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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分 渔村与海 十

黑夜中,只见一小点光亮,晃晃悠悠。哗哗的声响在黑暗中一直作响,透过仅有的一片微弱灯光,斜斜的雨丝显露出身影,伴随着一阵阵的水雾,兴风作浪。一艘船的轮廓若隐若现,船上的黑影忽隐忽现,船上的人忙乱不停。

张武强一直在掌舵,有的时候又放下,叫陈文顶上,带上赵飞查看。小凤和青青用望远镜观察警戒着,而云雪手中只拿着笔和本,挂着相机,神情自若,情景跃然于纸,照片真实永存。“老张,这么久下来,外面除了滂沱大雨和叠叠波浪,我们怎样发现遇到鱼群了呢?”这边青青不禁问起,张武强说:“看外面,现在都一片黑暗,如果鱼群出现,在鱼群出现的那一片海域会有幽暗的蓝光,很特别。但这一般不容易看到,光很弱,也不是一直有。”小凤又问:“只是靠观察吗?那这要怎么知道往哪里?”张武强停下来,走到她们面前,说:“波浪。我爸从小就在教我辨别波浪,去感觉它们,它们能告诉你很多。水流方向和强弱,甚至可以推测周围事物的存在。”她们邹紧了眉头,很是诧异,心底深处深深地感受到张家的魅力,一股触动涌上心头对获知的敬佩。

灵安岛将要被认为有从秘岛出来的人的判断上的动作了,民间秘岛人势必要在此之前有所作为。联络就是首要一件大事。过去那么几代了,忘记了,不愿再提及的,不知动用多少人力物力,投入大量精力技巧性的和一部分人取得联系。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建立起一个秘密的组织,准备着等到机会到临的那一刻。而处在有政府的统治之下,任何与之有违迹象甚至指向都将会引起关注,显然是不被有允许空间的,那么,他们在集会和文件上便很少涉及,在日常中隐藏内心的活动,没有人能知晓。

从联络,组织,再到准备,一切都是那么神秘。秘岛是他们的理想,离开秘岛是他们的先人不得已的选择,秘岛的存在便从来不被外界所知。先人们重新回到大的社会中生活,生存了下来,在一代一代之后又适应了他们的生活。生活并没有那么简单,因此他们也不会那么简单。

在灵安岛,与他们有着同一目标的人。他们在秘岛时期,只不过是不愿作出改变,继续留在卦坤岛过着一样的生活。如今灵安岛就快走到尽头了,也许他们是为了要选择继续一样的生活,或者是目光不愿投射到那么远,或者,对秘岛时期对天外人的考虑一直以来的看法,万物之根源,归宗,在有人要把脚步跨出灵安岛时,这是对天外人担心的发生。他们要聚集起所有一切可能的力量,为与天外人正面的较量做准备。虽然他们明白灵安岛的处境,但在冒险的选择上,他们情愿最后的结果是灵安岛现身于世,也不愿为了灵安岛的存在进行所谓的扩张的维持,谁突破灵安岛就是挑破他们的底线。因此,他们在主流上派出刺探的机会下,与在民间的秘岛人取得联系,并暗中给以支持。这对民间秘岛人来说,能够得到灵安岛的支持,对避免引起政府关注是如此的绝对,在准备上的动作伸展有余。

渔村,他们一手经营起来,为不远处的秘密基地提供便捷。渔村的交流活动是精心长期策划的对外掩饰,他们聚集起来,做最后的准备,最后无一例外的神秘失踪。

张武强这次对出海要求的允诺,在时间和地点上和他们有着很大的巧合。雨、浪和风,也许这次不会来的那么巧,和往常总会有所不同,渔民回港歇业,来往船只延迟或者绕道。然而,自然之手却给了张武强尝试冒险的机会。

