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那年,摇摇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白裤里上全是红红的血迹。她吓的马上爬起来去找师父,师父依旧在屋外,依旧在弹琴。
她扑到师父的琴上说:“师父,你看看,我流了好多血,我要死了,怎么办啊?”师父沉默了很久说:“找你花姑姑去。”
那时的摇摇觉得师父一点都不关心她,竟然不管她。于是,她去找花姑姑哭诉。花姑姑说:“这个可不能怪他,你这个是自然现象,没事的。”
花姑姑说:“你们人类好像叫它癸水。人类的女孩到了十几岁的时候都会有的,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一次。一般来说,来癸水就代表你长大了,可以嫁人了。”然后又说了一句:“幸好我不是人。”
摇摇一想到以后每个月都会这样,感到很害怕,又要哭了起来。花姑姑连忙说:“哎呀哎呀,可不能哭啊,这样会伤身体的。”
师父虽然对摇摇很好,但很多东西都是花姑姑教她的。她教她很多,说女孩子要矜持,要注意男女之别。所以,那之后,她便总是离师父远远的,师父问她做什么,她说:“是花姑姑说的,男女有别,以后师父你是不是再造个屋子?”师父的脸就阴沉了下来。
第二天摇摇去找花姑姑,发现花姑姑的脸惨白惨白的好像生病了一样,一见了摇摇,就哭丧着脸说:“摇摇,你跟你师父到底说了什么啊!可怜的我满树桃花啊,就被师父全摇没了。”摇摇说:“没说什么啊,就说要你说的男女有别,再叫他造个屋而已。”花姑姑的脸更苦了说:“摇摇啊,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把我说的话告诉你师父了,不然,我怕迟早被你师父给整死了。你那师父就是个怪物啊,想我三千年的修为,竟然在他面前没有半点用处!”
然后小白就在后面哼哼哼的不知想要表达些什么。哦,对了,小白是花姑姑的儿子,虽然摇摇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只花妖的儿子会是一只老虎,但花姑姑就是这样叫的,她也便就这样听着。
小白是一只白虎,因为长的实在是太凶恶了点,摇摇就叫它变成一只猫,还为它取了一个很白痴的名子叫:小白。虽然小白一直想要反抗,奈何它不会说话,加上花姑姑也不为它正名,只好认了。
自那次之后,花姑姑就对摇光有了很大的怨念。经常在摇摇面前说他的坏话,说他白长一张小白脸,却一点都没有风度,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说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收养一个女娃子,一定是居心不良。便问摇摇:“你小时候有没有给你洗澡,有没有摸你?”摇摇想了想说:“三岁之前我就不知道了,三岁之后师父就让我自己洗澡了,有什么问题吗?”
花姑姑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说:“他三岁就让你自己洗澡?他不怕你把自己淹死了?”摇摇说:“只用小木盆盛一些水,怎么会淹死呢?”花姑姑又想到一个问题:“你洗的干净吗?”摇摇说:“用水洗一遍就行了,还要怎么样?”
