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灭绝人性
先不说里面究竟有什么,光光是其中的那种腐烂的酸臭味道,就已经可以把人轻松的熏晕过去,这种味道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而且仅仅是这个地窖,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是难以完工的,尽管他是个法师。
王耳吐完之后揉着通红的眼睛,看了眼站在门口徘徊不定的两人,用袖子捂住嘴巴,问道:“你们不进去吗?”
廖达看样子是还没有回过神,喉头一动一动的似乎要说什么,但是他嘴唇哆嗦的让他说不出话来。怎么说也是个大家的少爷,看见那些东西,冲击力太大也是可以理解的,王耳摇了摇头,看向了一边同样是面无人色的牧师。
牧师坚决的摇头:“不!决不能进去!这里面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范围,即使我们进去了什么都不碰,以后那些异端裁判所的人也会对我们进行询问,如果我们进去了,我想,他们绝对不会再让我们出来了,这事情的性质太恶劣了!”
的确,不过似乎已经不能用恶劣来形容了,王耳想着,看着实验室里的情形,那些推在角落里被蛆虫食用的褐色皮脂,贴满了连着长发的头皮的墙面,那些正对着门的陈列架上摆了满满一墙的玻璃器皿,里面放的都是各种各样人体器官,有纤细的手,有滑嫩的脚,有修长的腿,有丰满的胸,不过这些都是被单独陈列的,还有一些被缝合在一起的人脸,还有些像是被啃噬了一部分的头颅,也都被泡在那些玻璃器皿中。
陈列架的附近是一座试验台,上面摆满了各种药剂,占地最多的是一个黑色的圆肚铁坩埚,里面盛满了绿色的液体,下面没有火,却依旧在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试验台的对面是五个一人多高,被黑色幕布盖着的大型东西,看不清楚,不过王耳记得在黄鱼临死前传到自己脑海中的那丝怨念中,见过这个。
王耳深吸了一口气,对这两位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去看看,你不是说那些人要审问我们的吗,如果我们说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想,他们会信吗?尤其是他们看到我们把这门都破坏了之后,与其那样,还不如我们看看清楚,而后对他们也能说明白,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和我们无关,我们只是发现了他们。”
牧师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羊皮纸记录,他头回感觉到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记录的这么清楚!
“也好!”廖达总算是回过神来,只不过他的手还是有些哆嗦,手背上迸发的青筋说明他在努力的控制,不过看来效果不是很大,他吸了口气,又皱了皱眉头,对这空间的气味很厌恶!他说道:“我们是该进去,但是千万什么都不要碰,什么都不要拿,我的老师说过,这些黑魔法师的实验室不知道哪里就会出现主人的诅咒,就算他们死了也一样!”
实验室的地面很潮湿,脚踩上去跟踩在泥里一样,每一步都很不舒服,每一次下脚,似乎都会踩开一个水纹,王耳也凝神观察着,越看越让他感觉到恶心,这人得是个什么样的变态心理啊,可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肢解成如此零碎的一块块的,而且还不是一个!
