊,行走在其中,感受着那份喧闹带来的安逸,当我看着街边的人群,不自觉地想:所谓的幸福和快乐到底建立在怎样的基础上,你可以看到街边的小贩因为一桩小生意在一边暗自嬉笑,他们容易满足,有人说这是知足者常乐,有人说这是没有远大的报复和理想.我们总在不停地评价身边的人,却往往忽视了别人怎样评价自己;我们总是怀着远大的理想却不得不在生活面前低下头,委曲求全.
慕嫣说我和她一样,天性悲观,时常会做一个异想天开的梦,然后被生活里的琐碎沉沉的击溃,写下一段段悲情的文字.
我说我们不是天性悲观,我们只是太乐观的看待所有事,当悲剧发生时变得手足无措.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吃过晚饭的时候天已经慢慢黑下来,高博和唐雪走在我们前面,停不了的嬉笑,而我和慕嫣慢慢悠悠的走着,我越发觉得我很在乎身边这个女孩,从初中到现在,七年过去,她在我面前第一次变得如此沉默,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没有言语.
一行人走到步行街口的时候高博和唐雪才意识到后面还有我们两个,嬉笑着走过来问:"子潇,咱现在去哪?"
我看了看慕嫣,她依旧低着头,只是轻轻的说:"去酒吧."
高博愣了一下,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真的去酒吧?你们可想好了."高博一边说着仪表不停给我使眼色,我知道高博想要我劝劝慕嫣,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慕嫣去酒吧,但是自己却也需要些酒精来麻痹自己.
"走吧,咱也好久没有疯过了,就去六分钟面馆对面那家."
高博看看我,又看看慕嫣,转头对唐学说:"老婆大人,酒吧地干活?"
唐雪看着高博一脸贱样回到:"小博子,那就前面带路."
四个人在酒吧一个角落坐定,唐雪拉着慕嫣急急忙忙去了卫生间,高博凑到我身边说:"我可提醒你,这家酒吧可没什么好人,咱坐一会,陪慕嫣喝几杯赶紧拉她走人,你可别借酒消愁跟着躺了,哥们可不想把你拖回去."
我回头看着高博问道:"我和你喝酒什么时候让你拖过我,哪一次不是你喝三杯啤酒就钻桌子了."
高博一脸尴尬回到:"你知道的,我喝酒上脸,几口就晕."
"人都说了,喝酒上脸的那是能喝的,别给我装."
我俩正在那耍贫嘴,唐雪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我和慕嫣看见浩然了,慕嫣被浩然拉走了."
高博起身想去看个究竟,被我拖了回来,我说:"他们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老老实实坐着."
高博回身坐在我身边,唐雪依旧在前面站着说:"你们真不管?浩然不是一个人,我看他那一群人呢,而且我都不认识."
正当我坐在原地纠结要不要去帮慕嫣圆场的时候浩然走了过来,醉醺醺的拉起我,搂住我的肩膀就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对身后的高博和唐雪说:"你们不够意思啊,出来喝酒也不叫我,走,我们一起."
浩然驾着我走到一桌人面前,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慕嫣,低着头极不情愿的坐在包厢的角落里,桌子上满满的横七竖八的酒瓶,沙发上坐着三男两女,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空气里浓重的烟草味让我觉得窒息,我突然觉得自己那么讨厌烟草的味道.
浩然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喊道:"四哥,这是我兄弟,我最好的兄弟."然后转头看看我:"子潇,四哥,我师兄,我大哥."
我微笑着看着面前几个人,那个叫四哥的晃晃悠悠站起身来拿起面前慢慢一扎啤酒递给我说:"浩然兄弟就是我兄弟,兄弟见面第一杯酒,干了!"
我看着手里的啤酒愣了一下,满满一扎,然后看着那个叫四哥的人仰起头开始喝,身边两个人跟着起哄起来.我没有和陌生人喝酒的习惯,从来没有,我更没有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喝酒的习惯,我拿着酒,回头看看浩然,浩然冲着我笑了笑,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驱使,仰起头把冰凉苦涩的液体灌进自己的喉咙.
我还没有喝完,就看到另一个人站起身拿起酒递给了高博,高博一再的推辞,浩然却突然在一边说:"高博,是兄弟吗?是的话就给我一个面子把它干了,别TM那么多废话."
高博看看我,又看看身边的唐雪,拿起酒喝了起来.
我第一杯酒刚刚喝完,浩然接过杯子,把满满当当的另一杯递我手中说:"兄弟,谢谢你这一年帮我照顾慕嫣,这杯兄弟敬你."
