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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二十一)林间秘密

“在想什么?”子宸捏了捏梓绯的手。

“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梓绯有些黯然。

“哪一段?”

“最糟糕的一段。”

子宸眼神闪了闪,不想让梓绯沉浸在不快之中,“还是先认真吃面吧,你看看,你这么心不在焉的,这么美味的面条都不乐意了呢,它们可是想实现一生的终极价值,好好为你的身体服务呢。”

说着,子宸把用开水烫过的胡萝卜丝又夹了一些在梓绯的盘子里,“多吃点胡萝卜,黄瓜丝凉,少吃一点。”

梓绯笑笑,“你做的酱料还真是好吃,你以前都不怎么爱吃面条的。”

“以前是没有认真感受不同食物不同的美,现在用心去发现了,才知道天下没有不好的食材,只有没做好的食材,而已。”子宸夹一口面吃到嘴里,一幅美食达人的陶醉模样。

“我是真的喜欢吃面,也觉得你做的真的很好吃,但是你是知道的,我从不挑食,什么都能吃,所以你喜欢吃面就吃,不喜欢我们可以吃别的,可不要为了迁就我勉强自己。”梓绯认真地看着子宸说。

“其实吧,我是觉得,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是美味。没有你的日子,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梓绯默然,的确是这样啊,一旦爱了,才会明白,原来爱,才是这世上最绝妙的调味品。

“要不我们明天再去城里吧,这两天你可是累坏了,我们就不出去了。大婶们的这些东西,也够吃的了。”子宸已经吃完了,去厨房看了下已经文火炖在锅里的野鸡,回来和梓绯说。

“好啊。这里手机信号不好,这两天我都没开机,也没上网,明天是周日了,正好去城里,给我们总编打个电话续假。到时再看看要不要换个信号好流量大的电话卡。”梓绯吃掉盘子里的最后一口面,抬头对子宸说。

“好。把酸奶喝了。歇一会儿下午不太热了我们去山上林子里转一转,有你喜欢的果子熟了。”子宸神秘一笑。

“蓝莓吗?”

“不是。”

“山楂?”

“不是。”

“拐枣?”

“不是,不要猜了,你肯定猜不着。”

“什么嘛?快说快说嘛。”梓绯嘟着嘴摇着子宸的胳膊仰着头撒娇,一脸天真。

“去了你就知道了。”子宸一圈胳膊把梓绯抱在怀里,闷声笑了,他的那个率性可爱的小姑娘又回来了呢。

梓绯是最喜欢爬山的,在那样的环境里,人与自然融为一体,回归本真,不问前尘未来,不管尘世烦扰,只有当下,只有快乐。

“那现在就走吧。”梓绯从子宸的怀里探出脑袋,眼巴巴看着他。

“过半个小时,消消食,我们就出发,好不好。”子宸拍拍梓绯的脑袋,又伸出食指在梓绯嘟起的嘴唇上按了下,按的梓绯的心颤了颤,赶紧偏头说好。

子宸看出了梓绯的羞涩,很是开心,松开梓绯,回身要收拾餐桌,梓绯也站起来收拾碗盘筷子,这里的盘盘罐罐都是她以前置办的,青花系列,田园系列,油画系列,动物系列……反正都是艺术品一般。她拿到厨房里正要洗,子宸抢了过去,让她去院子里把大婶们送来的菜拿些给兔子吃,剩下的拿进来放到冰箱里。

这活梓绯倒是爱做。以前,她也是喜欢选菜做饭,不喜欢洗碗的。不过这几年,一个人,不管什么,都得自己去做,也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了。原来,那些可以自己选择做与不做的事,要么是有人宠着自己,要么,是自己有实力驾驭别人。

把厨房的一切收拾停当,梓绯在院子里检视了一下兔子的伤势,没有继续发展的迹象。就回屋准备换衣服去山上。她到楼上的时候,发现已经换上灰色长袖T恤、浅灰色休闲长裤、灰色棉袜的子宸,正在往双肩背包里装一副淡黄色的长筒橡胶手套、白色防尘眼镜、灰色脖套。

“你这全副武装的,是一会儿要去蜂窝里偷蜂蜜吗?”梓绯好笑地说。

“权当是吧,哈哈哈。”子宸冲梓绯眨眨眼睛,调皮地笑了。

其实他俩在一起,很多时候,都像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儿,衣服给你找好了,自己换吧,记得涂防晒霜,我下楼再准备点别的工具。”子宸朝梓绯扬扬下巴,梓绯看看床边,是一件有七彩蛇纹图案的淡黄色套头长袖T恤,还有一件有些发白的浅蓝色直筒牛仔裤,都是新的,是她喜欢的式样颜色,看了看,尺寸也是刚刚好,手指慢慢划过那些柔软舒服的布料,“他一直都在关心着我吧。”梓绯这样想着,慢慢也都换好了。