浪,一浪高过一浪,雨,在强风中如同一群蜇人的黄蜂,无孔不入,形影不离。船摇晃的厉害,张武强不敢让他们做什么,全都叫抓住东西不让动,甚至,穿上救生衣,连逃生所需都打包准备在旁边。张武强熟练的操作,镇定自若,凝视着的眼神扫向四周。他们出海还没有经历过这么糟糕的天气,心里准备在经历过程中发现准备的总是不够,神情紧张起来,注视着张武强的背影,所有的信任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蓝光!”张武强兴奋地喊了起来。一直以来的沉寂,心情沉重气来,这一声喊,总算等到了期待。大家慢慢走上去,来到张武强身边,忙问在哪,张武强指着远方一处,大家顺势看过去。揉着眼睛,生怕看不到,注视着,隐约看到一片光亮,异常的兴奋起来。张武强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说:“只要我们追上那片蓝光,海平面将会是风平浪静,只在那一片蓝光之内才有哦,很奇特,到时候大家可以好好欣赏了。”一番话,无不都提起了神来。

张武强开足了马力,全速朝着冲了上去,到离鱼群还一段距离时,慢慢减小动力,快靠近时船都已经熄火了,但张武强还是没有直插入进去,而是转舵靠向一边,调整到与鱼群同向,又靠海浪推进鱼群,再开最低马达,保持与鱼群相同速度同向前行。张武强很成功,渔船进入到鱼群当中航行,叫大家弯下腰轻轻的走过甲板,悄悄从围栏探出头去观赏。

大家照张武强交代,满心欢喜抬头向海里看去,一条条游动的生命,发出一种奇特的光,就在海面以下,可以清晰的看见它们的面貌。深深地被吸引,不知看了多久,青青好像想起什么来,蹲下身子来,慢慢来到张武强身边,这才站了起来,小声的问张武强:“老张,能不能抓几条上来?”张武强说:“抓捕鱼的难度很大,现在又过去一段时间了,说不定鱼群什么时候就会消失。”青青说:“老张,你可以的,就几只,我们看个仔细。”张武强说:“船由谁来驾驶呢?不能惊动鱼群,一直要对这个度的把握让我脱不了身啊。”青青说:“你告诉我怎么能抓到也可以。”张武强笑着说:“抓捕它们才是最大难度哦。”青青说:“这个你不用唬我了,你带我们靠近鱼群都那么考究,我们会看不出来?待会我叫小文进来顶你一段时间,你以最快的速度总能抓一两只上来,我们又不用多。”张武强说:“你们已经看够了吗?这几只上来,整个鱼群就会消失掉。”青青说:“这个当然知道了。那我过去叫小文进来了啊。”

没等青青转身,突然,张武器皱起眉头来,甲板上也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声。青青向室外望去,回过头来看着张武器,忙问:“老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外面小凤冲了进来,说:“鱼群突然消失了。”定下神来发现,张武器额头竟冒出汗来,后面他们也从外面进来,察觉脸色不对劲,大家望着张武器都不敢发出声来。“仪表不正常了。看船的晃动,在下降,应该处于即将到来的巨浪谷底……”大家瞬时惊吓住了,陈文小声地问道:“浪会有多大?”张武强说:“船下降的很快……等到浪打下来,船体应该会被肢解——直接打入海底……”“怎么办?”“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甚至听过这种情况,仪器都失灵了,船不受控制,这是我们最后平静下的安全——对不起!”他们却没有被吓到,陈文拍了拍张武强的背,说:“老张,我们相信你,提起精神来,我们大家还可以做些什么。”张武强回过神来,没想到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平静,自愧心理素质还远不如他们。张武强要大家每人身上带上应急品,交代待会浪打下来逃生要领,大家静静地等待着。

渔村,热闹,平静,震惊。黑暗中,从一处暗礁发出光来,慢慢变亮,突然坍塌,海水漩涡涌入,暗礁碎裂沉入海底,两个巨型物体浮出水面。定睛才发现,两艘变色军舰正驶离,无声无息,周围不远处海域海面下总是伴随着几个黑影。没有摇晃,在风雨中如此的平稳,直行。前面一艘翻船,随浪扑来,军舰没有作出调整绕开的意思,只见一道光芒射出,击中了翻船,连碎片都没有,消失在视野中。路线很明确,不时有闪光闪现。

