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菜市场,温怡就去了卖鱼摊子买了条新鲜的鲫鱼,然后又去菜摊那里买了些青菜、土豆之类杂七杂八的菜,其中我看着正挑菜的温怡,也有问过她关于那个小本子她现在放哪儿的问题,总不可能还放在那沙发上吧?她摇了下从肩上挂下来的挎包,接过菜摊老板递来的一袋萝卜:“就丢在挎包里呢。”然后又看着我,对我摊着一只手掌,知道了……走到菜摊老板那,从口袋里掏出几点零钱,数数也差不多了,递给他,等他再次数好,点点头,可以走人了。
正要走出菜场,又是一把拉扯,现在习惯了,我不再吐槽了,也懒得用白眼鄙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了,直接把钱给她,站着等她回来,大约也就几分钟,她带着一袋手工饺子回来:“我做好的那些菜估计你是吃不到了,等你六点多闲逛回来,我和姐姐肯定是会把菜吃光的,就算姐姐特意留些,冷了再加热味道也不怎么样,所以你回来时就吃饺子吧。”把一袋饺子递给我,无奈地接过,真想说一句不用你操心,但还是算了,起码表面上还是一副好心肠的样子,不然以我的黑暗悲观主义,真怀疑她是纯粹想多破费点我的打工薪水。
走回家也就是十几分钟,一般是不做车的,但温怡的下一个举动真让我怀疑她是不是想破费我的打工薪水: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然后还想拖我下水,扯着我的衣服袖子,硬是把我拉进车,对着前面的司机喊着要去的方向,也就是回家的路线,我问她这是要干什么,结果她对我吐了下舌头,就说了几个字:“越早回家,菜越新鲜。”当时我是很想苦笑一下,但还是没,直接转头看向窗户外边,估计温怡是逛了超市、又逛菜场的,现在玩心大起,如果反驳几句,反而会使得双方的心情无比糟糕,我还是忍着吧。
等回到家了,温怡倒也没继续开什么玩笑了,很快就进入厨房,里面发出切菜、炒菜的声音,而我便拿着四叶草贺卡走下楼,对着底下公园草地里满片的三叶草,才知道自己被坑了。四叶草是三叶草的一种基因异变体,一般异变的几率很低,低到几万根三叶草中才有那么一根四叶草,所以人们会把四叶草称为幸运之草,就是因为能找到四叶草的几率太低了,如果你能从几万根三叶草中找到那么一根四叶草,除了能说明你这人人品太好,还能说明什么?
我索性也没继续找下去,因为我坚信我的人品是差到爆了的那种,所以花了几分钟,采了几根叶片差不多相同大小的三叶草,走上楼,拖着拖鞋走回自己房间,拿起一把剪刀,便开始邪恶的组合计划了……“喂,阕然,贺卡写好了没有?”算算时间,嗯……差不多都组合了二十多分钟了,其实说实话组合的还是不太像,毕竟硬插一瓣叶片进去谁都会觉得别扭,但也没法,随便组合一下,打开门,交差了:“誊写好了。”
“呃……”看着温怡打开四叶草贺卡后一副被我打败了的样子,我想她绝对是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组合起来的四叶草吧,但她支吾了几下,尽力的想着形容现在的无语,可惜没想到,一甩手,将贺卡合上,也不看什么内容,算是有点放弃的样子:“四叶草……真得找不到?”