在厚重的梳妆台前,梓绯在脸上脖子上手上和裸露的手腕上细细涂好了防晒霜,她有时会对日光过敏,夏天出门防晒工作是必须的。然后,她很随意地把长长的披肩直发自头顶开始编成了一个辫子垂在脑后,去林间常常有风,头发跳舞缠到树枝上可就不好玩了。

照照镜子,仿佛还是五年前的样子,梓绯有些恍惚,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她有些心慌,急切地想看到子宸还在不在,从卧室冲出来踢踢踏踏跑下楼梯,发现子宸正安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一个篮子,海盗卧在它的脚边,听到她急促的声响,海盗犹疑地站了起来,子宸也嚯地站了起来,“怎么了?”

“看看你还在不在。”梓绯喘着气脱口而出。

子宸呆了呆,扔下篮子,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把梓绯用力抱到怀里,下巴在她的头顶用力蹭着,“没事了,我在,我一直都在,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一阵风夹杂着稻花和栀子花的香气从门口吹了进来,梓绯深吸一口气,清醒了过来,在梓绯的认知里,写在纸上、挂在嘴边的誓言都不能当真,何况是被风吹散了的呢。她不要誓言,她只看他怎么做,她只想要他在自己身边,不要离开。

梓绯微微叹息一声,推推子宸,“没事了,走吧。”

子宸没有再说什么,到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两双情侣款的登山鞋,低头蹲下要给梓绯换上,梓绯赶紧蹲下来要自己换,两个人的脑袋“咚”的一声碰到一起,都向后坐到了地上。“疼不疼?”子宸急忙伸手要去揉梓绯的额头。

“哈哈哈哈哈哈~”梓绯突然大笑起来,“不疼。”

子宸也笑了,顺手轻轻捏了捏梓绯的脸,“好了,穿鞋。”

两人坐在地上各自换好了鞋,梓绯把脚伸到子宸的脚边,调皮地打趣说,“几年不见,你怎么也恶俗起来了呢,这种像标签一样的情侣款,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吗。”

“这不是恶俗,这是爱的宣示好不好。以前吧,也爱你爱的要死要活的感觉,可那时并不太懂怎么去爱,做得并不好。这些年明白了,爱是为对方着想,是时时关心对方,陪伴对方,让对方安心。我欠你这么多,现在我要从里到外都给它补回来,自自然然,毫无顾忌,想怎么爱就怎么爱。”子宸瘪瘪嘴,一幅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啧啧,嘴也比以前甜了呢。”梓绯身子向后仰了仰,双手支在地上,眯了眯眼睛笑眯眯地打量着他说。

“真情流露,真情流露好不好。”子宸嘴角一垮,“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会一一做到。”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走吧。”梓绯直起身子要起来,子宸拉着她的胳膊一拉,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子宸趁机在梓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不等梓绯反应过来,已经快步过去沙发那边的茶几上,提起那个李大爷家给的藤编的篮子,又过来拿起门口柜子上的背包背上,牵起梓绯的左手往外走。

“对了,你怎么没戴戒指啊?”他摩挲着她左手中指忽然站住。

“我怕去山上弄坏了,放梳妆台上了。”梓绯随口说道。

“等着。”子宸噔噔噔跑上楼,很快又下来了,梓绯低头看着他拿起自己左手,把那枚鹰图案的金戒指认真套在自己中指上,“人在戒指在。”说着,还把他手上的戒指和梓绯的戒指挨在一起端详一番,“越看越好看。”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梓绯知道他现在很紧张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又何尝不是呢。感情是很脆弱易碎的东西,建立很难,破坏容易。用心经营维护,真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永远的主题啊。

来不及多想,她已经被他牵着出门往后面的林子里走了。海盗很熟悉上山的路,在前面不远不近地走着。她不说话,偏过头看着夏日阳光下的他,他几乎还是原来分别时的样子,光洁的皮肤,总是略含笑意的眉眼,不时看过来的眼神温情脉脉,只是更加瘦削了一些。

“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子宸笑了笑戏谑地说。

梓绯浅浅一笑,收回眼神。恰好一只松鼠从近旁的树上跳到了梓绯的肩上,他轻笑着伸篮子过来让松鼠跳到了篮子里,这时海盗“噌”的一下跑过来,吓得小松鼠夺路而去,迅速爬到了一棵挂满松塔的松树上。梓绯有些紧张的心突然就放松下来,一个深呼吸,树林里明显湿润清新的空气,让梓绯的心安定下来。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看,目标出现!”子宸捏了捏梓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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