花姑姑的嘴张的大大的,然后非常气愤的说:“简直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你师父实在是太不负责了,简直是误人嘛!他难道不知道,对于女孩来说,干净是最最重要的……我找他算账去……”摇摇看着她说:“好啊,师父现在应该在做饭呢。”花姑姑的气势突然间便泄了下去,像一朵蔫了吧唧的桃花,干笑两声说:“那就不要打扰他工作了,下次再找他算账。”
摇摇一直都很佩服师父,师父虽然看不见,但这一点都不防碍他的行动。他会做饭,做的饭又那么好吃,并且从来都不会弄脏他自己的衣服。不过,从十四岁那次后他就不再帮她洗衣服了,这让她很郁闷,很不爽,不过也毫无办法。
师父说天什么时候会下雨,就一定在那个时候下雨,师父说树上会开几朵桃花,就不会多开一朵,师父说小白不吃鱼,小白果然不吃鱼。嗯,小白本来也就不是猫。师父会弹琴,他平日里除也洗衣做饭也就是弹弹琴了,虽然平日里还会教摇摇读书,然而摇摇太懒,每到他想讲课的时候,早就带着小白跑没影了。
摇光每月都会下山几天,说是下去采办日用品。每月的那几天也是摇摇最期待的日子,因为,摇光总会从山下带些新奇物品上来,让她每每也想下山去瞧瞧,却总是被师父拒绝。
桌子上只一盆鱼,一碟野菜还有就是一锅彩菇汤。摇摇看着桌上的菜色,脸色很难看,说:“师父,这已经是连读三天了,我都腻了,师父你什么时候下山去啊,我想吃大盘鸡了。”
师父看着她,清稚的样貌,额间却有一朵艳红的桃花。那略显稚气却被桃花映衬的有些妖娆的面容似乎有着别样的吸引力。他看着看着,微微叹了一口气说:“眼看你就大了,这次下山顺便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好婆家。”“啊?”摇摇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嫁人,或许说某一天她会离开师父,那一刻,她的心情突然很不好。
摇摇对花姑姑说:“师父要把我嫁人了。”花姑姑说:“很好啊,你也到了嫁人的时候。”摇摇说:“嫁人之后会怎么样的?”花姑姑说:“嫁人了自然是要和丈夫一起生活了。”摇摇说:“那不就说我要离开师父了,我不想离开师父。”她眼睛一亮,抬起头说:“我可以嫁给师父啊!”“啊?”花姑姑看着她说:“以你们人类的说法,这是有违天伦是不行的。”摇摇问她:“什么是天伦?”花姑姑说:“你应该去问你师父,我又不是人,我不知道这些,反正在你们人类说来是不行的。”
于是,摇摇去问师父,说:“师父,我想嫁给你,行不行?”摇光皱眉说:“你说什么胡话!又是那只桃花妖教你的,她到底教了你什么东西?”摇摇说:“师父,你不喜欢我吗?”摇光说:“你又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是喜欢你的,但只是像父亲对于女儿的喜欢,你懂吗?”摇摇说:“那么说,师父还是要把我嫁出去,师父是不想要我了?”说完便跑了出去,摇光没有追她,他似乎在想一件事情,想了很久,却依旧皱着眉头。
摇摇很不高兴的蹲在小湖边,花姑姑看着她说:“怎么,这么不高兴,有心事了?”摇摇说:“师父不喜欢我,他不娶我。”花姑姑笑了,说:“你这小妮子,懂得什么叫情爱么?竟然学起了怨女来了,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摇摇说:“情爱是什么?跟喜欢有关系么?”花姑姑看着她,很唏嘘,很感慨的说:“这么单纯的孩子,你师父忍心把你扔到红尘里受苦?我看着就可怜,若是下了这山,你要这么过活?”
花姑姑说:“你不是说你师父不喜欢你,要把你嫁出去,你师父不是过几天要下山去,你不如也干脆离家出走得了。若你师父不见了你,若他真的在意你,觉得少不了你,自然就会把你寻回去;若是他真的不在意你,你也不如就在山下找个如意郎君,也好过被你师父随便嫁了出去。”
摇摇想了想觉得很对,想到花姑姑最后说的话,很坚定的说:“我只嫁师父。”花姑姑笑了笑,说:“你现在还小,等过了几年就不会这么想了。不过我也算是和你师父处了几百年,倒也头一回见他收了一个徒弟,还是一个女徒弟。你师父对你还算不错。”
摇摇说:“可师父说他已经收养了一百多个孩子了。难道他直的是说大话?”花姑姑说:“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也只认识他几百年,也许我没来的时候,他收养的吧。”摇摇想了想说:“师父说他活了一千二百年,是不是真的?那他算不算是妖?”花姑姑说:“说不定是。”摇摇又说:“花姑姑是花妖,小白是虎妖,那师父应不应该叫人妖?”
花姑姑笑了,笑的花技乱颤,连忙说:“这可不是我说,这可真不是我说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