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TD4小型运输船停落在诺莫希尔研究所外面的跑道上,在指示灯的牵引下,缓慢进入研究所内部的停机仓。
孙山陪着尹丽华博士坐在候机室,等待着特殊战技教导队教官的到来。
“他会不会很凶啊?”孙山有点不安,向尹丽华问道。
“不知道,我倒是希望他越凶越好,最好每天都把你打一顿。”尹丽华答道。
孙山终于明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一名穿着黑色紧身皮制军衣的男子从舷梯下来,走到候机室的玻璃门口,推门而入。
“共和国特殊战技教导队成员,严义鸿,前来报到。”
铿锵有力的声音,标准的军礼,都昭示着来者的身份。
“你好,严义鸿少校,我是诺莫希尔研究所的所长,尹丽华。这位是孙山同志。”尹丽华并不是军人,但也回了一个军礼。
“你好,尹所长。你好,孙山下士。”严少校也朝孙山行了一个军礼。
“你好。”孙山还并不习惯这种打招呼的方式,下意识的伸出右手。
严义鸿一愣,随即摘下皮手套,伸出右手。
一只黝黑的大手出现在孙山面前。
根据各种小说电视的描写,对方一定会借用这个机会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孙山暗地里警醒,握手的时候憋足了劲儿。
气运丹田,一鼓作气,一定要顶住,千万不能在这种场合丢人,孙山下定决心。
然后就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
严少校不以为意,还向孙山表示对他的肯定:“孙山同志的手劲儿很大,很不错。”
孙山涨红了脸。谁都看得出来,他闹了个大笑话。人家压根儿就没想考量他,反而是他抓着严少校的手在使劲掐。
“那个,好久没有看到这般威武雄壮的军人了,有点激动的过头了,呵呵。”孙山灿灿地解释。
严少校点点头,彷佛接受了这个借口。
严义鸿少校的休息室安排在孙山的旁边。这让孙山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安排两人住一起。让两个大老爷们儿住一起,光想想都让孙山不寒而栗,要是出了什么绯闻,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一个月的时间比较紧张,要是没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我想下午就可以正式开始对他的特训了。”严少校在征求尹丽华的意见。
“没问题。一切由您全权做主。”尹丽华很愿意孙山早一日接受折磨。在向严少校做了一些必要的介绍的后,尹丽华就在孙山哀求的眼神中转身离开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尹丽华愉快的哼着小曲儿,留给孙山一个潇洒的背影。
“相信孙山同志你已经清楚了我过来的目的。如过没有什么问题,我想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
“我能不能问几个问题,加深一下我们之间的了解?我觉得这样的沟通有助于提高训练的效率。”孙山想尽可能的拖延一下时间。
“可以,你问吧。”
“您贵姓?”
“严,严义鸿。”
“性别?”
“男。”严义鸿少校皱了皱眉。
“您成婚了吗?”
“没有。”
“孩子多大了?”
“都没结婚哪儿来的孩子?”严少校已经发现孙山故意在捣乱。
“多大岁数了啊?”孙山没有发现严少校的神情不对。
“三十七。”严义鸿的脾气不错。
“那您长得可真年轻,看起来也就五十岁出头,没想到您孩子都三十七了,比我都大。”孙山脸上露出钦佩的神情。
“啊!”孙山一声惨叫
严义鸿没忍住,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头儿,你不是来教我开机甲的吗,怎么变成体能训练了啊?”孙山脸上贴着胶布,穿着重力服,在跑步机上气喘吁吁,“这衣服真够沉的啊,要换了其他人,别说十公里,只要一公里,他们就得累趴下。”孙山不会放过任何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
严少校手里拿着教鞭,双手抱在胸前,没理会孙山。
“已经跑了快十五公里了,要不我们换个别的玩玩儿。”看严义鸿没反应,孙山继续尝试道:“我听说尹丽华那老巫婆新开发了一套模拟空战的操作系统,我们一起去打飞机好不好?”