牧师一边看着,一边记录,嘴里还在哆哆嗦嗦的念着经文。
廖达的魔法拐杖从一开始进来就没放下,那么平举着,对一样他看到东西都是充满了戒意,似乎什么都可能暴起伤人一样。
王耳不动声色的移动到那五个被黑色幕布盖着的容器前,佯装是不小心似的,用剑尖挑开了幕布的一角,他倒吸一口凉气,也不转头,呐呐的说道:“我想,这些东西应该可以解释他的行为了吧。”
廖达和牧师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看到之后也是齐齐的吸了口冷气。
“他居然在做这样的禁忌实验,他真该死!而且早该死!”牧师惊骇的差点跌落手里的记录。
容器中浸泡着的是一个被拼凑起来的“人”,皮肤通红,目露凶光,胸腔和腹腔都敞开着,看样子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缝合,内脏也是千奇百怪,似乎在连接的地方还能看见一些缝合的痕迹,明显也是被拼起来的。
红色的皮肤和那双眼睛,王耳很熟悉,那就是他的任务物品,血树蛙的皮以及狼的眼睛,只是不知道这肖丹用的什么手段,让他们可以这样的融合起来。
廖达好奇的把其他的几个幕布也一道拉了开,那里面的东西更是骇人听闻,至少王耳一样没有见过,一个里面泡着的是一具尸体,那尸体看样子很年轻,是个健壮的男子,但是颅骨被切开了,里面的脑子不见了,内脏也被抛掉了,除了全身的肉之外,可以说一无所有,不过,就算是肉,也已经被泡的发白,边缘上都已经出现了肉絮。容器上贴了一张标签,上面写着:失败品,除了旺盛的生命力,这个肉体一无所有。
第二个容器里是个婴儿,不,应该是胎儿,它的脐带被连接在容器的上半部份,这个容器也很奇怪,被一张皮子分割成了两部分,上面的部分液体浑浊,成奶白色。
正在这三个人在实验室里参观的时候,权家曲带着权家书两个人一路慢跑的往村治所方向跑着,一边跑权家书一边埋怨道:“我说哥哥啊,您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这点事也办不好啊,嫂子不说了嘛,让你盯着,谁也不让进,你怎么就把人给放进去了呢,那是什么地方?村治所!他和牧师在里面随便搞点什么,写个公文发上去了,我们可就连个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权家曲愣愣的一拧脖子,辩解道:“我敢不放他嘛!那是谁啊?那是吴家的姑爷!那是拔根头发都比我腰粗的人物,你借我俩胆我也不敢拦着啊,你说,要你,你敢拦着?”
“你……”权家书刚说了开头,气势也就一泄,“我也不敢,不过现在不是敢不敢的事了,看看吧,如果真的不行,那就让他们出点意外吧!挡我的路?那可不是好挡的!”
王耳看完了实验室里的东西,想了一下,对牧师问道:“我想问一下,那个权家曲之前在他弟弟被砍伤之后,曾经在街上说过,村长有个小黑屋,里面都是蛆虫,我想应该就是这里了,不过,他怎么知道的呢?”
“他知道?”牧师问道,“这不可能,这个地方连肖丹的妇人都不知道,那权家曲不过是一个卫兵队的帮闲,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廖达捂着嘴,皱着眉头,凑了过来,闷声的对牧师说道:“你或许该去看看试验台上的那份笔记,上面的发现绝对会让他有惊喜的。”
廖达见牧师走开之后,从袖子中取出了三枚金钱,递给了王耳,道:“任务结束了,这是报酬,如果可以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海东村,你知道的有点多了,如果你不想在异端裁判所待一辈子的话。”
“慢!”牧师看着笔记,头也不抬的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牧师抬起头,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海东村的教堂驻堂牧师汪付,如果你现在任务结束的话,我想我有一个合适的任务给你。”
廖达捏了一下鬓角,叹了口气说道:“那件事还是等出去以后再说吧,这里的气味实在是让人难受,我想现在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诸位,你们错过了离开的最好时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我想那些裁判所的人来到之后,肯定会为你们三位不辞危险的探索行为感动,也会为你们三位的牺牲而惋惜的!”
“权家书!你想干什么!”牧师汪付指着门口的人冷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如果怎么的做了什么的话,就是异端!就是与黑魔法师一般为伍的异端!你要想清楚!”
“而且还是叛国!”廖达趁机说道,“肖丹实验室的东西证明了他和西南的乌伊运人有勾结!你想想清楚,再作决定!”
“还要想什么?只要你们死了,这些事情我想肯定会换个说法的,这种情况我见过多了,我想你们也一定不陌生吧!”权家书提着刀,笑道。
廖达和汪付相互看了一眼,全神戒备着,不过廖达的眼中满是不屑,一个二级的武者罢了,还想在自己面前出什么幺蛾子吗!不过自是可惜了那些魔法素材。
王耳握了握手里剑,这是他第一次和人动武,而且还是个二级的武者,当中只要控制得当,说不准可以达成自己的期望,他站了出来,“喂,牧师,那个任务有多少报酬?”
“十枚金钱!”牧师连忙说道。
王耳笑了笑,“好,我接了!喂,对面的家伙,抱歉了,这个牧师可是欠着我十枚金钱的佣金,如果就这样被你杀了,我可是没处找人收钱了!”