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耳神游天外之时,这海东村却是闹的鸡飞狗跳一样,原因无他,只是昨晚被人砍了七刀的权家书面目全毁,任何人脸上被人砍了五刀都不会心里高兴,尤其是这位。
自他在牧师那里苏醒了之后,看着脸上自嘴角到耳朵的蜈蚣状疤痕,右脸少了半拉的肉,连耳朵都被砍成了招风耳,他一把揪住病床边的牧师,单手把他举过头顶,丢到了门上,狠狠的盯着周围的一切,对一边的姐姐暗暗吩咐之后,便躺在了床上,什么话也不再说了。
今天一大早,村子里没有向往常一样开门,而是一家一户的敲门询问,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权家书的哥哥,权家曲!
五大三粗的权家曲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一身肉,扛着一把砍刀,晃荡荡的站在村子街口,对村子里的人喊道:“乡亲们!你们知道,我弟弟家书昨天被人砍了,今天,哥们不问别的,就是问问你们,谁知道砍人的那畜生是谁?告诉我的,哥们这里重重的有赏,知道不说的,哥们就让他到村长的小黑牢里喂蛆!”
权家曲的喊声,打断了王耳的神游,王耳皱着眉头关上了窗户,穿上了已经没有多大味的衣服,下了楼,在酒馆里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周围墙上贴着任务,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做的。
这时,酒馆大门被人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孩子蹑手蹑脚的拐了进来,而后快速的扫了一眼酒馆里的人,在看见王耳之后,脸上高兴的把门一关,往王耳的这一桌走了过来,正是昨天第一个和王耳接触的小石头。
“大个子,你穿上这一身之后还真不赖,有点冒险者的样子,决定好接什么任务了吗?”小石头一脸笑意的问道。
“看看再说,这里都是些要毛皮骨骼什么的,再看看。”王耳看了下没有其他人注意,然后小声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那个叫嚷嚷的家伙不去追捕逃出去的,就这么在关上村子,难道昨天砍人的还有同伙没逃怎么着?”
小石头瞥了一眼王耳,一脸怨气的道:“切,就那个怂货,借他一百个胆子,他现在都不敢出村子大门一步,他弟弟好歹还是个武者,他也就是个学徒,连他哥都被砍了,他能逮住那人才怪,要不是被胆小鬼村长给硬揪出来,他才不会这么积极呢。做个样子给村长看罢了。”
王耳眼中一亮,对小石头笑道:“没想到你个半大孩子还能看的这么透彻啊。”
听到有人夸奖自己,小石头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全村子人都知道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姐夫是村长,那个家伙能当上队长才怪,二级的武者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自打他当上队长之后,这一条街就没肃静过,不是今天这个逃税,就是明天那个漏税,总是想着法的搂钱,这不,报应来了。”
王耳默默听着,等小石头说完,问道:“你们村长不管啊。”
小石头还没说话,那个酒馆老板德华就过来了,端着两杯酒,一杯放在了王耳前面,说:“请你喝的,这事那个胆小鬼能不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呢?他除了自己家里,哪也指挥不了,谁也不听他的,他也乐得清闲,除了像是出了今天这样的大事吱个声之外,其他时候也就是跟他的实验室蹲着了。”
“实验室?”
“那货是个牧师出身,整天搞七搞八的,老子这样粗人不懂,只要不搞老子的酒馆就成。”德华一脸坏笑的看着外面,“你不出去走走?抓紧时间去找个任务,做完领了佣金还账。”
王耳刚想随手接一个任务再说,小石头就撞了一下他的腰,指着新进门的一个卫兵说道:“看,那个胆小鬼给你们冒险者送钱来了。”
那个卫兵进了门之后,也不多说,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枯黄色的纸来,在墙上随便找了个空位,往上面一贴,也不说话就走了。
王耳距离最近,往上一看,“悬赏令,昨日砍伤权家书之狂徒,其逃往村西森林之中,取其头颅与权家书对质,如确认,则得银钱五十枚。”
不少看完的冒险者,连眼皮都没抬,吐了口唾沫就坐了回去,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兴趣的人,就听邻桌的几个冒险者在笑骂:“咱这个村长可真是奇葩一枚,一个能砍伤二级武者的怎么也得是平级吧,五十枚银币买二级武者的项上人头?不知道哪个权大队长什么反应,估计现在得吐血三升吧。”
“切!他现在那还有什么三升血吐啊,能把他那左臂修复好,就成了,不然别说五十银钱,就是五十铜钱他都不值!”