张武强把脸贴在地板上,听着传来的海的声音,感受着一举一动。船体突然往上翘起来,张武强赶紧爬起来,往一侧满舵,最大航速,避免船体被波浪顶起,否则将会有被折断的危险。渔船完全没有方向感,但总能看到旁边有浪高过船体。渔船在张武强的驾驶下显得很灵活,但船体根本不能承受太多的变动,这一点张武强心里有数,只是在做最后的坚持。暗涌突然高过天,轰然倾倒下来,渔船被推向前,眼看头顶一片黑就快压下来了,奇怪一片水坡,渔船顺势滑落下去,竟然异常的平静下来。不禁好奇走上甲板,四下张望,无不瞠目结实。像是进入到一条通入海底的通道,周围高过平面的海浪扑来又滑落下去,总是到不了跟前。仪表完全失灵,渔船根本不能驾驶,实际上船底下面的海水,也像是被什么力量隔离开的,而现在的处境,犹如是在传送带上,通往未知。

陈文喊住张武强,说:“老张,停下来,我们大家一起思考一下。”赵飞说:“今晚发生的奇怪的事确信无疑,问题是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张武强说:“如果回想起来,从我们登船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鱼群不是总能遇见的,但鱼群的出现没有带来好运气,今晚的风浪超出了我的想象。”小凤说:“不,不是海浪过了,是我们过了。”陈文说:“小凤,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们坐下来是看一下大家对后面怎么看。”青青说:“大家都担惊受怕了,不过现在应该都困乏了,安排人轮流守看驾驶室,我跟老张先守。”张武强瞪大眼睛望着青青,说:“对不起,带大家出来……你们不要怕,我再好好想一想办法。”青青说:“我没有害怕,我是让大家做准备。谁现在能做什么?要做的难道做的还不够吗?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莫名其妙,很显然我们现在是被设计了,有谁能够做到这样?担惊受怕又有什么用,还在耗着的是我们的体力和心志,我们现在为什么不准备好好的精神状态更好面对未知?趁在直接面对的发生之前还有时间。”陈文说:“青青说的没有错,我和老张先来,过一段时间老张去把阿飞叫来替你,青青,小凤和云雪先睡,有事再叫你们。”后面一片争执,被陈文驳了回去,争论是在耗时间,三两句大家便只得照着做了。

情况一直没有出现变化,张武强给陈文说着一些驾驶的经验,渐渐地让陈文感到,张武强困乏下来了,就劝张武强进去睡一会,叫赵飞起来过来。张武强在今晚过度劳累,走进船舱,不得已叫醒赵飞。赵飞悄悄起来,刚要下来,背后被人拉住,回过头来一看,云雪正揉着迷糊的眼,也坐立起来,凑过赵飞耳边说:“我跟你一起去,小文也该下来睡一会。”赵飞拉了一把云雪,两人下来,走到船舱,陈文也是两眼迷离,经不起劝说,也下去睡了。

刚张武强下来换人的时候,青青就迷迷糊糊的有些意识了,懒得睁开眼。过了一会儿又听到有声响,勉强的眯开一条缝,印象中一个人影,眼看着过来,不想又跑到最远的地方倒下,撑起身子看了清楚,原来是陈文。原来赵飞和云雪起来,空出两个位置,张武强不好意思,非要隔得远处睡下,没想到陈文下来,更是往外睡。青青也是在最外头睡的,起身来,从小凤身上翻过来,爬到张武强身边,把陈文推醒,说:“小文,下来了啊,在上面多受寒啊,还睡那么远,过来,睡我旁边。”陈文推张武强往里睡,张武强哪里敢动,青青压住张武强,跟陈文说:“小文啊,过来,人家老张早就不好意思了,别难为人家了。没想到在这渔船上大家还睡一起,你说你不过本姑娘身边来,想往哪逃。今晚大家都辛苦了,就想睡个好觉,难得,你睡过我旁边来我更睡得踏实。”青青一把把陈文从张武强身上拉过来,张武强把陈文往里挤,四个人挤在一起了。青青把陈文的手臂展开,轻轻的把小凤的头抬上去,自己直接扑到陈文胸膛上,眼角迷城一条缝,这才睡下。

赵飞和云雪在驾驶室,两人一直就不曾开口。半夜里,云雪有点冷,赵飞赶紧给她找了一件外衣,帮忙披上,坐下来,想坐近又含羞,两人尴尬的相视一笑。不想,就在这时,有些异样的发生。船头像是驶入黑洞之中,一下子不见了,慢慢的,整艘船也随着陷入进去。

眼看着就到跟前了,不想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完全没有准备。眼睛里的画面停留在黑暗吞噬着一切,不觉也两眼一黑,完全忘了一切的存在。他们闯入到另一个世界,灵安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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