严少校冷冷看着他,抖了抖手中的教鞭,没说话。
“切,真是个不懂情趣的老男人,怪不得这么大年纪还是个光棍。”孙山心里暗骂。
等严义鸿准许孙山从跑步机上下来的时候,孙山立刻像条狗一样趴到了地上,张大嘴喘着气。
“你也许奇怪我为什么让你跑这么久。”严义鸿蹲在孙山身前,“你空有一副强壮的躯体,却没有相匹配的战斗意志。我相信,你这种人要是上了战场,不是当逃兵就是被吓成傻子。另外,你的战斗技巧太差了,属于新手中的新手,菜鸟里的菜鸟。与其现在就教你驾驶机甲的技巧,不如先从最基本的抓起。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足够纠正你的一些坏毛病了。”
“别太小瞧人!”孙山不忍对方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
“不相信?打一架试试?”严义鸿挑衅道。
“来就来。不过得等我休息一下。”孙山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打不过严义鸿。
“明天早上训练室见。要不要我把尹所长她们也喊来看看?”
“当然要喊她们。当着大家的面,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哦!”孙山朝严义鸿挥舞自己的拳头。
“你嘴巴的战斗力远胜你的拳头。”严义鸿丢下一句就离开了。
训练室里,尹丽华的眼神从期待,慢慢转变为欣喜,再转变成漠然,最后变成了不忍。短短半个小时里,孙山已经被严义鸿放倒了无数次。几名心地善良、承受力差的女孩儿早就脱离了围观群众的大军,剩下的人也都将同情的目光投向挣扎着想爬起来的孙山。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是场边所有人的想法。
“太弱了,真是太弱了。”严义鸿摇着头看着地上的孙山感叹道,“比我预料的还要弱小。我甚至还没有用上一半的力量。怎么,已经不行了吗?”
“可、可恶,我只、只是有些轻敌,还有,男人不能说不行。”孙山单膝跪在地上,想站起来。
“反应慢,动作慢,抗打击力差,除了嘴炮,你还有什么?”严义鸿继续打击孙山,“你之前引以为傲的力量、速度呢?展示给我看啊,孙山,展示给我看啊,废物!”
“我听说你还想要为自己的朋友报仇?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想要报仇?我都快笑掉大牙了,你是想通过强烈谴责让那帮联邦大兵羞愧致死吗,废物?”
“你住嘴!”
“废物说什么呢?”
“住嘴!我不是废物!”孙山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你必须道歉,道歉!”
“你就是,你就是废物!要我道歉?可以,来,打倒我。你要是能打倒我,我就向你道歉!”
孙山聚起余下的力气,奋力一拳朝严义鸿打过去,严义鸿冷笑着侧身闪过,一记肘击落在孙山的背上,孙山再次被砸趴在地上。
“注射过强化剂的人多得是,像你这样的人也只能在普通人面前逞逞威风,遇到稍微强点的就只能跪倒在地上。”严义鸿摇摇头。
孙山已经昏了过去。
“你这样会不会太苛刻了些?”休息室,尹丽华和严义鸿相对而坐。
“要是真出现什么意外,我会负责向上级解释,不会拖累贵所的。”严义鸿回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是说,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这样,会不会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点。”尹丽华显得有些担忧。
“他已经不小了,不经历风雨的雏鹰永远不会长大。”
“他应该庆幸现在是在训练室而不是在战场。仅仅是这样的挫折和侮辱他都无法承受的话,那这次的特训将毫无意义。战争不是小孩子的游戏,软弱者必将被淘汰。”严义鸿的话毫不留情。
“我去看看他吧。”尹丽华叹了口气,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严义鸿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第二天一早,孙山缠着纱布杵着拐棍,敲开了严少校的房门。
“姓严的,你必须要为你昨天的言论道歉。”一进门,孙山就恶狠狠的朝着坐在书桌前的严义鸿说道。
“进别人房间要先敲门,得到主人的同意后才能进来,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严义鸿没有回头,依然在书桌上写着报告,“对于你刚才说的,我还是那句话,打到我,证明我的话是错误的,我就向你道歉。”
“好,你等着,我会打倒你的。”孙山盯着严义鸿的后背,“我一定会打倒你的。”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光靠嘴炮打不到我的,男人之间的事,还是要靠拳头解决,懂吗?”严义鸿不耐烦的说道。
孙山忽然变得有些犹豫,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那个,你能不能教下我,怎么才能打倒你?”
正在监控室偷听的尹丽华一头撞在显示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