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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有女二丫

春风送暖,草长莺飞,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人来说,春天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季节,它代表着一年的开始,万物复苏,农耕伊始,也播种了秋天的收获,我们的故事也将在天齐国南方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展开。

赵村是天齐国南方的一个小村庄,村里的土地还算肥沃,因此,赵村村民的生活还不算拮据。天将暮临,赵村的村北,一座农家小院里,正在上演着一幅“全武行”的精彩戏码,只见一位二十四五左右的妇人,一只手正拉着一个看上去七八岁大小,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一根手指粗细的木棍往女孩身上招呼,小女孩像一只猴子一般,被打的上蹿下跳的,而妇人却抓得很牢,让小女孩无法逃脱她的手心,妇人的灵活程度十分不符合她体胖腰圆的摸样,小女孩边躲闪着棍子边求饶道:“娘,俺没有偷吃馍馍,大姐骗你的呢……”

“你没偷吃,那老娘的馍馍怎么少了两个,除了你这个馋嘴的赔钱货,还会有谁?看老娘今天不打到你承认,老娘不姓刘……”

“娘,你这是屈打成招,馍馍是东生大哥给我的,家里的明明是大姐和小弟贪嘴,偷……”

“哟呵!还屈打成招!和隔壁东生学着认了几个字,就和老娘拽文了啊,你大姐和你小弟怎么了,她们要吃什么自己拿就是,自己家还用偷吗?”

“就是,那是俺家的,俺和小弟吃自己家的东西,不用偷!”旁边坐在堂屋门槛上的小姑娘,年纪看上去比被打的小女孩大上二三岁,长得肥肥胖胖的,手中正拿着一个煮熟的山芋头,边吃边随声附和。

“就是,就是......”坐在女孩旁边的小男孩也稚气的学舌着。

“你还不承认吗?只有你这个捡来的赔钱货,会偷吃老娘的馍馍,早知道当初俺就不该发善心,让他爹留下你,现在还要来吃老娘住老娘的,就是个讨债托生的,老娘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说完,便双手叉腰,似乎在等着被打的小女孩认错,嘴里还一边数落着女孩偷懒不干活之类的话。

坐在门槛上的女孩,看到他娘如此,几口把芋头吃进嘴里,站起身,几步跑到赵刘氏的身边,小男孩也随姐姐一起跑到妇人身边,女孩站在她娘的身边,也不阻止刘氏,反而怒气冲冲的扭头看向被打的小女孩,见她站在一旁,不哭也不说话,更加生气的道:“二丫,还站着干啥,还不快来扶俺娘,向俺娘认错!”

二丫见大姐如此说,旁边的养母嘴里仍然一直还不停地数落着自己的不是,她心里有很多委屈,但却无处去诉说,家里的活自己能做的不能做的,大部分可都是压在自己的身上,自从养父去世后,更是变本加厉,自己饭量也就一般,以前或许还能勉强保持不饿,现在却是做不完活就别想吃饭,若不是今天东生大哥给了自己半个杂粮馍馍,已经两天没吃饭的自己或许就饿死了,抬眼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几年的家,又想到去年去世的养父,眼泪便禁不住的想往外流,最终她还是生生忍住了,咬了咬下嘴唇,二丫到隔妇人二尺的地方,低着头道:“娘,俺错了,大姐说得对,是俺的错,俺再也不偷吃了”

妇人听见二丫低头认错,便也打住了数落的话语,瞪着两只眼睛道:“知道错了,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做饭,你想饿死俺娘三呀,晚上不许吃饭!”

“知道了,娘”说完,二丫也不管身上的疼痛,径直去干活了。

离二丫家不远的李东生家里,“娘,赵五婶怎么又在家里骂起来了,在俺们家都能听清楚哩!”李东生刚从私塾回来,就听到二丫家传来的叫骂声,便止不住说道起来,李王氏听得他这样说,边从厨房里端出晚饭,边回二子道:“还不是又在发作二丫那丫头,说起来那丫头也是个可怜的,明明就只小大丫个把月,偏偏瘦弱的生生矮了几岁似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才七八岁,谁能知道实际上她已经十岁了呢!赵老五还在世时,二丫还有口饭吃,现在,刘氏还不把她当牛马使唤。”

“当牛马使唤也得让人吃饱呀,若不是俺今日午时在村口见到采蘑菇的二丫,瞧她面黄肌瘦,脚上无力,给了她半个馍馍,还不知道她两天没吃上一口了呢!”

“有这回事?唉!真是作孽啊,好好地一个闺女,你说若是没你遇见,没你那半个馍馍,那丫头要是晕倒在村口或是饿死了,又会有谁心疼去呀!可刘氏为人彪悍,以前又在大户人家当过二等丫头,若不是她犯了错,被主人家卖出来,你赵五叔还娶不上她呢,你赵五叔还在世时,她就把二丫当丫头似的使唤,现在不更使劲使唤,那就不是刘氏了,只是不知道,二丫以后会如何,怕是也别想找一个好人家了!真是作孽啊!”

“就是,”李东生皱了皱眉,他不似平常农家小伙壮实黝黑,反倒是有一股读书人的清秀书卷气,此时脸上也染上一股担忧,二丫姐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两家又是邻居,二丫乖巧懂事,特别是喜欢学字,每每他教她几个字,便会高兴上一整天,他也挺喜欢这个妹妹,平时也同娘一样偷偷照顾照顾她,可是自从赵五叔去世后,二丫来他家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这不,才一年时光,便给折磨成如此光景,真不知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想到这,他看向他娘,道:“娘,你说赵五婶如何会放过二丫呢?”

“我看呀!难......不把二丫压榨尽了......唉!你看我和你唠叨这些干嘛!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读书,考好童生试,给咱老李家赚个功名回来,光宗耀祖,也让你九泉下的爹脸上有光,这东加长西家短的唠叨事,不是你该操心的,娘知道你心疼二丫可怜,可咱毕竟是外来户,他赵家的事咱们可管不了,不过你放心,娘也心疼二丫那孩子,以后能照顾点就多照顾点就是了,你也把心思都放在书上吧!”

“嗯,知道了!”李东生知道他娘说的道理,也不再纠结,进屋洗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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