“呵呵,这个胆小鬼可是真会找时候,换在别的时候,别说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了,就是说句硬话,他不得憋他个三月五月的?”
“算了吧,这事不是我们这么**能掺和的,这些护卫也是够无法无天的了,之前砸了那么多乡亲的鱼摊子,赶上这么一个不要命的狠角色就给弄成这样,还这么恬不知耻的要求什么抓捕,还要人头?把他们办的那些埋汰事都给挑开了,他们的人头都给砍个三遍都不冤枉!”
“对头!那些卫兵就是这样!都是打人,卫兵砸了鱼摊子就是合理执法,鱼摊子砍了卫兵说成是要造反,什么天理哟!”
本就不想纠缠其中的王耳闭口不说话,一边坐着的小石头倒是听的津津有味,有时候还大声较好,简直就是给火上浇油,那些冒险者更是说的口沫横飞,对那位砍了人的无名刀客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投入那人帐下做他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王耳随手揭了一张任务单子,看也不看,只想着快点出了村子,不再参合其中,自己一个外来者,什么还都不清楚,参合进去就是怎么说怎么错,没得道理讲。
出了酒馆的大门,见门口站了两个持枪的卫兵,王耳也未说话,朝着村子大门走去。不过有的时候就是你不找麻烦,麻烦找你。
那两个卫兵晃荡着身子,看了王耳的背影两眼,两人打了个眼色,满脸阴笑的相互点了点头,一个径直上去拍了他肩膀一下,喊道:“小子,干嘛的?不懂规矩啊!”
王耳把肩膀上的那只手拍掉,转过身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新来的冒险者,接了个任务,要出村子,不知道二位说的规矩又是什么规矩?”
“呦呵,这么横啊!”卫兵一脸的不懈看着王耳略微有些瘦的身子骨,笑道:“还冒险者,说话都不嫌嘴大吃一嘴沙子,你这个身板,当个武者学徒都没人要,冒险者啥时候成收废品的了,哥们看你眼生,识相的咱们认个朋友,要是不识相的话……”
“可就别怪兄弟们手下黑了!”旁边的一个卫兵接过话头,手中长枪一抖,对着王耳的左肩膀处刺来!
王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向后退了半步,那卫兵的枪刺在了空处,那卫兵一愣,王耳便趁着这一愣神的功夫左手一抬,那枪便到了自己手中,而那刺枪的卫兵两手却空空如也,不对,也没有空,却也是两手鲜血淋漓的,可见刚才王耳的速度之快。
原本说话的卫兵这才回过神来,向后退了两步,喊道:“别过来啊,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喊人了!”
这话说得王耳一脸的古怪,自己又不怎么着你,用得着这么一副被强见的样子吗?参量了一下手里的枪,虽不怎么趁手,可也略胜于无,也不说什么便又朝着村口走去。
那俩卫兵相互的看了一眼,打了个眼色,趁着王耳走远的功夫,一个是一边往那权家曲的方向跑一边把个哨子往嘴里一吹,另一个则是一边跑,一边扯开了喉咙喊着:“救命啊,昨天的狂徒还有同伙啊!他们又要来杀人了啊!”
王耳现在耳目聪灵,自然听的清楚,自己暗自叹了口气,看了两边躲闪自己的路人,和不远处酒馆里探出来的那几颗脑袋,可笑不已,那小石头似乎真的信了卫兵的话一样,大着胆子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不过被一边的德华大叔连忙拽了进去,把那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不过嘴里念叨着,“哎呀呀,老子的那两个银钱可是丢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