我抬起手却已经来不及阻止,浩然连喝带洒的喝了下去,拿着空酒杯杯口朝下看着我,我似乎从来没有从浩然眼中看到过的眼神,那么坚定,坚定中带着些无名的怒火,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不寒而粟,我犹豫了一下,拿起酒杯一干而尽.
身后的高博不知道又被什么人灌了一杯酒,唐雪扶着他急急忙忙去了卫生间,高博一杯倒的酒量我早就领教过,进门不到五分钟却被生生灌下去两扎,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负荷.
浩然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在慕嫣旁边,搂着慕嫣.慕嫣极不情愿的往一边靠靠,抬起头看看我,眼睛里满满的不情愿和难过.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觉得自己灵魂附体,我突然很想把这一桌子什么王八蛋兄弟全都灌趴下,我拿起酒杯,满满当当的全部倒满,站起身看这靠在沙发上和身边女生窃窃私语的什么四哥说道:"欢迎四哥和哥几个兄弟朋友来我们小城,浩然兄弟就是我兄弟,这一杯我敬各位."
我话说完,又将一杯酒喝的干干净净,那三个人也跟着站起身喝了起来.身边的浩然异样的眼神看看我,刚要拿起桌上的酒杯,却被我一把抢了过来.说:"这第二杯酒还是要敬在座的几位学长,大哥,浩然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出门在外一年谢谢各位的照顾,这杯酒算是敬各位对我兄弟的关照."
我一边仰起头喝着已经不知道什么味道的啤酒,一边盯着眼前面目难堪的几个人,三个男生,两个女生看我干完第二杯,先是愣了一下,其中一个说:"兄弟,哥几个都已经喝了不少了,这杯就免了,咱慢慢喝."
我看着他,杯口朝下说:"兄弟敬你们,谢你们照顾浩然,兄弟干完了,你们随意."
那人开口准备说些什么,身边那个叫四哥的人摆摆手说:"干了就干了."说着又将满满一杯干了下去.
慕嫣抬起头盯着我小声说:"子潇,算了,你少喝点."
我看着她笑了笑,又看看身边的浩然说:"浩然,你带朋友来自己不敬地主之谊和哥几个喝一个?"
四哥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看着我,我看看他说:"四哥,我进门扫一眼就知道你是大哥,浩然总说学校总有人帮着他,我还和他说了好几次找机会去他那好好玩一玩,没想到你们来了.我得好好单敬你一杯."
四哥看着我,强颜欢笑的说:"你叫子潇是吧,好酒量啊,既然你追着赶着要敬我,那这杯我陪你喝了."
四哥站起身,拿起酒就开始喝,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也跟着站了起来,笑着看着他.四哥又一杯喝完沉沉的坐回沙发上对身边的女生说:"丫头,别光看着啊,敬子潇兄弟一杯."
身边的女生满脸惊恐的看着我,我把杯子里的酒倒满,摇摇晃晃走到那女生身边,狠狠的碰杯,杯子里的溅出的啤酒不歪不斜的洒在四哥的脸上.屋子里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冻结了,四哥从嘴里拿出刚刚点燃却被浇灭的烟,缓缓站起身来,我连忙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纸张帮他擦了起来,一边急急忙忙说着对不起.四哥紧紧盯着我,我没有抬头看他的眼睛,但我感受得到身边这个人身上绕烧着的怒火,浩然也凑过来一边责备我,一边说着好话.四哥缓缓坐了回去大声说:"都喝多了,没事,没事."一边说着一边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
我一只手拿着纸张继续擦着,一边的酒杯慢慢的倾斜将酒杯中的酒倒掉了一大半.我回头,刚才起身和我干杯的女生愣在那里看着我的酒杯,冲着我笑了笑,我拿起杯子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干了,你随意."说着将杯子里剩下不多的酒一干而尽.那女生没有多说话,只是将满满一杯酒喝完,又坐回到四哥身边,有意无意测冲着我笑了笑,我尴尬的回敬一个笑容.
我承认我已经喝多了,不是因为喝了有多少,而是因为进门十多分钟生生灌下去五扎多啤酒,这已经是我的极限.我突然很庆幸,从小到大陪着家里人参加各种各样的饭局,有意无意的听着那些带着点无赖的劝酒词,我第一次觉得过去那些我所厌恶的饭局是多么好的历练.
眼前的三个人已经躺在了沙发上,而我也已经撑不住了,摇摇晃换的向门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