“你可以去拼拼运气。”指着楼下公园的草丛,想想温怡一会肯定是要烧菜的,如若去找,时间那是绝对不够,所以这句说出来,温怡倒也更没指望我再去找找,收下贺卡,走回厨房继续忙活了。我没什么事干,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依然是纪录片,因为这时就算是狗血泡沫剧好像都还没开始播出,随便再换了几个台,要么是重播的综艺,要么是无头无尾的电影,直接按下遥控,电视关了。先去厨房那里看了一下,温怡现在是在杀鱼,不过都已经杀得差不多了,鳞刮好了,肚子里的内脏也取干净了,至于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到来的脚步声使这一切停止,敲了下厨房的玻璃门:“没事。”
“嗯……”温怡转头看了下我,然后又转回来,开始低头清理鱼,不过速度是慢了许多,看来我得回自己房间了。漫步回去,打开门,倒在床上闭上眼,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好干的了。我有想过继续下楼找四叶草,虽然能找到的几率是茫茫然的,不过起码可以给自己找点活干,消磨一下时光,但是想想最后那随便一组合的创意,我还是比较满意:实在想不出要怎么组合才好看,因为硬插一片是肯定不行了,但如果将两根三叶草重叠放置,那不起成了六叶草?索性放弃继续想着,直到无聊得剪三叶草叶片玩,一片三叶草叶片落在一根三叶草旁,如此一看便来了灵感,谁说不能来一个拼贴的四叶草?剪下四片叶片,汇一个中心组合在一起,可惜发现叶片之间有严重的重叠现象,一个搭着一个,把叶片之间扯远了,中心又显然太空了。思路回归,我干脆就像刚刚看到的一样,一根三叶草旁贴一片叶片,虽然看来和真实的四叶草有些区别,但也许这也会成为这“四叶草”的一特别之处吧。
闭目的眼睛睁开,余光扫了下书桌上的闹钟,看着时、分针的方向,大概已经九点半多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临时多打一次工,把今天破费的那些打工薪水都尽量补回来吧。下了床,拖上拖鞋,路过客厅再往厨房望了眼,温怡现在是在洗菜了,看下餐桌上,没有一个菜放着,这厮未免也太心急了吧,等一个菜焖一下的时间还要去洗菜?你这是要多赶,温涵处理一下学生会的一篇报告都起码要十几、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在客厅里就喊着:“这么快烧好,菜会凉的。”
“知道啦。”停下洗菜,温怡走出来看着要出门的我,想必温怡也是清楚我刚刚说的话的意思:一就是字面的意思,让她慢点烧,因为凉了的菜反复加热是会老掉的;至于二倒也简单,不过就是叫她放松一下,记得刚刚看她杀鱼把肚子切开时,手一直抖着,这无非是紧张一点小错而影响了菜的味道,就像中考时的学生,差不多也就这样。最后说一句“走了”也就走人了,温怡是回了厨房继续烧菜,不过在之前也是有问我要去哪,说一下多打一次工,温怡就“哦”了一下就走掉了。
关上门,走下楼,便步行去了打工的地方。我打工的地方其实就是家餐厅,属于西餐、差不多就是烧烧牛排再配点下午茶的那种。我从那开始打工是从初三开始,毕竟初二那时才十五岁,就算想去打工也没办法,而到了初三,也许是温涵看穿了我想攒钱的心思,就在一个周末把我扯到那家餐厅门口,说是在这给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叫我去实习一下,当时正缺钱的我本来还是想拒绝的,可能还是恶感的原因,但在几天后,利用了下周六、日的时间去找工作,却发现没有一家店面愿意招聘一个工作时间类似于钟点工、才十六岁还没初中毕业的中学生,所以不得不的,去了温涵叫我去的那家店,居然被接受了,虽然还是有些不清不楚的,但是既然有了工作,我也没再继续想些什么。
现在那家店的位置是在市中心区域,占了整整中心广场的三间不菲的店面,所以庞大的面积装修的也是十分豪华:奢华的欧式古风,桌椅全是以西洋风的奇异样子,金属的、纯木的、软化塑料的,甚至一个被称之为“王座”的贵宾椅上镶嵌着红、绿、蓝统一一个鸡蛋大小的宝石,当然还有天花板上的吊灯之类的,不过大部分是以黑色为主调,至于其余的便是会定期更换的,就比如说过年时会换上形似灯笼样的、中秋时会换上形似月饼、月兔样的。总之说了这么多,我就要是要表明一下我在那里当变相钟点工的服务员的薪水还是不菲的。
市中心离这个被暂称为“家”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中途会路过一个公园,我有时去打工时都会在那边逛上几圈,也许是因为那里的风景不错,什么假山、池塘的,但也许还是因为那里有一个有趣的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半夏,看样子也就二十、二一岁,用的名字或许是个化名,我倒也没怎么在意,主要是因为他是个画师,这个职业在现在来说算是稀有的了,因为是画师,而不是画家,如果是画家就起码得有个正式的店面,然后在里面摆些自己的画卖,偶尔再在自己的店里现场创作几幅,但是画师不同,他们就是没有店面,搬着个画箱到处走,哪有生意找上门,他们就在哪画。我有次路过就看到这样的场景,那个叫半夏的画师在那画着,面前是个相貌还不错,就是头发发型是鸡冠然后还染成血红的男的,那个男的显然是来闹场子的,虽说叫半夏画着自己的肖像,自己却还在那边乱逛、乱晃,可以说没有一个固定的角度让你好好的画着,但是那个半夏就看了几眼,大概就五分多钟,居然就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