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柳蛮一夜未睡,只觉得眼皮沉重,十分的困倦,勉强睁眼看着眼前那个深黑色的身影,这个家伙也是一夜未睡,不过从背影来看,这家伙腰背挺的笔直,似乎一夜未睡根本不会对他有半点影响。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喂,你说话啊!”
“喂,你到底是谁?”
“喂,你到底为什么绑架我?”
“我可告诉你,我哥哥可厉害了,你要是不送我回去,我哥哥一定不放过你!”
“喂喂喂,你是为了钱么?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会给你很多很多钱的,我说话算话,喂,你说话啊!”
“喂,我饿了……”
为了不使自己困的睡过去,柳蛮开始大声说话,经过一夜,她也似乎不那么害怕了,对着眼前的黑衣人一番轰炸。
黑衣人浓密的眉毛皱在一起,微微下撇显得凶厉的嘴唇掀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堪受,于是冷漠道:“你不用多说,后天只要你哥哥守诺,我自会放你回去……还有,我不叫喂,我的名字叫墓。”
“墓?”柳蛮下意识的喃喃:“好古怪,这是名子么?”
黑衣人的手指忽然捏紧,柳蛮不知为何觉得忽然好冷,下意思的缩了缩身了,又可怜兮兮的说了一句:“可是,我饿了,好饿,好饿……”
黑衣人忽然站起了身子,然后转身向她走来,柳蛮吓得一跳,惊道:“你想干嘛?”说着便站起身子,就向后退。
柳蛮刚退两步,那黑衣人已经来到了她面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在柳蛮还没反应过来时,那人忽然伸出两根手朝她身上点了两下,她就觉得自己身子忽然变得很僵硬,动不了了。
“你……你把我怎么了……我怎么动不了了……啊啊啊……你干嘛……放开我……呃……”那黑衣人把皮氅一裹,裹住柳蛮,双手一提便把她提了起来,然后又不知点了柳蛮哪里,柳蛮便就说不出话来了。
说不出话的柳蛮很难受,脸憋的通红,身子不由自主的被他提着走,而且看这黑衣人神情,仿佛就像提着一只小鸡那么轻松。
这是一间久无人住的山间小屋,屋外可以看到远方绵延的山脉,一条山道从他脚下向着前方斜下而去。
天边已经出现了红霞,半块圆弧露出了一点苗头。
黑衣人忽然皱起了眉头,从他站的地方向前望去,在那消失在视野里的山道前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脑袋,那小脑袋慢慢往上,慢慢变大,然后脖子,胸口,手臂,两只黑靴子,逐渐的一个人影就出现了,呃,不是一个,是三个。
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大汉,那两大汉面无表情,紧紧的贴着少年而走。
那少年的衣着很普通,脸上细皮白嫩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乍一见就很不平凡。
少年看到路头的黑衣人还有他手中提的一个少年,然后就停了下来,他睁着大眼打量着,似乎很好奇这一对人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看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理会,便要从他们身边过去,本应是擦肩而过,但柳蛮虽说不了话,便好不容易遇到了人,当然要求救,她死命的朝那少年眨眼睛,脸色憋的通红通红。
“呃,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眼睛有毛病?”少爷皱着眉,不解的自语。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而那三人却毫无反应,柳蛮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心里开始死命的痛诉那三人的无动于衷。
然后,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伴着喘息,只见山上小道上又跑上来一个少年,那少年看起来年纪与前面的那个差不多,只是身材要瘦小些。
“主子,您慢一点,累死奴才了……”
少年的声音尖利,听起来有点像公鸭嗓子,柳蛮已经与他面对面了,所以仔细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少年身上感觉怪怪的,她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和她以前见的人不同。
少年的怀里抱着一件非常的狐皮大氅,跑的气喘吁吁,与黑衣人擦肩而过去,狐疑的看了他们两眼,也没说话,就又匆匆的跑上去了。
山上的小破屋前,那少年回过身,皱着眉毛看着山下小道上逐渐远去的背景,喃喃开口:“感觉有点怪,要不要管一管?嗯,最近实在是太闲了……”他忽的扬起手,道:“王拿,却把那穿黑衣服的小子给拿下……哦,别伤了那位姐姐。”
他身后的一个黑衣人领命而去,身子化成一道黑影,迅速向那个黑夜人扑近。
墓已经感觉到身后的风声,他本没想惹事端,可惜事端偏要来惹他,他手中的柳蛮带到一边,右手往腰上一拍,一把软剑铮然一声剑吟,划过一道流水一般的光芒转身便向身后来人刺去。
王拿眼见那道剑光已经身前,脸上并不动色,只是身子微转,略过剑尖,两只手上扬,一只手去抓剑,另一手却顺着剑身去抓墓的咽喉,他的双手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对铁爪。
王拿的速度很快,变招亦是迅速,在间不容发间就要扣上墓的咽喉。
墓的剑被那黑衣人抓在了手中,然后他的剑本身就是一把软剑,剑身细长,如一条银蛇,此时,便也真的如银蛇一般,一阵抖动,便从那人的手心中滑了出来。
银蛇乱舞,舞出一阵银光闪烁,拦下了黑衣人的招式。
此时的柳蛮可算是惊心动魄,墓把她带到一边,却并没有放开她,一只左手死死的抓着她,在打斗的过程中拉着她躲来躲去。
看着眼前那锋利的剑光,柳蛮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呯呯猛跳,好像马上就要从嘴里跳出似的,她又不能发声,可想那感觉是多么难受。
她从来都没遇到这种状况,心里本来是想着那人来救他的,可现在她只想那个人还是快点走吧,妈呀,这是要人命的啊!
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只怕下一刻就要流下来了。
“主子,你这是要干啥?”跑的气喘吁吁才跑到自己主子面前的少年抬头问道,一边问还一边要把手中的大氅给披在少年身上。
少年站着不动任那少年把大氅披上,然后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没看那姑娘都要哭了吗?这一定是个拐卖人口的案子,竟然让我遇到了,我当然得管管了,我大齐律法可不是说得玩的?”
“呃……”少年愣了愣,心想,主子,你是闲着没事找点闲事做才是真的吧。
“我一点都不冷,你披上它干嘛。”少年说着,用手一扯便又把身上的大氅扯下,丢在站在他身下的少年怀里,看了他一眼,又说道:“我说小九九,平时我早就说过要你多锻炼锻炼,你瞧你,只走了这一点路,就累得跟猪似的。”
少年沉默着,心里默默的道,什么才叫一点路,是整整两个时辰了,想我平时哪里会走这知长的路,唉,腿都走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