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蛮醒来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苍老的脸,她惊叫了一声,连忙坐起向后退缩着。
“你……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屋里?”
她的床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那老妇人苍老的很厉害,一张脸皱巴巴就像干瘪的桔子皮,一双眼里也仿佛蒙了一层白翳,显得浑浊不清。
老妇人颤巍巍的开口,声音低沉暗哑:“姑娘叫我一声王婆就可,以后就由老婆子照顾姑娘的日常生活。”
“啊?是冷面让您来的吗?”柳蛮疑惑的问她,显得很小心翼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似乎有什么很不对劲。
“姑娘什么也不用问,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柳蛮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这里并不是她在绝望山庄的房间,房间的布置简单而整洁,并没有绝望山庄那种精致和华丽,绝望山庄里家具都是紫木做的,而这里用得只是普通的黄木。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柳蛮的眼里开始泛出紧张和害怕,自己明明是在房间里睡觉怎么突然到这个地方,这是哪里?是谁把她带到这里的的?
老妇人没有回答她,只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弓着腰背慢腾腾的挪着步子向房外走去,柳蛮见她离开,连忙从床上爬起,叫道:“唉,你别走啊……”却觉浑身酸软无力,竟然起不了身来。
柳蛮这下感到更加的惶恐,满心的混乱思绪。那老妇人出去了一会儿又转了回来,手中端着餐盘走到床边,对柳蛮说道:“姑娘,你昏迷的几日,腹中一定饥饿难当,我煮些米粥,你称热吃了吧。”
“我昏迷了几日?”听到这话,柳蛮诧异的问道。老妇人没有回答,只把颤巍巍的把手中餐盘上的一碗粥端给柳蛮。
柳蛮闻到同米粥的香气,便感到腹中果然饿的很,她咽了几口口水,看了那妇人几眼,虽然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最后她还是接过了白瓷碗。
自此之后,柳蛮便一直住在这里,一日三餐便都是这老妇人提供的,她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因为每次老妇人出去便会把房门锁上,只有送餐的时候才打开门,那老妇人虽然看起来颤巍巍的似乎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但力气却比柳蛮大的多,柳蛮几次想跑都给她来拦了下来。
柳蛮知道自己是被人囚禁了,虽然她不知道囚禁她的是谁?为什么要囚禁她?但没有人愿意被囚禁,没有人愿意失去自由。
起初的时候她感到惊慌害怕,心中紧张而慌乱,只想着要逃出去,可惜几次逃脱无果后,柳蛮渐渐的便安静了下来,她并没大声吵闹,也没有质问那个老婆婆究竟是谁囚禁的她,因为她知道这些也只能是浪费精力而已。
她无法知道外面的任何事情,但她知道冷面和哥哥他们知道自己失踪了后一定会找她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里,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
柳蛮打开窗户,任窗外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她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也是她唯一能接触外界的通道,可惜窗子上被人钉上了一张铁网,让她想把手伸到屋外都不行,外面正弥漫着淡淡的迷雾,以及在迷雾里朦胧山影的黛色,她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山谷里,远离城镇,每日除了虫鸣鸟叫,偶而的几声野兽声外,便没有了其他的声音,显得非常的安静。
她坐在窗边,托着腮,百无聊奈。门从外面推开,柳蛮知道是王婆送饭来了,她现在连回头都没有兴趣了。
王婆除了送饭还送来了一张琴,王婆说:“姑娘这些天怕是有些无聊了,老婆子找了一把琴,姑娘可以弹弹琴来打发寂寞。”
柳蛮一怔,转头看去,确实发现了桌子上多了一把七弦琴。她走到桌前伸手拔了一下琴弦,叮咚一声,柳蛮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她对王婆微施礼道:“多谢婆婆。”
她知道真正绑架囚禁的她的另有其人,王婆只是听人吩咐而已,虽然她不知道囚禁她的是谁,但总感觉这个人一定是她认识的,因为这些天来她所吃的穿的用的都和她平常的习惯相似,甚至这次王婆还送来了琴,王婆并不知道她会操琴,也不应该会主动送她琴,一定是她身后的那个人交代的。
她感觉得到那个人真的对她没有恶意,但她却想不明白他把她囚禁在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要胁对付哥哥他们?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感到焦急和不安,可却豪无办法。
柳蛮自小学琴,对琴是非常有感情的,虽然在这里百无聊奈,甚至焦急难奈,但如果有了琴,她想她会感觉好点。
琴声忽上忽下断断续续无法成调,一如她此时的心情,纠结复杂的无法理清,琴声顿住了,柳蛮的目光虽对着琴弦,心神却早不知飞到了何方。
冷面,还有十二哥哥和十三哥哥,你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在焦急的找我?是不是有人用我来威胁你们?你们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婆婆,我是附近村上来山里打材的,我有些口渴,想跟婆婆讨点水喝……”
一个清脆响亮略显稚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拉回了柳蛮烦乱的心绪,有人来了,这些天,除了王婆,她没见过别的人,自然也没听过别的人的声音。这下,突然听到别的人的声音,她自然很惊诧。
柳蛮心中一动,赶紧大声叫道:“婆婆,外面是不是来客人了,快请他进来呀!我想见一见这个客人”
婆婆的声音沙哑响起:“不过是个讨水喝的过路人,人家还有事要做,怎可耽误了别人。”
这时那个清脆的声音又道:“原来屋里还有个姐姐,姐姐的声音很好听,一定是个美人儿,婆婆,我不碍事的,我也想见见这个姐姐,可以吗?”
婆婆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便听到脚步声响起,门口的锁落开,王婆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一身粗布麻衣,一张小脸长的稍显稚嫩却是十分的清秀,一双眼眸也是十分的明亮,眼珠转动间颇显灵动之意。
少年见到柳蛮时眼睛一亮,脆声赞道:“姐姐当真生得很好看啊!”
听了少年这般的赞叹,柳蛮的脸红了红,觉得这少年真是口无遮拦,但听人称赞自己心里自然也有点高兴。
那少年却忽然对好眨了一下眼,她正不知是何意思时,那少年的手突然扬起,只见几点寒光亮起,那少年一利落的转身,另一只手也跟着扬起,又是几点亮光亮起,打向王婆。
而本来连走路似乎都走不稳的王婆整个人精气神突然都变了,不仅弯曲的身子立马立了了起来,脚下更是如生了根,只是上身微动了几下,那十几点亮光都落了空。
王婆本来混浊不清的双眼,似乎突然开了光,一道锐利的眼神就盯在了那少年的身上,王婆呵呵冷笑道:“小崽子,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这腊月的天气,又是这般深山老林中哪里会有人来砍柴,还有你那好一双白皙的手,又哪里像是能做粗活的,你到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白亮的牙齿,脆声道:“你这老婆子才不怀好意呢,把这么漂亮的姐姐关在这里,喂,你不会是嫉妒姐姐的美貌吧?果然是一个又老又丑,心思恶毒的老怪物!”
王婆虽说年纪已大,但终究还是个女人,女人最怕别人说自己丑,更怕别人说自己老,哪怕她本来就已经老了。
王婆的脸色铁青,一双眼更显锐利,咬牙切齿的道:“没有教养的小东西,看我怎么敲碎你满嘴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